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志君的特点就是脸皮厚,他只微微怔愣了下,马上又一脸笑意道:“灵丫头,你们都是二叔的亲侄女,叔疼都疼不过来啊!当时只想让二丫头带个路,我咋会害她呢?”
但方梓灵身子纹丝不动,嘴角弯起,站在木栅门内,斜睨着眼前一众打手。
孔老三急了,他将方志君推到一旁,气焰嚣张怒喝:“知实务就赶紧让我们进去,不然直接告到官府,说你们窝藏凶犯!”
方梓灵本就想修整下孔老三,现在见他自己送上门,就更不用对他客气。
她对包正武道:“包叔,把门打开,我到看看他们想做啥!”
包正武有些为难,凑到方梓灵耳边,不解问:“他们来者不善,就这样让他们进来?”
“我自有计较。”
方梓灵嘴角边挑起抹轻蔑的笑。
她清楚,对方真要硬闯,一道木栅门根本拦不住人,还会平白坏掉一道门。
木栅门在孔老三身前慢慢打开,他得意之色溢于言表,嘴角简直快撇到耳根了。
他朝身后的打手大喊:“跟我进去抓人!”
他们一进村子,村民们都一个个惊恐不安看向他们。
包正武找到方梓灵,蹙眉问:“梓灵,咱就看着他们在村里乱来?”
方梓灵嘴角泛着笑,踮起脚尖,小声与对方嘱咐了几句。
包正武听后,了然地点点头,就去做准备。
孔老三带着人直接就去了毛子家。
这些天,小毛每天都将吃的偷偷带来,通过慢慢调养,陈氏的病也恢复了些,但仍然满嘴胡话。
孔老三再次进到毛子家的房门时,陈氏仍虚软无力地躺在床上。
小毛正在给她洗脚。
刚端起木盆要将洗脚水倒了,就见一群人气势汹汹走了进来。
他被吓得手里的木盆直接脱手,一盆水却一点没糟践,都倒在孔三脚上。
孔老三被倒了一脚臭烘烘的洗脚水,气得直接将小毛的脖领子提起来,又一脚就将其重重蹬出去,还不干不净骂着:“小兔崽子,活腻歪了?给老子滚出去!”
小毛被磕到了腰,他咬着唇使了几次力,却怎样都爬不起来。
孔老三不再搭理他,直接朝床上的陈氏走去,他揪着对方的头发一把将人从炕上提起,“臭娘们,快说,你儿子呢?”
陈氏的病一直没好,又因上次被孔老三等人惊到,更爬不起床。
见那群活阎王又来了,她被吓得手脚不停颤抖,半天,才带着哭腔问:“儿子?他不就在那儿吗?”
说完,颤着手指指向小毛。
方志君连忙在一旁狗腿道:“那小崽子是毛子的小弟。”
孔老三用力扇了陈氏一个耳光,“老子要找的是你那大儿子!别废话!”
陈氏被吓得身子抖得更厉害,两眼还不住翻白。
孔老三瞪着两眼厉声恐吓:“你别跟老子装死,有人看见他回来了,你要不把人交出来,我今儿个就弄死你!”
陈氏一听到弄死两字,眼睛忽然睁得老大,“大小子都好些天没回来了,我真不知道他在哪!”忽然,她手指指向小毛,“他……他知道人去哪了!”
小毛没想到他被自己娘出卖了,愣在地上,眼中都是泪,更分不清是心痛还是腰痛。
孔老三几步走到小毛跟前,恶狠狠问:“你哥在哪儿呢?”
小毛抖着身子小声说:“我……我不知道……”
他的话才出口,喉头就被孔老三一把扼住,他瞬间就觉喘口气都变得困难,被痛得眼里瞬间蓄满了泪。
“说实话,不然我就直接掐死你!”孔老三冷着脸威胁。
小毛却仍不住摇头,就算被掐死,他也不会把大哥的踪迹告诉对方。
就在小毛被掐得几乎喘不上气时,院里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陈翠花,你家毛子咋朝村北跑去了?”
门口马上有村民急声朝里喊:“你们要找的人去村北了,还不快去追!”
孔老三一把将小毛扔在地上,就对方志君命令道:“你在前面带路!”
方志君终于等到了立功的机会,自是不能放过。
他带着一群人就朝村北跑去。
他不过才两个月没回村,就发现村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村北本浸泡在河塘里的几十处院落,水不但没了,地面看去都干燥异常,有些地方更是裂出一道道深浅不一的沟壑。
就在他吃惊的同时,就见一道瘦削的身影,正向河边新修的一座木桥跑去。
从木桥可以到达河北的工地,如果跑掉,他们就难追了。
他大喊:“孔三爷,前面就是毛子,他要往北山跑,快把他抓住!”
说着,一群人就朝毛子跑去的方向追去。
就在他们离那道身影还有不到二十米时,方志君就觉脚底踩着的木板突然被人抽走,下一刻,他重心向下,人直接就掉入了一片浓稠中。
不但方志君,孔老三和另五名打手也没刹住车,一个个皆跌入了四米来宽的大粪池。
粪池是为灌溉土豆地而特意圈建的,更是方梓灵花钱,从村民们的茅厕里掏来的。
平时,这里都盖着一大块厚木板,刚才,那块厚木板被包正武悄悄抽开,才令跑来的几人都冲进了粪坑。
几人一掉进去,臭味在空间弥漫开。
孔老三并不知是被人故意抽开的,他不停朝方志君大骂:“我靠你个没用的东西,眼瞎了?往这里跳?”
“孔三爷,一定是他们干的,故意害我们!”
方志君也有苦难言,他在前面跑时,明明看见的是块木板,咋跑到上面就成了粪坑?
孔三朝粪池边捏着鼻子的打手怒吼,“还不快把老子拉上去!看个球啊!”
几名打手只得忍着要呕吐的恶心感,将几人从粪池中拉上来。
孔老三弄了个臭气熏天,连他手下的小弟都有多远躲他多远。
而方梓灵带着二十几名保安队队员,站在远处早已笑得前仰后合。
孔老三被气得就朝方梓灵等人身前冲去,只是还没走几步,膝盖就被不明物重击,他扑通就摔在地上。
即便他用尽浑身力气,仍半天都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