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的确就是不受贺川控制,这要是受他控制,也不会出这么多事。
程究又问他需不需要帮忙,在温凉的事情上。
贺川说:“不用,她折腾不起来什么风波。不过说起来帮忙,还真需要你帮个忙。”
“你直说。”
“去年程回差点被卷入了一单车祸的案子里,这事你还记得么?”
“记得。”
贺川说的就是温凉算计程回买凶开车撞她的事,这事当初程究也知道的,记得肯定是记得的。
贺川说:“需要你想办法把这事翻出来,也有可能要重新调查。”
“你的意思是这案子还有反转?”办案的不是程究,他的职位管不了这事,完全不同的职位。
所以程究不知道详细情况也是正常的。
贺川说:“不是反转,是没被调查出来。”贺川是知道当初程回是被温凉陷害的,但是当时他跟程回之间有误会,而且司机后来改了口供,说是跟程家有仇,所以才诬陷程回的,最后定案是意外。
但那司机没有说实话,现在还在里面关着,虽然没有上诉,还真打算坐完那几年牢就出来过好日子。
贺川后面都调查过了,是温凉给了那司机一笔钱,足够他小孩上完大学还有家里盖一栋小别墅,那钱,给的很多,直接封了司机的口。
贺川也保留了相关的证据,都提交给程究,让他办这事。
贺川把事情给他说了后,说:“这件事我很抱歉,等这事过去了,程究,你要怪我都行,我欠程回,也欠程家。”
其实事情到这个份上,程究现在怪他也无济于事,程究也没说什么,多余的表情都没有,拍了拍他肩膀,说:“最好没有下次。”
贺川:“恩,再有下次,我随便你怎么处理。”
程究说:“又不是混道的,说这些有什么用,我能拿你怎么办,不过最多让程回远离你,彻底远离你。”
这是程究唯一能保护好程回的做法了。
他没尽到一个做哥哥的责任,这么多年也疏忽了对程回的照顾,所以才让她吃了那么多苦。
这都是他的责任,不可推卸。
而程回现在出了这么多事,他不是第一时间知道的,程回遇到困难也不会跟他说,这也导致了他不能第一时间知道事情然后保护她。
……
程究很快找了自己的同学,帮忙处理这件事情,如果要重新启动调查,得让他们相信这事是有问题的,当初调查错误,所以才需要重新调查,但重新调查也势必会追责当时办案的人。
所以这事实施起来并不顺利,可以说是很困难。
程究也知道,即便困难重重,也要重新调查这事。
而且那司机也是被人指使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不是真正的主谋,那有些罪就不是他该承担的,而司机被收买了,所以帮着抗下了所有的罪名,他也死有余辜,但在那之前,也要把真正的主谋找出来,要她承担相应的责任。
那同学的意思程究也懂,就是要走正常程序,而且程回已经是被证明没有问题的,那她就没办法再申请重新diaocha,得由司机出面,才有可能重新diaocha这事。
但是司机是不会出面的,他巴不得这件事就这样安安静静不要被人发现,要不然,他的钱可就拿不到了。
司机是被判了三年零两个月,因为取得受害者的谅解,他也赔了相关的医药费等费用,考虑到认错情节较好,量刑上还从轻了。
程究想着三年零两个月的牢狱之灾出来后,以后衣食无忧,还有一套大别墅,小孩上学的钱也不用愁了,这司机是用了自己的下半生换来这些东西。
也因为这些原因,司机是不会改变主意的,他还是坚持会把这个罪名承担下来,势必不会听进别人说的任何话。
那现在问题就来了。
从司机这里下手的希望就没了,得从其他地方想想怎么介入了。
程究转而想到那个叫温凉的女人,能不能从她这里入手,要是能找到跟她相关的证据,那就是不是能证明这案子是有问题的。
程究私底下找人帮忙查跟这案子相关的事。
抛开这个职位来说,他是程回的哥哥而已,他担心程回也是无可厚非,可以理解的,也是人之常情,并没有什么问题。
贺川那边也有了新消息,他找了人跟踪严津,但这老狐狸警惕心也高,发现了有人跟踪就想办法甩掉了,这样一来也就打草惊蛇了,再想抓到他什么把柄也更难了。
贺川也不着急,既然严津这里打听不了什么消息,那就从贺承这里入手。
贺承目前住在酒店,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么多钱住在酒店里,贺川找人跟了几天发现贺承哪里都没去,一直在酒店里住,吃住行都在酒店,而给他开了季度包房的人是严津,那账户也是严津的。
贺川花了点时间搞清楚了这事,的确是有点意外,严津和贺承居然搭上了,这样也就可以理解为什么贺承一下子有了这么多钱,还把欠的钱还清了,现在是光明正大在墉城晃荡,非常高调。
而贺川知道他贺承越是高调就越有问题,看来是怕自己忽然暴毙了会被人第一时间发现,毕竟谁都认识他是谁了,他但凡做点什么,都能掀起一阵又一阵的风浪来。
贺承的用意也是很好猜的,谁让这间酒店的工作人员都知道这位贵宾的名字,连打扫的阿姨都知道,也都说他难伺候脾气大要求多,可是没办法,谁让他是贵宾住在vip套房里。
贺川这天也来了这间酒店,他倒不是来住酒店的,是来找贺承的。
想见他也不容易,让前台代为传达,他还在大堂等了好半天,前台才过来请他进电梯上楼。
好不容易见到了贺承,贺承看到贺川,没有立刻请他进房间里,而是说:“你自己来的?”
