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个不同法?”
“你手中的这只寒鸦,体内血脉已经返祖,否则一般的寒鸦出世时,可不会掀起这样大的狂风,其御风能力,也不会像它这般娴熟。”
传言中,凤有九子,五瑞鸟,四煞鸟。
其中第九子名为大风,生性恶劣,双翅起风。其风能掀万丈,所过之处,不留生机。属煞鸟。
“大风即便是脾气不佳的煞鸟,亦属神兽等阶。现在它返祖出了一部分大风血脉,你若想将它喂养至成年,可要比一般的仙兽寒鸦,更加难以养活。起码灵石、灵果什么的,可不能少了。”
楼青茗:……
“另有,养而不教,亦是不可。这小家伙脾气暴烈,你需常用禅意教化它,可不要一个疏忽,将它放出去为非作歹,那些事件最后若天道细究起来,你也需平摊一部分因果。”
楼青茗:……
她低头看着手心中已经快要将蛋壳吃完的小金卷,恍惚间,有些头疼。
突然她似想到了什么,道:“佛前辈,你说这小家伙,会不会就是当时被灵山宗弟子看到的,最后又与那仙兽骸骨一起消失的仙兽蛋?”
“也不无可能。”
楼青茗:……
“那我可谢谢彩虹之巅,最后给我丢出来这样一枚蛋。”
此时,小金卷已将蛋壳全部吃完,它左右环视了一圈,又将注意力转移到既明身上,半耷拉着眼皮子抖抖腿脚,又抖了抖身上的绒毛,就开始了再次叫嚣。
“啾啾啾!”
既明伸手,在它脑门上弹了一下,看它倒下摔得四仰八叉,轻轻哼出一声:“不自量力。”
“啾!”
“愚蠢!”
“啾啾!”
“再叫还打!”
“……啾啾啾啾啾啾!”
楼青茗:……
欺凌完弱小的既明身心愉悦:“玉不琢不成器,你放心,以后这小家伙若是不老实,我帮你收拾它。”
“……多谢。”
她将金卷往自己肩头一放,抬头看了看,抬脚往岸边几位白鹿族老站立的方向走去。
“楼小友,不知你这只鸟,可能让我等瞧瞧?”白染族老开口询问。
“自然可以。”楼青茗将金卷双手递上。
几位白鹿族老接过金卷,小心传看打量。
“寒鸦!当真是仙兽寒鸦!”
“而且还是一只返祖了大风祖脉的寒鸦!”
“可惜由于生在下界,灵气不足,否则仙兽血脉一经降生,也应是个金丹修为。”
……
待几位白鹿族老激动完了,白染方将小金卷递还给楼青茗,期间不忘嘱咐:“此鸟既已觉醒大风血脉,想必生性会非常乖戾。楼小友既已与其契约,忘对其好好引导。”
楼青茗狭长的瑞凤眼笑得眯起:“族老只管放心,它既是在与我契约后,才破得壳。那我以后,只会将它当亲闺女一般教养。”
以她之脾性,绝对算不上一慈母。
养蔚宝时,那是蔚宝乖巧可心,还是个男娃,她舍不得严厉,只能宠着。
但是轮到养闺女,还是个刺头,那她可绝对信封棍棒子底下出孝女。
若是它敢犯错,她会让它知道,她上辈子光悔过阵这一种阵,都研究出过多少种变阵;这辈子光炼体,又耗费了多少时光。
只要想想她以后会在养它身上,搭上多少灵石,她就必须要教它学会知恩图报,否则真是连本就回不了。
白染满意颔首:“那便好,那便好。小友既已知晓,那我等也就放心了。”
说罢,他便与其他几位白鹿族老相视一眼,身形一动,又像是来时那般突兀的,突然消失在原地。
楼青茗将小金卷放到肩头,取出一枚开智果递给它,冲它歪头一笑:“乖一点,我自会护持你到底。”
至于不乖的后果,你不会知道。
白幽此时也凑过头来,看着正蹲在楼青茗肩膀上吭哧吭哧啄果子的小金卷,好奇道:“出生即筑基,仙兽都是这样强横的吗?”
楼青茗摇头:“刚刚族老们不是已经说了嘛,仙兽都是出生即金丹,金卷是由于营养不.良,只得筑基。”
想她当初在腾蛇宗时,也查阅过不少仙兽的资料,企图一见仙兽风采。
可惜上一世时,她一只都未曾有缘得见,这辈子却未得恳求,就直接有一只落到了她的手里。
只能说,这就是运气。
“走吧,”楼青茗抬脚往外边走边道,“我准备实验一下的我的增智阵,你帮我介绍一处布阵地点。”
“哟,这么快就研究好了?”白幽跟着也兴奋起来,“我就说茗茗你厉害,走,我带你去个好去处。”
……
待楼青茗与白幽远远离开,既明才伸手弹了下三花的鸡冠:“你孵的蛋一出生就筑基后期了,你还没有筑基,这像话吗?”
