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鹏飞听后认为可行,道:“这办法很好,今晚之前就要将所有人证都接过来,让他们直接住在府衙的客房候命,明日一早开堂审案!”
聂保国连连应是,马上就去接人。
翌日一早。
方梓灵就被衙役带上了公堂。
她因昨晚悲伤难过,几乎一夜未睡,两个黑眼圈都极其明显。
她对这里并不陌生,三个月前,她是作为证人出现在这里的,而今天,她竟成了犯人。
前世,十八岁前都属未成年,尤其不到十六岁,量刑都可大幅度减轻。
但在这片大陆却完全不同,十岁以上的男女,就被视作可承担罪责的载体。
才站在大堂上,就听到两旁衙役高声大喊:“威武!”
接着,她身上的桎梏被卸下,并被两旁的衙役按跪在堂下。
孙鹏飞在堂上用力拍了下惊堂木,“大胆村女方梓灵,你可知罪?”
方梓灵心里冷笑,这架势,看来非要逼她认罪才罢休。
想到村长致死也没招供,她就更不能招认。
她嘴角弯起,冷声问:“大人,民女并不知犯了何罪,还请大人明鉴。”
孙鹏飞又拍了下惊堂木,大喝一声:“有你们弄山村村民举报,你在村里为九王训练了数百名武人,可有此事?”
方梓灵面上露出惊色,急声解释:“禀报大人,民女是为村里安全考虑,才通过擂台比武,招收了四十一名保安,怎会成了数百人?”
在天启国有明文规定,普通人家,看家护院甚至守卫人员相加,不可超过百人。
这也是为了防止民间武装势力过大,而威胁朝廷安危的举措。
实际上,这些都属于民不举官不究,虽然有规定,但养多少护卫很少有人去管。
但今日,竟然将这顶大帽子扣在她头上了。
孙鹏飞沉着脸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带人证。”
说着,前后便带上来六人。
方梓灵扭头看去,就看见几道熟悉的身影走上大堂。
走在最前面的是方志君夫妻,他们身后跟着方陆、方木两兄弟,走在最后面的,竟是前几天,因去养殖厂偷兔子,被她直接辞退的两名外村泥瓦工。
她清楚,他们这是有备而来,势必要置她于死地!
方木的腿仍然没调养好,走路时还需拄着拐杖。
孙鹏飞才让他将实话说出,他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高声道:“大人,这丫头确实在前一阵招来了数百人,各个皆懂得拳脚功夫,而且,每日一早,都在村头操练,村里人都能作证!”
他身旁的方陆,在重复方木话语的基础上,更是当堂痛哭流涕,“大人,这个丫头看着年龄不大,却一肚子花花肠子,对村民们极尽苛刻,以武力威胁村民们为她劳作,工钱给的更是可怜。”
方梓灵整个人都惊住了,这两兄弟简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但现在并没到她开口的时候,为了不为自己招黑,她只得忍着怒意听下去。
马上,方志君也出来作证,他指着方梓灵正气凛然道:“大人,小人是这丫头的亲二叔,可她却不顾念亲情,处处刁难针对我们,更将我一家三口逼得走投无路,我们实在没办法才离开的村子啊!”
王氏也不住点头附和。
她更声泪俱下,悲戚道:“大人,这丫头根本就没有一点晚辈该有的样子,对我们母子非打即骂,我们确实是待不下去才离开村子的。”
说着,她小鸡啄米般在地上扣头,“请大人为我们做主,治这丫头不敬长辈,欺凌长辈的罪!”
说着,她竟扯开嗓子嗷嗷痛哭起来。
这让旁人看了,真会认为确有其事。
孙鹏飞听后,微微点点头,嘴角随之挑起一抹阴恻恻的笑。
他接着又手指着站在后面,一高一矮的两兄弟,“你们两个有何要说的?”
两兄弟连忙跪地,言辞恳切道:“大人,这几位说的属实,我们兄弟也是因一点小事,被她无端赶走,我们在那里做了一个月的工,竟连一文钱都没给我们结,还请大人给草民做主。”
孙鹏飞听后用力一拍惊堂木,大吼:“好你个弄山村村女方梓灵,简直就是个无法无天的刁民!这么多人证口述了实情,你还不认罪?”
方梓灵只觉心底发寒,他们纯粹就是在故意栽赃陷害她。
这些都是他们的一面之词,如果真想知道真相,完全可以传唤其他村民出来作证!
她并未放弃为自己辩解的机会,她仍然希望,公堂上端坐着的府政大人是名清廉好官。
“大人,我们村里成立的保安队,连正副队长算在内,也只有四十一人,哪儿来的数百人?而且这些人都是擂台比武招收而来,跟九王爷何干?如果你不相信,完全可让保安队的成员来堂上,一问便知!”
接着,她又指向身旁跪着的几人,“至于他们这些人,都属品性不端之人。”
她首先怒目指向方陆和方木,“他们两兄弟在村里是出了名的游手好闲,脑子里想的就是讹人银子!”
方路方木两兄弟本就有些心虚,现在被方梓灵当面指出,也不禁脸色发青脖子一缩。
接着,她又指了指方志君,“他为了得到福盛酒楼的赏银,逼着我二妹进山摘果子,我们姐妹险些在山里丢了性命。”
方志君的脸皮已经厚到无可附加的地步,对于方梓灵的指控,没有一点不自在。
“而她!”又指向王氏,“离开村子是因私藏官银,怎能说成是我将她赶走的?”
方志君与王氏一听到方梓灵提到官银的事,之前面无波澜的脸上,忽然神色大变,四肢僵硬。
方梓灵的目光又转向一高一矮两兄弟,“他们就更简单,不到一个月,就偷吃了养殖厂二十多只鸡兔。”
方梓灵气得小脸煞白,她高声道:“这些人平日里的品行和他们的所作所为,大人只要找村里人了解,都能得知实情!”
孙鹏飞“啪”的一声,又重重拍了下惊堂木,怒声道:“真是个嘴硬的丫头,你以为我真没有切实的证据让你低头吗?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