贺承说:“我怕你忽然激愤难以控制把我杀了,美女,你也进来吧,就当是个见证,我得保障自己的安全。”
前台小姐顿了下,露出迟疑的眼神,这怎么听起来这么可怕。
她又不好拒绝客人的要求,就跟着进了房间,做了所谓的第三见证人。
贺川也无所谓,他可没那么闲工夫。
“真是稀客,我还以为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贺承大喇喇坐在沙发上,明显刚洗完澡,桌上还摆着还没吃完的精致午餐,牛排香槟,还有蛋糕,足以可见他有多享受,明明他的母亲还没有下落,而他还在吃着价格昂贵的酒店午餐,享受海景房。
贺川笑了一声,说:“现在不是你母亲下落不明了,现在看来,你心情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你心里承受能力不错,还能这么享受。”
“我妈死没死还不知道呢,我享受的这些都是我应该得到的,何况这么多年,你不也很享受,侵占了我的财产,开着公司,你的生活可不比我的差。”
贺川:“我倒也没你这么没心没肝的,不过你说的对,你的确要享受了,也没多少好日子可以活了,享受当下,于情于理说得过去。”
“你来这不是来诅咒我的吧,贺川,我还真以为你是什么好货色,其实吧,我妈还在贺家那会,你早就看我不顺眼了,就想着怎么让老头子把我赶出去,你好独占贺家所有的钱,你现在成功了,达到了你的目的,要是真觉得心里踏实,来我这里说什么。”
“我有时候真觉得你像条狗,我妈当时还让我别这么说你,她说你帮我收拾了很多烂摊子,还在老头子面前帮我说好话,然而实际上呢,你心里早就对我有意见了,装出那副样子,你骗谁呢,我现在回来是不会放过你的。你就跟你妈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贺川无动于衷听着他说的这番话,还拿了支烟点燃了烟丝抽了起来,说:“说了这么多,不口渴呢,你要不喝点水。”
贺承不说话了,那双眼眸恶狠狠的盯着贺川看,看了很久,贺川也在看他,兄弟俩其实还有很多话要说的。
前台小姐看着情势不妙,瑟缩着身体,也不敢太靠近,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怕他们俩一言不合打起来,至于他们家的事,她是完全不感兴趣。
“对哦,我怎么听说你的小心上人不见了,程家现在到处在找她,急坏了吧?她该不会是死了吧,你才变成一条疯狗乱咬人,逮着人就咬,对么?”贺承忽然想起了这件事,估计用很欠扁的口吻说出来。
贺川也没有生气,眸光暗沉了下去。
“你还有心思来找我,怎么不去找你的小心上人,她现在可是生死未卜哦,指不定啊,都死了,尸体你们都找不到。”
贺川走过去直接动了手,像以往教训他一样,拳拳到头,也不打他的脸,他本来就不是贺川的对手,也经不住贺川那几下,直接倒在地上干呕了起来,浑身冒着冷汗。
贺承倒在地上还挣扎了下,但是起不来,一动,骨头就疼的厉害,他的身体本来就很虚弱了,这段时间大鱼大肉,更导致了身体出了问题,现在又经贺川这么一顿毒打,他一时半会也动不了。
贺川直接拿了贺承的手机查看,有锁,他直接拿贺承的手开了指纹锁,在他手机里翻到了严津的联系方式,还有温凉的。
其他有用的都删了,但是通话记录没有删掉,他也知道严津的手机号码,一眼就看到了。
贺承趴在地上咧嘴笑:“别看了,手机里什么都没有,你找不到有用的信息的,我知道你找了人跟踪我,那又怎么样,你抓不到什么证据,别想了。”
贺川笑:“证据,不需要,对付你,跟之前一样,简单的不行。”
“贺承,别以为你和严津搞的那些把戏我会不知道,我么,不过是时间问题,至于你母亲的事,到底是谁做的,我想很快就有结果了。你也不用太嚣张,我不会那么傻对你下手,弄你,脏了我的手。”
“我们俩之间的恩恩怨怨,还是早点结束得了,就趁这次机会,不是你死就是我死,贺承,早点想清楚接下来要怎么做。”
贺承被压得死死的,完全没想到贺川会直接挑事,甚至还当着酒店前台的面这样羞辱他,他又挺不起来身体。
“你这身体多半也是废了,跟以前不一样了,怎么,这几年过得不太好?恩?”
