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冥渊安抚完马,看了眼院墙,又皱眉撇了地上那人一眼,而后扬鞭欲走,却听那人怯生生叫了一句五...五皇子?
俞兰萱自来平安城也没有见过顾冥渊,只听下人闲话的时候说过,城中来了个极金贵的主儿,器宇轩昂英俊不凡。
这里除了顾冥渊,还有谁金贵?
见马上之人果然停了,俞兰萱心中狂喜,整理好衣服盈盈下拜:“臣女俞兰萱见过五皇子。”
这名字有些耳熟,人却没见过,顾冥渊不想废话,见她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又见远处有巡街士兵的火把亮光闪过,皱眉想了片刻,随手扯下马背上的一个袋子,一把套在她身上,将人拽到马上,而后策马而去。
墨枫在营地前等着顾冥渊回来,远远瞧着马上似乎背了什么东西,近了才发现,原来后面打横背了个....人?。
不带询问,顾冥渊已经将手中缰绳抛了过去,拎着个袋子急急的往营帐中,边走边道:“问下她有何事要说,若要紧,抓紧办了,若无事,放她回城主府。”
墨枫将那不断扭动的麻袋从马背上扛下来,打开一瞧,发现是个姑娘家,脸都白了,强撑着朝他福了一福,眼睛还看着顾冥渊离开的方向,半响没有言语。
自家主子什么脾气,墨枫还是有点数的,奈何他也是怕极了应付桃花,招手叫士兵将人带了下去,自己牵着马去喂草料。
俞兰萱用披风裹着身子,心下恨不得把顾冥渊大卸八块。他翻身下马时,她还自矜了一下,想着该如何才能与他不那么亲近,没成想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就被装进了一个破麻袋中,横担在马背上,一路狂奔了起来。
虽然有幸路上没掉下去摔死,可一路颠簸也要了她半条命,下来的时候腿都是软的,若不是还估计这大家闺秀的体面,她好悬坐到地上放声大骂了。
顾冥渊捧了一堆瓶瓶罐罐来到营帐之中时,木玉瑶正撑着脑袋,靠着床沿打瞌睡。
这次的毒与上次有所不同,来的又急又猛,春桃白日中的毒,晚间就已经开始呕血,折腾许久,灌了不少的汤药进去方才止住,医师急急去将方子熬了,给其他中毒之人服下,余木玉瑶一人,抓着机会稍稍休息片刻。
帐中无风,木玉瑶只覆了一方帕子在脸上,不知是梦到了什么,睡梦之中眉间紧锁。顾冥渊敛了气息走进账内,将身上的披风扯下轻轻的盖在她身上,随后把装药的罐子尽数摆在了桌上,静静的等着。
木玉瑶忽然醒了过来,睁眼瞧见顾冥渊坐在那儿,正看着自己,她哑声道:“你回来了,如何?”
她知道顾冥渊定会去找解药。顾冥渊指了指桌上一堆药瓶,没说话,木玉瑶点点头,拿起来挨个闻起来。
不得不说顾冥渊运气是真的好,这一堆药里还真有颗解毒丸,想来是怕自己无意中感染,王常青留来保命用的。可一颗也就只能救一人,便着人去叫医师过来,准备研究一下药的成分与分量,在依样做一些出来。
医师前来还需要些时间,木玉瑶便将能用到的药都收了起来,又将寻常的跌打损伤药膏堆到一边,迎着火光晃了两下药瓶。
女子低着头,认真的脸庞显得十分的诱人。似乎感觉到顾冥渊的目光,她然抬眼看向他,惑道:“我脸上有东西?”
顾冥渊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应了一声,还伸手象征性的在她脸上蹭了蹭,女子柔软的肌肤简直让他爱不释手。
“没了。”
木玉瑶不疑有他,只当方才不小心沾了灰,继续摆弄着那些瓶瓶罐罐。
顾冥渊偏过头,不自觉的弯了下唇角。
接连两日的不眠不休,木玉瑶与医师终于将解毒丸制了出来,墨枫领着兵将,挨家挨户的派发,将药塞进春桃嘴里之后,木玉瑶伏在桌上沉沉睡了过去。
夜间下了大雨,水汽与土腥气混在一起,没有来的叫人神清气爽。不知为何,这一觉甚是安稳,醒来的时候是在床上,约莫是顾冥渊怕她着凉,这才把她扔到床上,只是奇怪的是,脑子里竟然没有一丝记忆。
城中的人数都已统计完善,新上任的官员十分的给力,将赈灾的粮食安排得井井有条,还剩下两个城,顾冥渊便早离开了这,动身前往其余两城考察情况。
这时营帐外传来一阵吵闹,听着好似女子的声音。
顾冥渊从外面带来一个女人的消息,她在医师口中也听到了,只是这两日忙的厉害,还不曾见过。
穿了衣服下床洗漱,收拾完毕撩开帘子一看。
哟,还是个美人儿。
墨枫牵了一匹马挡在前面,执意叫那美人儿上马,背对着这边,看不清神情。
美人儿正同他说着些什么,双目含泪,哀哀切切我见犹怜,奈何墨枫是个冷心冷场的,素有冷面阎罗之称,只要不是他喜欢的,莫说姑娘,便是仙女在面前,也受不得什么特殊的照顾。
正兀自好笑,那姑娘也看到了木玉瑶,眼底似乎划过一道光来,快的叫人以为自己眼花了,而后一低头从墨枫手臂下钻了出来,一边朝木玉瑶跑一边带着哭声道:“公子,公子帮帮小女吧。”
木玉瑶是五皇子府不久后的女主人,墨枫平日里就尊重着,眼下却是从心底生了几分敬意出来。
五大三粗的汉子面对中蛊之人尚且脸色发白,这个深闺里养大的小姐却是一脸坦然,还不眠不休的去研制解药,一举救下一个村子的人来。
纵然他不通药理,却也知道,同样几位救命药材,搁在一块儿量多量少都会变成要命的玩意儿,想要研制出同样的解毒丸出来,必是耗费了大量的时间精力的。
自然眼见着那女子朝木玉瑶跑了过去,墨枫脸色有些不好,朝木玉瑶点了点头,伸手就要去拉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