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楼青茗的解说,白竟精神一震:“这个阵法当真不错,可真能够制作出来?!”
楼青茗颔首:“我已有头绪,只是需多花费一些时间罢了。”
一个新的阵法,虽说在创新之初会比较困难,但是,若是在原有基础上进行变阵,那难度将会直线下降。
而她准备用来变更的阵法基础,就是悔过阵。
增智阵,可以说是悔过阵的一种变种。
只不过,悔过阵是调.教更改入阵者身上的各种陋习,而增智阵,则是用来调.教并更改入阵者身上缺心眼这一种缺点。
故而,虽说这两种阵法听起来大不相同,但若认真追究起来,还是同根同源。
楼青茗将酒坛中的最后一点酒水喝下,心中想着,等研究成功后,她就回乌雁峰,将包括她蔚宝和几位师兄都丢进去体验一下。
免得一个个在外面缺心眼瞎作,让她每每出行时,都操上一肚子心。
至于她新结拜的义兄虞勉,那可能是她迄今为止,结交过的少数几位不缺心眼的人之一。虽说他暂且用不少这阵,但她们可以在下次见面时一起进去玩玩,看谁走出来的时间最短。
白竟与其他族老听闻楼青茗的说法后,大喜过望。
若这增智阵当真能研制成功,那他们便将其作为以后族人出谷的衡量标准,简直不能更方便。
“楼小友,你只管研制,若是成功了,我白鹿谷必有重谢。”
“对对对,小友难得来我白鹿谷一趟,还可在我谷中多待上一段时间。我们伞老祖飞升之前,还在谷内留下过一处阵师传承,小友之后也可进去参详一番。”
楼青茗双眸一亮:“如此,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
与白鹿谷众人达成交易后,楼青茗便带着灵兽们去了白鹿谷深处的灵湖。
按照每只灵兽对灵气的接纳程度,三花它们都待在灵湖的边缘地带,既明则化成原形飞到了灵湖深处,蜷至湖底,专心地修炼起来。
楼青茗最后看了眼泡在三花身边的大白蛋,也在旁边的僻静处布下阵法,专心致志地研究了增智阵。
等白幽再次过来时,灵湖中的众人均已进入深切入定。
偶尔有几只白鹿族人过来修炼,也均是脚步轻盈,无甚声息。
白幽眨巴了两下眼睛,突然有些眼馋。
自从他的身体出了状况后,他便已经许久没有再修炼过。也不知他的身体何时能好,修炼何时才能正式捡起来。
突然,他的耳畔一颤,抬头看向远方,又匆匆地在楼青茗入定的阵法外插下一枚玉简,便匆匆离去。
白鹿谷深处的大殿中,白幽一进去,便恭敬行礼:“族长,您找我?”
白竟颔首:“今日一位老祖出关,听闻你的状况后,让你过来,给你再查查身体。”
白幽欣然应允。
放弃一切杂思、专心研究增智阵的楼青茗,终于在闭关了大半年后,拿出了她精细验证与调整的新阵思路。
为了确定这个阵法的效果是否能够达成预期,她准备先寻个地方布上阵法,再亲自进去一探究竟。
这样想着,楼青茗便霍地睁开眼帘。
她撤掉周身的阵法,顺手拾起插在地上的那枚玉简,抬眼往灵湖方向看。
这一看,她便不由瞪大眼睛。
漂在三花不远处的那枚大白蛋,此时周身正散发着莹莹的白光。
因为这股白光太过柔和,并未惊动其他人,只有三花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一动也不动地看着眼前发着白光的蛋。
楼青茗踏入湖中,来到大白蛋身边,探出神识略略检查了一下,就发现正在其中躁动不已的小生命。
“这是要破壳了。”
在她识海中,佛洄禅书也睁开眼帘:“没错,它已经努力了不短的时间。”
楼青茗眼睛微微睁大,不知为何,竟还稍微有些紧张:“也不知它是一只像鸡蛋,还是一枚鸟蛋。”
至于会不会是一枚蛇卵,只看三花这从头到尾专注孵蛋的热心劲儿,就知晓不大可能。
三花抻着脖子瞪了她一眼,却没有发出声音。
楼青茗好笑地啧了一声,探出神识安抚着蛋内的气息,又略略感受了下大白蛋内的状况,推着蛋又往湖水深处走了几步。
因为有了楼青茗这位契约者神识的安抚,之后大白蛋的状况一直很稳定。
蛋壳表面上的白光一直在很有规律的忽强忽弱,映衬着它的蛋壳似忽厚忽薄一般。
天边渐有大风刮起,太阳随着时间延长,一点一点升起,日轮渐炙,直至灿日当空。
按理说,此时应是逐渐升温,周身渐觉温暖,然而事实却是,谷内的温度正一反常态地变得逐渐寒凉,原本只是轻轻吹拂着的微风,亦逐渐加剧,直将这本来无风无波的灵湖给刮得潮波叠涌。
这种突然的气候变化,在四季如春的白鹿谷中,实属反常。
楼青茗眯起眼睛,正想询问佛洄禅书,就见灵湖边陡然出现几道身影,赫然正是之前在白鹿谷大殿上见过的几位白鹿族老。
几人目光在灵湖附近大概一扫,就落到楼青茗身前的大白蛋上。
“这是?”
