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声BB一下,云起严查书名,这本书终于可以摆脱这个名字了!新书名是《清宫:温僖贵妃传》,估计下周就换了,爱你们,笔芯。)
过了三日是终日大吉日,这日合宫嫔妃以两宫太后为首,懿妃容悦次之入奉先殿祈福。
此次乃为容悦封妃以来首次同懿妃一并安排宫中要事,她向来细心妥帖,得了太皇太后一番夸口赞赏,心中自是欣喜。
回宫后天色将晚,容悦正于庭院内赏着内务府新供的秋菊,秋菊初绽馥郁花香最浓,天边一片赤色晚霞,有徐徐风来卷着舒心凉意。
莲心记挂容悦畏寒,捧着个青鸾披风轻轻披在她肩上:“娘娘今日得了太皇太后赏识,可要在旁人面前扬眉吐气了。”
容悦娇红着脸嗔道:“不过是太皇太后随口一说,哪里就这般郑重了。”
莲心满面笑容行了一礼:“太皇太后看重娘娘,便是皇上看重娘娘,娘娘且候着,奴婢瞧着今夜皇上定要翻了娘娘的绿头牌去。”
“愈发贪嘴了。”容悦笑意阑珊,庭院中的风拂起青鸾披风垂着流苏的衣角簌簌作响,容悦抬手点了点额间淌下的汗珠,解了披风递给莲心:“这披风也太厚了些,捂着本宫生了一头的汗。左右今日也不觉着凉,便不必费神了。”
莲心接过披风,恍然见容悦额间密密麻麻浮了一层细密的汗,汗水晶莹挂在她脸上细细的绒毛上,衬着夕阳余晖宛若点点星子遍布。
忽而又一阵风袭来,莲心不由紧了紧衣襟。如今近九月的天儿,往年此时容悦早已嚷嚷着寒凉吆喝在宫中燃起了炭盆,如今站在风口处却还嚷嚷着不觉着凉。莲心先是一惊,转而大喜:“娘娘,您这身子如今不畏寒了?”
容悦被她这么一说也身子端直怔住:“好似近日身子总由内而外透着一股子热劲,难觉如今已经入秋。”她想一想,目中带光探向莲心又道:“莫不是本宫那病......”
“恭喜娘娘!”莲心喜极,倏而跪地深深一拜:“娘娘诚心祭拜祖先,得蒙祖宗庇佑,如今定是宫寒之症消退,遇喜有望!”
容悦稍有惊喜模样,脚下步子不住向后退了几步,口中喃喃道:“这是真的?”她面色略带几分忧疑,向莲心急道:“快去,快去请太医来!”
莲心匆忙起身便要向宫外跑,可还没走出几步,却与急促赶来的敬事房太监撞了个满怀。
“哎呦,姑娘您慢些。”那太监馋了几欲跌倒的莲心一把,徐徐问道:“这么急着是要去哪儿?”
莲心见来人是御前传旨的公公,忙道:“可是皇上翻了娘娘的牌子?”
太监这才上前两步,正对着容悦而立,声音恭敬沉稳传旨道:“皇上旨意,宣承乾宫娴妃侍寝。”传旨毕,方才打了个千儿请安:“娴妃娘娘,皇上眼下正在乾清宫等着与您一并共进晚膳呢,您快些准备着吧。”
容悦容色端然,命莲心好生送太监出宫,并随手封了些赏银下去。
待莲心折返时,喜悦之情早已按捺不住,扶了容悦的手急急拉她往殿内行去:“娘娘还愣着作甚,奴婢伺候娘娘梳妆。”她说着,正色冲一旁宫女道:“快些去将娘娘平日用的‘春兰香粉露’与‘桂花头油’取来,皇上喜欢那味道。”
容悦看她手忙脚乱招呼着,不觉喜道:“瞧你欢喜的,眉毛都要扬到了天灵盖去。”
“这入乾清宫与皇上共进晚膳的事儿,从前只有仁孝皇后与婉嫔有过,如今娘娘得皇上另眼,奴婢自然欢喜。”
紫禁城无风的秋夜极静,听不见蝉鸣,也没了枯叶瑟瑟。夜色无边,长街夹道的并排宫灯齐齐亮着,点缀出一片萤火之色。
近着月圆,一轮银盘皓月遥遥悬在天际,苍穹星子璀璨闪烁如遍天华贵东珠,与这夜景是极为相配的融洽。
婉媃同玉汶与文茵闲聊了许久,直至巳时一刻才道声自己来了困意命二人各自散去。
云蝉与琳兰伺候着她洗漱就寝,她自顾歇下护甲口中淡淡问了句:“今夜是容悦侍寝?”
琳兰卸去婉媃耳上的红宝石坠子浅声回道:“是了,皇上还共邀娴妃娘娘一并进了晚膳。”
婉媃颔首,面上扬起左右两个对称的梨涡:“姐姐大喜,明日赶早着,咱们去她宫中坐坐。”
“娘娘如今肚子隆起来,去哪儿也不方便,不若算了吧。”云蝉手脚利落替婉媃更了寝衣,略有隐忧劝道:“娴妃娘娘与您交好,这样的小事她哪里会在意,娘娘先得顾及了自己,再去顾及与娴妃娘娘的情谊。”
“本宫瞧着秀妍与玉汶怀胎八个月时还不是日日在御花园里溜达,左右成日里憋在宫中,可要把本宫闷坏了。”
正说着话,殿外忽而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三人瞩目望去,见是李印满头虚汗撩帘而入,哭丧着脸结巴道:“娘娘,小厨房的香清暴毙了!”
“什么?”婉媃瞪大了眼一脸吃惊,忙问道:“晚膳时候还好好儿的,人怎么就没了?”
“入夜里霜若姑姑去庑房吩咐明日小厨房需备下的餐食,去时人已经凉透了。仵作来瞧说是得了心悸之症暴毙而亡,霜若姑姑让奴才来请娘娘旨意,这入夜宫门都已下钥,人该如何处置?”
婉媃略有神殇,摇头惋惜道:“她是个机灵的人,侍奉本宫多年也没出过岔子,就这么去了也实在可惜。你吩咐着霜若将人先在庑房留着,待明日一早便运出宫去,寻个好儿地界葬了。”
李印得了吩咐刚要离去,却被琳兰呼声叫住:“娘娘怀着身孕,宫里骤然死了个人,若还大张旗鼓的埋了,总要引旁人议论。你明日行事时妥帖些,别太声张了。”
李印躬身道:“自然。本就不是什么体面事,哪里还敢声张。”
待李印退去后,婉媃仍心有余悸辗转不安:“事事终究无常,好好儿的人如此便去了,实在可惜。”她说着,又吩咐云蝉道:“明日你取些银子,瞧着香清屋里还有什么亲眷,便把银子赐下去。都是自己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女儿,本宫也不想叫她家人太过伤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