三花转头瞪他。
“你原是金丹修为也没用,修为已散,现在就是炼气。你若是再不用功,以后就只能被你孵出来的鸟崽子保护。”
三花咕咕了两声,声音却不像以往那般中气十足,甚至有些气弱。
它垂首看了会儿水面上自己的倒影,又调转身子,闭目继续入定。
既明也不介意它用鸡屁.股对着自己,自顾自地继续嘀咕:“那小崽子,叫什么金卷,叫蛋卷不好听吗?”
说着,他又看到不远处漂浮在水面上的银宝,“她该不会是想要凑上一金一银,故意这般取的名吧。”
另一边,白幽带着楼青茗出了灵湖区域,就一直往东走,边走边道:“白鹿谷东边,有几处无人之地,原先是专门给族人练习斗法的,后来,白染族老与我爹打架,轰平了一座山,大家就都去那边斗法,东边这块就空闲下来了。”
楼青茗听到这里还挺诧异:“你们白鹿一族,还有脾气这样爆的?”
白幽狠狠点头:“有!我爹就是这样。在我们族内,谁和他都说不到一块去,再好脾气的人,几句话下来也都会想要揍他。”
楼青茗:……
“那你活到现在也不容易。”
白幽沧桑抬头:“所以我经常离家出走,原先修为不够时,只能从谷的一头,出走到谷的另一头。上个千年,我修为终于够了,能够出谷了,就再也没回来过。”
“那是你被困住了,回不来。”
“理由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我离家出走最长时间的记录。”
楼青茗:……行吧,只要你开心就好。
白鹿谷的东侧,地势比较平坦,旁边还有几处坡度不算陡峭的山头。
自从没有族人来这边斗法后,这里就成为了谷内幼鹿们嬉戏玩耍的场所。
两人抵达时,就看到一位身着纤弱的白衣姑娘,正席地坐在草坪上,给幼鹿们一枚又一枚地投喂灵果。
幼鹿们似对她很是欣喜,一个个亲昵地围在她身边,摇头晃脑地表示亲昵。
察觉到两人到来,白袅优雅回头,向两人盈盈而笑,仿若是风吹雨荷,芬芳绽放,让人不由心旷神怡。
“白袅。”白幽向对方招呼。
“白前辈。”
“白幽,楼小友。”
双方各自打过招呼,白袅清声询问:“你们是过来布阵的吗?”
白幽眸光晶亮,故作矜持地颔首:“确实,茗茗她略有所得,我便带她过来寻个场地,布置一番。”
“楼小友很厉害。”
楼青茗从容浅笑:“不过是在阵道上略有擅长罢了,让前辈见笑。”
之后,眼见着白幽与白袅已然聊了起来,她俯身从储物袋中取出些灵果。
原本还想亲自喂食,也体会体会投喂的乐趣,然而,当她一做出投喂的动作,所有幼鹿都会不动声色地后退两步,表现出了防备的姿态。
一开始楼青茗还不懂,等到她一转头,看到站在她肩头半耷拉着眼皮、一副不怒自威状的金卷,就大概知晓了缘由。
她好笑地撸了一把它身上微卷的绒羽:“不要吓人,它们还是些孩子。”这些可都是些炼气期的小幼鹿。
今天刚刚出生·还是个婴儿的金卷抬头瞪着眼睛看她,不满地叫唤:“啾!”
楼青茗:……好吧,是她的错,不应以修为论大小。
她想了想,转手将手中的灵果递给金卷,还想给它寻枚空储物袋呢,就见到它已自发地将东西全部收入了体内空间。
有了对比,金卷也就不介意神楼青茗送出去的其他灵果,满足地站在她肩膀上,耷拉着眼皮子向下面的蠢鹿抖了抖腿。
楼青茗:……
投喂完幼鹿,楼青茗就将金卷摘下来,放到了白幽肩膀上:“我去布阵,它先放在你这儿。”
白幽点头,刚要应声,就见金卷儿嫌弃地在他肩膀上抖了抖腿,扑棱着毛都没长齐的小翅膀向前一窜,又一爪子勾上了楼青茗的法衣,捣腾着爪子又爬了回去。
白幽、楼青茗:……
“行吧,”最终楼青茗还是看在它今天刚出壳的份上,退让了一步。
她又给它塞了一堆灵果,“万一我入神,来不及理你,你记得吃东西,别饿着就行。”
金卷眼皮子抬起,学着那群幼鹿的模样向她可爱地点了点头,还不等楼青茗夸奖,眼皮子又耷拉了下去。
楼青茗:……
好好的一只小黄鸟,偏偏长了一张厌世脸,也不知道它若是化成人形,会是什么模样。
这样随意想着,楼青茗就与白幽和白袅告了别,在四周略略打量了一番,选定了一处最为低矮的山坡,扔出一块防护阵盘,免得周围玩耍的幼鹿不小心误入,便抬脚走了过去。
白袅看着已经在山坡之上认真忙碌起来的楼青茗,对白幽笑道:“我原还想着,你若是选址布阵,大概率就会在这边。现下看来,果真是被我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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