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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婉媃如何不明白容悦会如何与皇上说?
左不过是要与她交好的嫔妃位列妃位,如此点名道姓,在这档口上反倒惹嫌。
如今位列嫔位,育有子嗣的嫔妃唯有秀妍、玉汶、柔嘉、琳兰四人。
这四人中,大阿哥胤禔养在自己膝下,玉汶自然再无对容悦的顾忌。
虽说胤祉与胤禛养在容悦膝下,可秀妍性子刚烈为人桀骜,从来都瞧不上容悦得势后的种种所为,不愿与她交好。而琳兰更是一心一意为着自己。
除却柔嘉,旁三人何人为妃,自己在后宫中的势力风头,都是要盖过容悦去的。
为今之计,无论皇上会否晋封自己的位份,只要容悦不得立为皇后,往后的事儿,且都还可以容她谋算。
二人正说着话,殿外忽而常来一阵清脆扣门声,皇上扬声道一句何事,门外即刻有人应和:“皇上,太子在东宫昏厥过去了,奴才们已经去请了太医,您是否要去瞧瞧。”
皇上闻言登时起身,眉眼蹙成一团颇为焦急,命人进来回话:“好好儿地怎又昏厥过去?”
想着头先里罚跪胤礽,他也是这般毫无征兆晕厥过去,醒来后人便患了天花九死一生。
关心则乱,皇上问了两句见人答的支支吾吾,于是忙命梁九功备轿赶去,又令婉媃先回宫候着,晚些时候再去瞧她。
太子的骤然晕厥自然令太医院上下惶惶不安,到了午后,是白长卿入内为婉媃请平安脉的时候,他入内见着云蝉,二人对视一笑,云蝉便脸红着飞也似逃开了。
婉媃见状不禁笑道:“你二人常相见彼此还如此羞嗒嗒的,日后待你娶了云蝉过门,还不知要闹出什么笑话来。”
“娘娘惯会笑话。”白长卿拱手一揖,取了方巾来垫在婉媃腕上,待请安毕报一切无恙,婉媃才轻声问道:“太子如何?”
白长卿摇头回道:“太子倒是无事,只是微臣听闻同僚说嘴,太子无端提及了仁孝皇后,惹得皇上不豫,与他说不上两句便择了太医好好侍奉,自己独独去了重新修葺好的坤宁宫。”
仁孝皇后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果然是极重的。
虽说生前只算得上相敬如宾,并无过多的恩爱示人,可到底是皇上懵懂时期便已然结发的嫡妻,又拼死替自己诞育了嫡子,在皇上心中的分量,自是不言而喻。
婉媃听白长卿如此说,心下反倒有几分释然。
从太子口中说出梦见了仁孝皇后,阻着皇上立后,皇上定然会信他几分言辞。
毕竟稚子童言无忌,又是个没见过生母的,如何会诌谎?
入夜侯了皇上至亥时,仍不见人来,想着心情不豫怕是不会再踏足六宫,于是早早儿吩咐云蝉熄灯歇下。
婉媃侧身躺在榻上,鼻尖嗅着清甜的幽梨香,不知不觉间,入了梦。
不知这般睡了许久,殿内燃着炭火逼着她口渴难耐,于是骤然睁了双目,在一片墨色中冲殿外唤道:“来人寻了水来。”
这一声,殿外无人应,反倒是自己的榻边传来了响动。
婉媃乍然惊慌,定睛一瞧,才见是一明黄的身影正端坐在榻边。那本是她做熟悉的衣料,如今被夜色裹着,反倒觉着有几分陌生。
“皇上?”她试探唤了一声,皇上并未作答,只起身行至小几边儿,燃了烛火,添了温水递给婉媃。
婉媃接过茶盏,进了一口,微笑睇着皇上面色平淡的冷峻面庞:“臣妾以为皇上今夜不会来了。”
他背对着婉媃,默了良久,一言不发行至暖座上坐着。
殿中有的几分闷热霎时因心绪不宁而升华成了窒息之感。
婉媃心下添了几分忐忑,于是忙起身凑在皇上身前问道:“皇上这是怎么了?”
她的手方搭在皇上手背上,但见皇上随手一扬将她手弹了去,鼻尖一嗤,语气生硬道:“白日里你去见过太子?”
听他这话,即刻慌了神。
他如何得知?是太子,还是李钦?
婉媃身子渐渐低俯下去,见皇上盛怒,只得跪地沉声道:“路过毓庆宫,见一众宫人跪着,太子哭的厉害,进去劝慰了几句。”
皇上细细打量着婉媃姣好的面容,长久不语。
这样的寂静直令人觉着可怕,彼此之间的呼吸声都成了沉重的噪声,若成了云烟,缥缈回荡在寝殿上空。
婉媃本低着头略有心虚,可细想若是太子说漏了何事,皇上必然斥责于自己,此刻若是有半分害怕,必是要坐实了自己挑唆太子的罪行。
想至此,旋即仰面与皇上面面相觑:“皇上可觉着不妥?”
皇上‘唔’了一声,眸色渐阴:“你向来知晓,朕不喜后妃与皇子走的过于亲近,尤是太子。”
婉媃微微吸了一口凉气,定声问道:“臣妾见太子啼哭不已,满殿宫人无人敢劝,孩子年幼,这般啼哭如何能成?私心里想着,即便皇上不愿后妃与太子接触,可也只得替着孩子着想,冒了大不讳。”
他眼角眉梢生出几分戾气,问道:“即是如此,何以吩咐了李钦不可将今日之事告知于朕?”
听他如此说,婉媃悬着的心才安定下来。
若是太子说漏了嘴,皇上必不会拿李钦说事儿。如此说,定是太子所言无漏,只是奴才两面三刀出首了自己,惹了皇上疑心罢了。
婉媃佯装委屈模样,别过脸去再不瞧皇上,颇有几分怒意道:“皇上不喜欢的事儿,臣妾做了自然不想让皇上知道引了与皇上的龃龉。这样的事儿,定是要吩咐奴才守住口舌。却不想有人生来喜欢嚼舌根,非要引得皇上与臣妾不睦他才欢喜。臣妾不明白,不过是劝慰了太子两句,皇上何以如此与臣妾厉色相对?”
婉媃这话说得底气十足,实则只是为了掩饰心底的忐忑罢了。
皇上听她如此说,心下也有片刻的存疑,见她动了怒,生怕自己冤了她,于是招一招手命婉媃平身。
见婉媃跪地不动,目光清冷望向窗外,这才稍敛了肃色,起身搀她一把:“这事儿不怨你,是朕多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