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的,钟意把手放在小腹上,企图挡住。
男人盯着她的手,目光渐深。
钟意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手上满是擦伤,这是她在撞车时护头的结果。
对呀,车祸,她肚子里的娃娃真不愧是季尧川这个煞星的种,够顽固。
她的动作没逃得过男人的眼睛,他冷笑出声,“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钟意,你让我大开眼界。”
钟意想要解释,可又能解释什么,她的目的那么明显,说的再可怜也改变不了本质,而且她也觉得,对方不是个能可怜人的主儿。
还真给她猜对了,季尧川可不管她的理由是什么。
这年头儿,谁都是苦主,谁都有不得已的苦衷。
有就有了,可关别人什么事。
他自己也同样的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自己栽在钟意手里就认栽,没必要演这些苦情戏。
他也不会去打骂钟意,来日方长,既然她自己想要的,那么就算是跪着哭着都要承受下去。
想到这里,他淡淡的说:“好好养着吧,我会娶你。”
就这么简单?钟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还等着季尧川骂她卑鄙无耻不要脸呢。
男人说完这句话,也就失去了再看她的兴趣,转身就走。
一开门,就看到贴在门上方妮怡的脸,他理都没理,径直离开。
方妮怡拍拍胸口,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
钟意都忘了自己的逆境,反而笑话方妮怡,“你好搞笑呀。”
“笑你个头呀,你不觉得这个男人有点不正常吗?他不会比柏瑞出更变态吧?”
钟意想了一下,他是挺狠的,但好像也没有特殊的癖好。
但这玩意儿也说不准,她的前路真是一片晦暗。
离开医院后,季尧川在车里抽了一根烟。
随后,他吩咐助理,“帮我订一张回米国的机票,要最快的一班。”
……没过三天,整个京圈儿都在传钟意和季尧川的婚事。
那些等着看钟意笑话的人都惊讶不已,各种酸溜溜的言论也此起彼伏。
钟意在家养胎,一个群一个群的去浏览,发现这些人奚落人也毫无新意。
大多就是什么狐狸精不要脸,破坏别人的感情,知三当三天打雷劈。
她不太在乎这些,反正他们早就骂过她是瘦马,瘦马做这些不是很平常吗?以前都是她枉担了虚名,这次可落实了。
她是自私的,她虽然知道自己做的不好不对,可又没勇气去取消这段婚约。
幸好家里以养胎的名义圈住她不让出去,不用面对这些。
她和季尧川的婚期很紧,就在一个月以后。
大伯母为了忙她的婚事天天跟三叔母脚不沾地,她却乐得清闲。
需要新人自己插手的全都不用她下手,就连婚纱照那边也不拍。
但是婚纱,还是要看的。
本来,钟意以为自己的婚纱会是什么定制款,可现在这么着急,只能去店里买。
她比较偏爱verang的婚纱,这天和方妮怡一起去试穿。
就是那么寸,在婚纱店旁边的咖啡厅,她遇到了席一欢。
席一欢的五官有点古典,再配合黑长的直发,简约却不简单的衣着,确实是个宜室宜家的样子。
看来,季尧川的眼光好的很。
对了,想到季尧川,她从那次再医院里看到就没再见过他一次,连电话都没通过。
这要不是睡过一觉,跟古代的盲婚哑嫁也没什么区别。
席一欢虽然再看到钟意的那一瞬震惊诧异,甚至带着点恨意,但是很快的,她垂下头,拿上东西准备走。
可是她身边的人不干了,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走什么走,难道你还怕一个小三儿?”女人的声音尖锐,让周围的人都看过来。
席一欢似乎觉得很难堪,她对同伴摇摇头,“乐乐,你别这样,给大家都留点面子。”
“她要面子别去勾引别人的男朋友呀,我呸,一个瘦马,也就你把她当人。他们钟家的女人,全都是贱货,没一个好东西。”
“韩乐乐,你说谁是瘦马谁不是好东西?”方妮怡受不了,大步上前质问。
韩乐乐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哟,自己不敢出来把狗放出来了呀,就是这狗没喂饱呀,叫起来都没力气。”
“你……”
钟意握住了方妮怡的手臂,小声说:“你别惹她,会吃亏。”
韩乐乐见方妮怡恨恨的放下手,更加嚣张,“钟意,管好你的狗,别到处拉屎恶心人。”
钟意用力握住了方妮怡的手,不让她乱动,自己则对韩乐乐说:“韩乐乐,妮怡自己赚钱给自己花,活的堂堂正正,我警告你不准乱说话。毕竟不是人人都像你,钟家的女人三天不打你,你就没钱花。”
韩乐乐,是韩家的二小姐,但不是钟意姑姑生的,甚至不是韩家前主母生的。
用古代的话说,这是个庶出。
她的妈妈是个护士,跟了韩家家主有三四年,后来钟家姑姑去了后就失宠,一年后传出她跟着韩家的一个保镖私奔的事,她的女儿就带回了韩家。
韩家的主母不是个宽宏大度的,她从小也挺可怜,知道钟姑姑当了主母,她的生活才稍微好了些。
也是她,为了讨好继母,她在朋友圈里发那个“我妈三天不打我了”的图片,结果钟姑姑自己生的儿子去给她评论,“讨好也没用,我妈是不会给你钱的”。
这个被人当成笑话在圈子里传了很久,那段时间韩乐乐都不敢出门,没想到又被钟意给翻出来。
她顿时红了脸,咬牙切齿想要打钟意,但是又不敢。
席一欢拉了她一下,“乐乐,你先出去等我。”
“一欢?”
席一欢看着钟意,淡淡的说:“钟小姐,希望你以后好好照顾尧川,他虽然脾气不好,但也不是个冷情的,只要你对他好,他一定会找好对你。希望你不要只为了利益,利用他,伤了他的心。”
说完,也不等钟意回答就掉头走了,脊背挺得笔直。
可她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她无助可怜。
跟大气的成全相比,钟意的勾引占有显得很可笑了。
钟意微微垂眸,觉得有点意思。
要是她但凡有点良心,此时一定不安,觉得万分对不起席一欢。
可抱歉,钟意真没有。
既然走了这条路,那么就该承受千夫所指万人唾弃,比起柏瑞出的变态逼迫,好像良心上的折磨更容易承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