晋阳王妃正要说话,云似锦又慢悠悠道:“况且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就该清楚这座府邸的主人是摄政王,不管是凤凰居这个地方,还是在我这个未来的摄政王妃面前,应该都轮不到你们来兴师问罪。”
晋阳王妃注视着云似锦,闻言冷笑:“你确定你一定能做得了摄政王妃?”
“能不能做得了,那是我的事情,跟你在这里撒野应该没有直接的关系。”云似锦淡哂,“至少目前来说,大雍帝都无人不知皇上下了赐婚圣旨。”
晋阳王妃沉默地绷着脸。
“赐婚圣旨又如何?晋阳王妃也是皇族王妃,且还是摄政王的长辈,就算你嫁给了摄政王,在她面前也得矮上一截。”陈夫人冷冷道,“还没过门呢,就敢在我们面前嚣张放肆?”
云似锦淡道:“所以你们今日过来,就是为了摆一摆皇族长辈的架子?”
陈夫人骤怒:“云似锦!”
“若要摆架子,请回到自己的王府里去,别在我这里逞威风,我不吃这一套。”云似语气冷漠,“最后还有一点,皇族贵妇应该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仪态教养,并不是穿着华贵就是贵妇,气度高贵才是真的贵。”
说完,转身入内:“冥月,送客。”
“是。”
“你给我站住!”陈夫人气极暴怒,“你敢说我们粗俗?云似锦,你还真是把自己当棵葱了?大雍帝都遍地是权贵,哪有你一个平民女子说话的资格?我告诉你,别真以为自己飞上了枝头就能做起凤凰,摄政王妃的位置轮不到你来做!”
话音刚落,就听冥月不疾不徐地开口:“我家摄政王此时就在凤凰居。”
空气一滞。
陈夫人转头看着冥月,脸上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凝结:“你说什么?”
“我家摄政王此时就在府里,若陈夫人和晋阳王妃觉得云姑娘的身份有什么问题,我可以进去通禀摄政王一声,让摄政王纡尊降贵出来一趟,亲自告诉您们二位,看云姑娘到底有没有资格。”
一番话缓缓落下,晋阳王妃和陈夫人脸色齐齐变得僵硬青白。
摄政王在凤凰居?
两人有些不安地对视一眼,眼底明显都有些惊惧忌惮,随即陈夫人嘴硬道:“摄……摄政王日理万机,怎么可能……”
冥月道:“需要我去请示吗?”
“云姑娘请留步。”晋阳王妃敛了些许火气,淡淡说道,“就算摄政王在,有些事情也该秉公处理。”
陈夫人则哑巴似的歇了声。
冥月道:“那就麻烦两位有事说事,别耽搁姑娘的时间。”
晋阳王妃道:“云公子把我家韶儿打伤了,还把陈夫人儿子的腿打断了,伤势很重,请云姑娘给我们一个交代。”
云似锦脚步一顿,转身看着晋阳王妃,眉梢轻挑:“哪个云公子?”
“还有哪个云公子?”晋阳王妃眉头一皱,“你是想不认账?”
“王妃这话说的真是可笑。”云似锦神色淡淡,“刚才我已经说了,天下云公子何其多,我又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位云公子?”
晋阳王妃冷道:“他叫云麒。”
云似锦哦了一声,缓缓点头:“他为什么会把两位公子的腿打断?”
晋阳王妃纠正:“只打断了陈公子的腿,我家韶儿则是受了点皮肉伤。”
若是发生在平常时候,她根本不需要亲自过来兴师问罪,只要派人把云似锦和云麒拿下,带去晋阳王府问罪即可,可她知道云似锦的身份,也知道金鳞卫的厉害,同样知道安平公主都在这里的吃了憋,所以只能亲自过来。
天子脚下随意动手殴打权贵家公子,就算告到皇上和太后那里去,也是不可饶恕的罪名,势必要处罚他一顿不可,况且那姓云的跟云似锦一样只是个平民百姓,以下犯上罪加一等,摄政王也不能公然偏袒。
云似锦淡道:“原因。”
“云似锦,你什么意思?”陈夫人脾气又上来了,“云麒把我家骞儿腿打断,你如此轻飘飘地问原因,是想找个理由抵赖不成?!我告诉你,今天这件事——”
“陈夫人。”云似锦漫不经心地一笑,“你怎么知道云麒是谁?”
陈夫人一愣:“什么?”
“云麒有没有把你家儿子的腿打伤暂且不提,我只你怎么云麒住在这里?”云似锦淡淡一笑,“他告诉你的?还是说他把人打伤之后,让你们直接来凤凰居找我?”
陈夫人脸色微变,“当然不是。”
“那陈夫人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
云麒跟她一起来到大雍帝都,统共住了也没几天,每天神龙见首不见尾,连云似锦想见他都不一定马上能找到人,这些夫人们怎么会认识云麒?怎么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儿子被打伤,他们这么笃定地认为跟云似锦脱不了关系?
陈夫人面上浮现紧张之色,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向晋阳王妃,晋阳王妃显然也没料到云似锦这么难对付,一时暗恨,她忍不住担心若摄政王真的在凤凰居,事情闹大了也不好收场,便道:“陈公子的腿确实被云公子打断了,云姑娘若是个护短的,仗着圣旨赐婚这件事就横行霸道,我只能进宫请太后做主了。”
请太后做主?
那真是太好了。
云似锦懒得与她们多说,闻言颔首:“两位请便吧,我还有事,恕不奉陪。”
丢下这句话,她转身入了府,并吩咐金麟卫被门关上。
晋阳王妃和陈夫人几乎不敢置信,她们把太后都搬出来了,她居然都不怕?两人眼睁睁看着大门在眼前一点点合上,再也看不到云似锦的身影。
陈夫人脸色铁青:“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简直狂妄至极!狂妄至极!”
“的确够狂妄,怪不得安宁公主都没能讨得了便宜。”晋阳王妃皱眉,目光沉沉盯着关起的大门,“不过越是狂妄反而越不容担心,就怕来个心机深沉的才难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