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扑到跟前好悬没摔着,磕磕盼盼道:“医师...快,师爷快不行了!”
……
夏国有令,没城都必须设置粮仓,以备不备之需。
顾冥渊翻了翻手中,平安城这几年来的收支和纳税,抬头看着眼前的这粮仓,一言不发。
平安城城主姓徐名强,此刻额头是直冒冷汗,忐忑不安的等待他下文。
顾冥渊将账本随手甩在一旁下属的手中,转首冷然道:“本王记得,自千年起减低了田赋的税率,从十五税一减为三十税一,还不计工商和山木产品杂税,地方保留”所需“的部分然后上次国库。”
“平安城除了今年大旱,往年次次上报都是风调雨顺,按照朝中的记载来算,粮仓之内至少有七千余石,可为何这里,还不到两千!”
“徐强,你最好给本王一个交代!”
顾冥渊眼中布满寒霜,周身散发的气势让徐强双腿一颤,下意识的就跪在地上。
“五..五皇子,这平安城内闹旱灾,百姓们颗粒无收,下官别无它法,只能开仓放粮啊!”
“呵,开仓放粮?”顾冥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杀意渐起:“平安城内外虽有上万人口,但五千石的粮食足足有五十万斤,一人五十斤的分量,也可度过两月。”
“朝廷前后两次对各地闹旱情的地方进行考察,分发银两、粮食,这前前后后加起来,为何还会出现饿死人的现象!”
徐强脸上神色越发的慌张:“这...这一切都是谣言,下官一直是秉公值守,如实禀报的灾情,五皇子若是不信大可去街上找百姓来问问....”
“谣言?你是说镇守边关的木将军会向朝中禀告谣言不成!?”
木将军?徐强顿时脸色大变。
夏国治理一洲的为太守,前些日子羌南的太守说是犯了罪,被朝中的大官缉拿归案,押去了圣安,可没人知这人是谁,究竟发生了何事。
原来是那木北城发现了羌南的旱情,这才将一切情况上报给了朝中。
那他做的一切,岂不是会被发现了!
徐强身子直打哆嗦,颤颤巍巍的出声道:“五皇子,下官冤枉....”
顾冥渊冷笑一声,不顾他的狡辩,出声道:“来人,将这人压下去严加审讯!”
身后立马有官兵将他擎住,带了下去。
徐强惊慌的大喊自己冤枉,可顾冥渊却眉头都没皱一下,完全无视。
就在这时,下边来人在墨枫耳边耳语了几句,墨枫顿时面色一惊,上前一步低声道:“主子爷,出事了!”
……
木玉瑶虽说前世什么都学过,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但眼下对着瘫软在地的师爷,她抱着手臂直皱眉。
咳且呕血的症状,一般都是急症、内伤或者是先天体弱的人才会有的症状,这师爷不过三四十岁的年纪,正是身强体壮的年龄,看体格也不是体弱之人。
把了脉也没有内伤,只是脉象紊乱,像是中毒又不太像,着实叫人有些头疼。
顾冥渊进来的时候,就瞧见她跪坐在师爷身边,抱着手臂呆愣愣的出神,他连忙上前扶起木玉瑶:“可瞧出什么了?”
木玉瑶摇了摇头,头生第一回有些质疑自己的医术。
医师也跟了过来,瞧着师爷身边空出了地,忙背着药箱走到近前,蹲下、身子把起脉来。
不过片刻,那医师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也不知从哪儿生出来的胆子,用衣袖裹了手,一边念着:走走走!
一边急急的要将顾冥渊朝外推。
顾冥渊是练武之人,下盘稳固,哪里是他推得动的?稳住身形,顾冥渊沉声问:“发生何事?”
两下没推动,医师有些急了:“五皇子啊!这位也染了瘟疫,这间屋子现在可是阎罗殿呐!”
眼下还不知道这瘟疫如何传染,这屋子左右是呆不得了,至于那个吐得满身是血的师爷,若运气好还能拖着多活几日,若是运气不好,说不定今晚就背过去了。
怪谁呢?时也命也。
木玉瑶听闻那医师的话挑了挑眉,却没有反驳什么。
那身后的墨枫亦听到了这话,联合着看门的侍卫,连拉带拽的将自家主子从屋里拽了出来。
城中警备,医师循着以前闹瘟疫的方子,熬了些汤药给师爷灌了下去。
又着人将接触过师爷的人待到小厅另外一边的偏室里隔离起来,带着人在厅外撒了一圈生石灰,末了还煮了一桶桶驱瘟散毒的药水,要府中人员接触府外事物便记得洗手。
虽忙乱,却也栾中有序。
这一番操作下来,已是深夜。
顾冥渊等人这才抽出空来用完膳食,但大概那方子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不久之后,那边的师爷依旧没有醒,脸上却起了许多脓包,最大的有指甲盖儿大小,屋内灯火通明,远远瞧着好似能看见里面翻滚着什么东西。
木玉瑶用完膳后又来看了一番,瞧见医师又要往师爷嘴里灌药,便走进了问:“可曾查出什么病了吗?”
医师面上蒙了快布,只能瞧见两只眼睛来,闻言叹了口气,从身边食盒里端出另外一只药碗,又给那师爷灌下去后,没有说话,摇了摇头,迈步出了小厅。
木玉瑶从衣摆上扯了快布蒙上口鼻,凑近了仔细看了看师爷的脸,若有所思的退回偏室,寻人讨了些生石灰给自己圈出一块安全范围出来,一边瞧着厅外人来来往往忙活,一边琢磨眼下情形。
师爷脸上冒出来的脓疱里似有活物,与城外那一个村子里的人一模一样!
医师说这是瘟疫,可又是哪一种瘟疫,扩散的如此迅速,几乎一夜之间毫无预兆的感染了一个村子的人呢?
刚刚她把看过的病症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几乎没有相似的病症,却像极了书中对于一种蛊毒的描写。
“食之无异,只精力不济,数日精气耗尽,咳血不止,蛊出而人亡”
羌南大旱,顾冥渊千里迢迢来到羌南,这么巧平安城又闹了瘟疫,这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