楼青茗不好意思微笑:“这是晚辈的蛋。”
众族老:……
话一说完,楼青茗就察觉有歧义,忙开口补充:“是灵兽蛋,现在这是要破壳了。”
白染抬头看了看天上绚烂却没有一丝温度的烈阳,感受着周身渐烈的狂风,眸光深邃:“破壳之日,气温失常,狂风不止,此兽应不是凡兽。”
白幽刚刚赶到就听闻这话,不由接口:“确实不是凡兽,茗茗不说是灵兽吗?”
几位族老齐刷刷转头看他。
黑黢黢一排大眼睛的注视,让白幽脖子不禁一缩,又说不出话来。
此时灵湖水中的大白蛋光芒闪烁逐渐急躁,周围的灵气顺着狂风一起,一股脑儿地往蛋壳方向飞窜。
大白蛋仿似是个无底洞般,无论来了多少灵气,它都能照单全收。
不远处的银宝、阮媚等相继从入定中苏醒,看向灵气消失的方向。
楼青茗见此,不禁咋舌。
这得亏是在白鹿谷中破的壳,若在外面,她这身上无论还有多少灵石,都不够这只蛋吞的。
如此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当天上的日轮升至中空,灵湖中的白蛋陡然光华内敛,顺着狂风的吹拂开始轻轻摇晃。
一开始,这摇晃的幅度还很小,等到后来,伴随着狂风的加剧,这幅度越来越大,直到最后,在众人的殷切注视下,一只浅黄的鸟喙穿透了蛋壳。
同一时间,狂风突止。
楼青茗眼神一亮,将大白蛋又往水面之上拖了拖。
从此之后,一切都迈向了好的开端。
里面的小生命歇歇停停,没过一会儿,就将那只蛋壳给卖力地戳破了大半。
等小家伙从蛋壳中钻出时,就连一向自认为审美挑剔的楼青茗,都忍不住目光柔软。
那是一只柔软的嫩黄色小鸟。
它的眸子黑亮,眼皮子半耷拉着,羽毛柔软,当它轻巧地从蛋壳中蹦出时,更是显出与一般鸟类的不同。
“它的羽毛竟是微卷的,原先我看它头顶的那一小撮卷毛,还以为是错觉。”
“不仅羽毛,就连尾巴都是卷的。”既明不知何时凑了过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小黄鸟的尾巴,“弯得弧度很漂亮,不止打了一个卷儿。”
说罢,他还想用手碰一下,三花一探头,一鸡嘴下去,就要啄他。
既明手指一晃,捏住三花的鸡脖子,还不等出言威胁,就见原本乖乖巧巧站在楼青茗手心中的小黄鸟,陡然一扇翅膀,狠厉地眯起眼睛,向着既明手的位置就要啄。
只是由于它刚破壳,飞都不会飞,这一歪身,直接掉了下去,被楼青茗眼疾手快接住。
既明:……
三花:……
楼青茗:……
“刚刚破壳,戾气倒不小。”
“这大概是知道,是谁将它孵出来的。”
“一出壳就有筑基后期修为,看来它的血脉等阶不低。”
说话间,楼青茗已用神识将小黄鸟全身上下都看了一个遍:“是个小姑娘,那不如,就叫……金卷吧。”
既明轻嗤:“金卷?不应该是黄卷吗?或者叫蛋黄卷。”
小黄鸟似听出了讽刺,扑扇着翅膀就要探头往既明方向啄,又被楼青茗给压着身子按住。
挣扎间,它初生的小翅膀呼哧呼哧,在灵湖上刮出一阵不小的风,层叠水浪随着风起,从既明身后向他袭去,却在即将接近时,被他周身的灵气罩阻隔。
如此,金卷越发气愤,本来圆溜溜的黑豆眼,都被气出了棱角:“啾啾啾!”
既明权当没听见,继续瞅着这只小鸟崽进行点评:“脾气不仅大,还暴躁,似有些像……”煞兽。
楼青茗基本认可他的答案:“并无煞气外泄,应是煞兽与灵兽的混血,出世时天有异象,又有些像……”仙兽。
“茗茗你说,它不会就是寒鸦吧。”
寒鸦,是一种修仙界之前并未听闻过的仙鸟。
世人对其是何模样,有何能力,一直知之甚少。
楼青茗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先低头,自指尖荡出一层禅意,安抚下金卷的情绪,推它赶紧将它剩下的蛋壳吃完。
之后,才询问佛洄禅书:“佛前辈,您能看出它的种族吗?”
“确是寒鸦无疑。寒鸦,又名澧枝之鸟,其鸟因血脉中,混有神鸟大风的血脉,故而性情乖戾,出世时天地无温,寒凉似阴。”
楼青茗眉梢微松,先对既明点了点头,确认了他寒鸦的猜测,又听佛洄禅书继续道,“不过,你这只寒鸦显然与一般的寒鸦略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