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就朝手下人大喊:“将最重要的证人带上来。”
方梓灵心里也一惊,目光也看向门口的方向。
谁知,进来的人让她大吃一惊。
来人竟是半月前,在擂台比武中,夺得冠军的顾学斌。
她不明白,他们将他找来是啥用意,但当她的眸光看向板着脸,目不斜视的顾学斌时,心里竟莫明生出了些不安……
顾学斌跪在大堂上,语气恭敬道:“拜见府政大人,小人乃逍遥王府统领侍卫长顾学斌。”
孙鹏飞沉声问:“你可认得身旁之人?”
顾学斌轻轻瞟了方梓灵一眼,便道:“她是弄山村村女方梓灵。”
“你如实说,她与九王是何关系?”
顾学斌道:“方姑娘是王爷着力培养的近人。”
孙鹏飞两眼眯起,逼问:“此话怎讲,你说清楚!”
顾学斌又瞟了方梓灵一眼,才道:“半月前,小人奉九王爷之命到达弄山村,按照王爷的吩咐,从周边村镇招募尽可能多的预备兵役,当小人得知九王图谋造反的意图后,便不想再与之同流合污,故而才大胆进言!”
方梓灵被惊得险些忘了呼吸,她稍稍缓过神来,两眼圆睁便直接质问:“顾学斌,你是在造谣生非吧?我们明明是招募保安,咋到你嘴里就成了兵役?你竟然还说自己是九王爷府中的侍卫长,你就这样坑害你的主子?”
顾学斌心里素质过硬,方梓灵的话,对他完全起不到任何影响。
他冷笑回道:“我只是据实说出而已,有何坑害不坑害之说?”
方梓灵只觉脑子嗡的一声响,眼前至少黑了三秒钟。
就在她不敢相信,杜九身边竟有这样一个阴险之人时,孙鹏飞狠决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大胆村女,本官未让你开口,你竟然扰乱公堂,看来不教训你,你真不知道本官的厉害。”
说着,他指着方梓灵,朝两侧的衙役狠声命令:“将她给我掌嘴三十!”
话音才落,衙役就拿着根十公分宽,食指厚的戒尺,一脸凶相地朝方梓灵走去。
方梓灵早就做好了受刑的准备,却没想到酷刑来的这样快。
她双臂猛地被身后一名手劲极大的衙役反拧,头发又被另一名衙役提起。
她顿觉手臂被扭得生疼,头皮更一阵阵发麻。
此时,她的脸呈四十五度望天的姿势。
身子被押住完全无法动弹,而手持戒尺的衙役,将戒尺高高抬起,就朝她脸上狠狠扇下。
她只觉戒尺打在脸上火辣辣,钻心的痛,这跟用巴掌打的感觉完全不同。
戒尺是松木制成的,本就坚硬无比,再加上衙役几乎抡圆了扇下,没挨到十下,她的脸就一道红一道紫的肿起。
再将另二十下打完,一张脸定会毁容。
但孙鹏飞就为给她个下马威,让她之后乖乖招供,当然不会在乎她伤到什么程度。
一旁站着的方志君、王氏等人,看着平日对他们颐指气使的小丫头糟了大罪,他们面上都是幸灾乐祸的笑。
当三十下戒尺打完后,方梓灵大半张脸早已肿的老高。
孙鹏飞接着问:“刁女方梓灵,你可认罪?”
方梓灵因刚才伤到了牙齿和嘴,说出的话都变得含混不清。
“我没啥可认的,你们这是在往我身上栽赃,有本事你就……就弄死我……”
如果她认罪,或许能少受些皮肉之苦,可最终仍然要死,如果她认罪,弄山村的几百名乡亲,极可能也将被冠以同谋罪。
既然招认是死,不认也是死,她宁愿一人死扛到底,保住身边的朋友和亲人!
她相信,只要自己死活不开口,他们终无法定实她的罪。
孙鹏飞冷笑,“你以为能硬挺下去?今天,本官就让你一样样尝尝大堂上的刑具……给我打她四十板子!”
除了板子打在身上啪啪的响声,大堂上几乎雅雀无声。
板子才打到二十几下,方梓灵就因痛楚晕了过去。
一旁衙役如实禀报:“大人,犯人晕厥,是否继续?”
孙鹏飞阴笑道:“用凉水将她泼醒,接着将四十版打完,一板都不能少!”
方梓灵只觉腰和屁股都不是自己的了,但板子拍下后,仍然钻心刺骨火辣辣的疼。
四十板子,她晕了三次,又被泼醒三次。
最后一次晕迷时,她希望死后能回到那个没有刑罚的文明社会。
孙鹏飞怕人死在大堂上,无法定罪,才给她留了一口气。
并宣布,十天后继续审理犯人。
方梓灵被两名狱卒拖回阴暗潮湿的牢房,被丢在牢房一角的草席上,就没有人再去管她的死活了。
整整一天,她都在深层的昏迷中度过。
即便在睡梦中,她浑身上下的每一处关节,都像被大卡车碾过般痛入骨髓。
不知躺了多久,她感到喉咙干的几乎要冒烟。
她头脑里有了一丝意识时,千方百计想着进入空间缓解蚀骨的痛意,却经多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她的心也变得更加惊慌了。
就在她断定要被渴死时,唇上忽然滴落下温热的水。
水滴滴落在她唇上,从唇缝流入口腔,仿佛是世间最美味的玉露琼浆。
随之,一年轻男子的声音响起:“方姑娘,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方梓灵想点下头,但身子却连半寸都移动不了。
她几乎用尽全身的力量,轻轻蠕动了下眼睑。
但还是被对方看在眼里,对方接着道:“我是受方志孝方先生之托,他让我告诉你,他正想办法救你,让你一定要坚持,不要放弃!”
在绝望中,方梓灵听到亲人捎来的话,顿觉一股暖流淌过心田,同时也升起了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她又微微蠕动了下眼皮。
有了这名狱卒的照顾,她的身子以缓慢的速度恢复着。
直到第三天,她的眼睛才能微微睁开一条细缝,只是才谢过照顾着她的狱卒,人就又晕了过去。
狱卒姓张名展,他弟弟与方志孝为多年的同窗。
实际上,绝大多数狱卒都不愿意看守重伤犯人,尤其是上面钦点决不能咽气的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