他这些年过得怎么样,贺川一清二楚,也知道他身体为什么不如从前,那还不是经常挨冻受饿的,身体不行了。
贺川拍了拍他脸颊:“劝你还是抓紧时间检查下身体,千万别撑不下去。”
说着贺川站了起来,伸腿踢了踢他的膝盖,这才让前台小姐带他离开房间。
前台小姐低着头也不敢看他,似乎也很怕他。
前台小姐惊魂未定,也不知道怎么会摊上这件事,她也怕事后被报复,但她也没选择的机会。
贺川冷不丁说了一句:“不用害怕,你不会有事,他也不会找你麻烦,你也不会再见到我。”
他这样说,前台小姐更怕了,就不敢回头看他,一直缩着头。
贺川好不容易离开了酒店,前台小姐回到前台深深松了口气,也不敢把刚才的事告诉自己的同事。
而贺承艰难从地上撑起来,拿了手机给自己叫了120,很快就被送去了医院。
他的确有病,那病是他那几年得的,他还出过车祸,不过没钱治疗,落下了病症,膝盖有积液和滑膜炎,经常痛,走路不便,尤其是下雨天的时候,其实也没得治,得养,可他那会哪里有钱养。
贺承没想到贺川会突然跑来他这,他也没防备,思考再三,还是让贺川进了房间。
到了医院又做检查,钱都在严津的账户上,他直接拿严津的卡刷的,医生检查他的伤势后说是建议住院做手术,积液太多了,要是不治疗,肯定会影响以后生活的。
医生说贺承还年轻,做了手术静养一段时间就能好。
贺承也想做手术,但是现在哪里有时间给他做手术静养。
他给严津打了一通电话,严津说:“做手术?做什么手术,现在什么时候了,你还要住院做手术,事情都还没结束,听我的,先不着急做什么手术。”
“这是我的腿,不是你的腿,你当然不着急。严总,你可不能这样。”
“贺承,你听我说,这腿可以好好养着,不是什么大病,也不着急,这样吧,等这件事情过去了再做这手术也来得及,你说对不对,又不是什么癌症晚期的。”严津就怕贺承真是拿他的钱来养老过好日子的。
现在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他就做手术养身体?
哪里有这么好命。
严津没说出来而已。
贺承也知道严津这是不打算让他做手术,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贺承缓了缓表情,说:“那行,那聊一下我妈失踪的事,我记得她失踪之前联系过一个人。”
“要把事情闹大,还需要我妈出面,严总,这会就需要你帮忙了。”
严津说:“警方都没有结果,我怎么帮你找,何况万一真找不到呢,你是不是就没办法了?贺承,你肯定不止这点东西。我告诉你,我不养白人,你必须给我想办法把贺川搞垮,什么歪门邪道都行。”
“钱呢我给得起,贺承,现在就看你的了。”
……
程回其实有些坐不住了,她每天都没事做,只能胡思乱想,甚至想出门了。
但是出门要是被人发现了那就大事不妙。
可每天闷在家里,她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尤其是伦墩那边的情况。
她刷到了叶定的新闻消息,新闻上说叶定又捐了多少钱给某个非常穷的国家,做各种慈善,把自己的形象打造成一个非常有爱心的慈善家,而且去年还回国捐献了五千万建造家乡。
叶定的形象几乎都洗白了,很干净,几乎找不到关于他一点点不好的报道。
程回不甘心,也想给自己找事情做,就开始翻叶定的公司还有叶定的个人履历。
但是有用的信息并不多,很少。
程回不死心,继续找,国内的国外的都找了一边。
她也记得叶岩跟她说过他家里的事,说叶定是个抛弃妻女的混蛋,毫无责任心,简直是个禽兽。
叶若若生病的时候,他也不曾看望一次。
叶岩对他的恨是深入骨髓的。
程回当时知道叶岩重新认回了叶定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她觉得是自己多心了,也就没想那么多。
现在看来,这里面多少是有问题的。
不过她太迟钝了,反应的太慢了。
翻了老半天,终于翻到了叶定以前涉嫌做一些zousi的生意被查的事,似乎也因为这个牵扯的挺多,也就不了了之了。
也是因为叶定洗白的太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