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梓灵马上起身,简单收拾了下,就要带着二妹一起出门。
临行前,她还不忘嘱咐:“梓钰、梓瑞,姐或许要几天后才能回来,等姐走了,你们就把门插上,没有重要的事,就在屋里呆着,哪儿都不要去。”
门窗已由张叔、张婶帮忙加固了,她并不担心被人破门闯入。
见弟妹两个不住点头,她才安心向院外走去。
正屋里,方婆子与王氏脸上都是幸灾乐祸的笑。
方婆子很解气地说:“这次你干的好!把藐视官差的罪名扣在那死丫头头上,这回非有她好受的!”
王氏说出的话更阴损,“刚才那三名官爷一脸的怒气,一定没有那死丫头的好果子吃,我看她那小胳膊小腿的,打上几十鞭子,搞不好小命就交代了。”
方婆子重重呸了一声:“她死了也活该,让她成天给俺气受,不把俺放在眼里!”
王氏又凑近了方婆子些,阴险笑道:“娘,那丑八怪真出事了,另外几个小崽子还不都要乖乖听话吗,他们那几间房咱肯定就能到手了!”
……
方梓灵先问了下村头坐着的几个婶子,这才知道,一炷香之前,道明和他闺女英子被三名官差带着已经去府城了。
他们是驾着马车而来的,现在恐怕已走出老远了。
方梓灵心里着急,但面上仍保持冷静,她也知道,如果落下藐视官差的罪责,自己一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只是村里的牛车都下地干活了,她们也只能靠两条腿赶路。
在出发前,她还特意到张婶家,请她帮忙照顾刘氏和弟妹。
从张婶家出来后,她不敢懈怠,就带着方梓蓉快步向府城追去。
两个时辰后,她们站到了庄严肃穆的府衙大门前。
这也是方梓灵第一次来到这里,大门内外站着不少持刀守卫。
方梓灵找了站在最外侧的一名守卫,低声客气地问:“官爷,我跟妹子是来做证人的,您看我们现在能进去吗?”
守卫冷眼瞟了眼方梓灵姐妹,阴着脸沉声问:“你们是哪个村的?哪个案子的证人?”
方梓灵低眉顺眼回道:“我们是弄山村的,就是昨天那件拐带女娃的案子。”
站在里面的一名官差走了出来,他在方梓灵脸上的黑记处还特意留意了下。
他低声跟之前那个门卫耳语了几句,就对方梓灵道:“你先等下,我进去通报一声。”
方梓灵很得体地施了一礼,就与二妹站在大门旁静静等候。
那名传话的官差直接找到了聂保国,后者一听是之前那个目中无人的小女娃,就不悦地说了句:“让她在外面一直等着吧,要敢往里闯,就把她直接抓起来!”
官差得到授意后,又退回到大门口。
他对姐妹两没好气道:“案子还没开堂呢,你们就在这耐心等着吧。”
方梓灵知道不能得罪官差,只能满脸挂笑小心问:“官爷,我们不能去里面等吗?”
“里面是办公的场所,哪儿有让你们站的地方?”
说完,那官差就不再多给她一个眼神。
无奈,她们只能等在门口,可两人都等了两盏茶的时间,仍没有一点消息。
方梓灵有些心焦,一会儿工夫,已经有好几名官差带着作证的女娃进了府衙大门。
那些女娃看到她们姐妹,还都会向她们打招呼。
方梓灵心里越来越焦躁,为何别人可以进,却不让她们进呢?
又等了半盏茶的时间,还是没人搭理她们。
她才靠近大门,想向院里看一眼,却被之前那名送信的官差大喝一声:“大胆村女,竟敢擅闯府衙!”
方梓灵被惊得身子一颤,她不明白,自己只是往里看一眼,怎么就被灌上擅闯府衙的罪名了?
还没等她缓过神来,就听那名官差怒声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将她给我拿下!”
这名官差是几人中的小头目,他的话才出口,站在一旁的两名守卫就不管不顾上前抓人。
方梓灵心里火起,他们这难道是皇宫不成,连靠近都不让?
一想就知道,他们在故意找自己的茬。
如果她现在反抗,一定就落实了罪名。
因此,她只是大声质问:“你们讲不讲道理?我们是来为案件作证的,你们不但不让我们进,还凭空把这么一顶帽子扣我头上,我要见府政大人,我不信是他授意你们这样做的!”
方梓蓉见守卫强硬拉着大姐,也被急得哭喊着去拉其中一人的大腿。
守卫头头高声大喝:“真是要反上天了,竟敢在府衙前公然咆哮,把这两个丫头都给我抓起来!”
如果被抓进府衙,投入大牢,她们就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就在姐妹两被守卫押着手臂要往里拉去时,她们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熟悉而焦急的女声,“梓灵姐,这是怎地啦?”
方梓灵抬眸看去,一个穿绸裹缎的女娃,正从一辆豪华马车上走下。
她一眼就认出,她也是昨天从魔窟解救出的一个女娃,叫林逝宜。
昨天,林逝宜回到府上后,因为几日的惊吓劳累,很早就睡下了。
为了能将恶人绳之以法,小姑娘一早就缠着大哥带她赶到了府衙。
之前,方梓蓉跟她相处得极好。
林逝宜见方梓灵姐妹都被守卫扯着手臂,就急吼吼直冲过去,并拼命去拉扯其中一个扣着方梓蓉的守卫。
她边扯边大喊:“你们要做什么,快放开她们!”
两名守卫一见到女娃身后跟过来的白衣男子,也怔愣了下。
白衣男子步履沉稳地走过来,竟发现小妹眼里淌着泪,他吃惊问:“逝宜,哭什么呢?”
林逝宜抹着泪,对身后的男人说:“大哥,这次就是梓灵姐救了我们,你快来帮帮忙,她要被这些坏人欺负了!”
男子闻言面色立即沉了下来,他对押着方梓灵姐妹的守卫厉声道:“她们可是这次案子的大功臣,你们如此对待她们,是不是想吃不了兜着走?”
官差们听后,惊得大眼瞪小眼,不知该如何做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