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满圣安的人斗志她做过的事,哪里是她装作没发生就能过得去的!
而做成这一切的,都是这个真名也不知,什么都无从打探,唤“木公子”的人,叫她如何不恨?!
“你错就错在,不该来到这个是非之地!”
话这么说着,俞兰萱猛的抽出鞭子,长鞭裹挟着抽空的响声倏尔即至,却没有传来预料之中的痛呼声。
俞兰萱皱眉看向木玉瑶,却没有看到人,原本两名控制她手脚的牢头早已倒地昏迷不醒,鞭子抽在了椅子上,留下一道灰白的抽痕。
“你?你会武功?”
木玉瑶在离门口约莫三步之遥的地方站着,抱着手臂,面上尽是揶揄的笑:“俞相难道没有告诉你,在下说准备从军吗?既然要从军,没有点功夫在身上,怎么能对付小人,你说对不对?”
小人二字意有所指,俞兰萱脸色微变,手中长鞭再次挥出。
木玉瑶暗叹一声,侧身躲开长鞭,而后脚尖将长鞭一踩,手中拉起鞭子一用力,就将人连鞭子一起拽了过来。
当下也不客气,以鞭做绳将人捆了,对着俞兰萱屁股一踹,将人踹进了牢房深处,自己三步并做两步出了牢门,顺手将锁给按了下去。
她这捆人的手法可是上辈子学来的,大多数时候是用在战俘身上,若是不动还好,越挣扎捆的越紧,若被捆之人不知好歹,勒进血肉也是常有的事。
“坊间关于顾冥渊养男宠的消息是你放出去的吧?俞小姐是想做什么?想威胁皇上迫于压力,允了这门亲事呢,还是想拉着顾冥渊一起坏名声?若是第一点,你以为你这么做能威胁的了谁?”
“借天下悠悠众口玩弄人心,你才几岁?不过是个毫无建树的文臣,舍了便舍了,你以为偌大的夏国,离了你爹就转不动了?只不过碍于老臣的颜面,皇上不愿意吧事情闹得这么难看,这才一直耗着。若是第二点....”
木玉瑶瞥了一眼已经呆住的俞兰萱:“你活一天是一天吧,别天天蹦跶,省的惹人烦。”
说罢转身就走,临到门口还不忘嗤笑一声:“俞相千年狐狸成了精,报应竟然是生了你这个没脑子的闺女....”
外面看门的狱卒大概是知道她是什么身份,犹豫半响到底没敢上来,身后的牢房之中这才传来一道哭声,狱卒对视一眼,朝木玉瑶抱了抱拳,便匆匆下去。
神仙打架,百姓遭殃,一位身后是五皇子,一位是相府千金,躲都来不及,也不知头儿抽了什么疯,竟然把人带到这边来。
木玉瑶出了牢门,外面雨已经停了。
不过天色依旧昏暗,估摸着夜间还有一场大雨。
拐过一个街角,迎面遇见墨枫,墨枫面色有些难看,瞧见木玉瑶,紧走几步来到近前,供身一拜:“属下失职,木公子您没事吧?”
他与木玉瑶分开,原本是想引跟着他们二人的人出来,却不料那人并没有去找木玉瑶,反而跟他去打了一架,待反应过来,甩掉那人再赶来时,木玉瑶已经失去了踪影。
木玉瑶随意的挥了挥手:“无事,已经解决了,回去吧。”
时辰不早了,想来顾冥渊应该已经回去了。
她还想今日等他喝完药膳把个脉瞧瞧,若是情况好转便早些回府来着。
墨枫点头,二人一道往马车处行去。
雨停之后街上不少摊贩又张起了摊位,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一处卖脂粉的铺子前,一名裹着黑色斗篷的女子捏着一只胭脂盒,远远看着木玉瑶远去的背影,手中发力,胭脂盒顿时裂成了几瓣儿。
摊主见了有些着急,拉着她说要赔钱,争吵混在叫卖声中,其实听得不大正切,木玉瑶意有所查的回头看了一眼,却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撩开帘子进了马车。
……
已近黄昏,赤色云霞铺满天空。
赫连纳看着手上的奏折,一抬眼瞧见余姚走了进来,放下朱笔按了按眉心:“还是无果?”
余姚摇了摇头,做了几个手势,赫连纳眉头皱的更紧了些,顿了下道:“先不要打草惊蛇,找机会接近她,弄清楚他们要做什么。”
上次羌南一事后,他的探子是亲眼瞧见顾冥渊一行人离开的平安城。
无论无何,他想要的东西,最终都必须是他的!
回道五皇子府时天色有些晚了,不知是时辰的缘故还是快下雨的原因,木玉瑶抱着一堆东西急匆匆的往屋里走,就这样一头扎进了顾冥渊的怀中。
顾冥渊顺手接住她,柔声道:“慢些,当心摔着。”
木玉瑶抬起头笑了笑,从怀里抽出一袋糕点,拆开拿出一块递给他:“这糕点味道还不错,你快尝尝。”
香甜的糕点气息在顾冥渊的鼻尖围绕,女子出尘的笑容让他忍不住抿了抿唇。
班鹤鸣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皱眉,他家主子可是从来不吃甜食的啊....
“主子爷...”
顾冥渊一个眼神递过去,让后者乖乖闭了嘴。
木玉瑶瞧着有些疑惑道:“你是不喜欢吃甜的吗?”
“喜欢。”
说着,顾冥渊就着她的手,低下头轻咬了一口,温热的舌尖擦过她的手指,末了还点了点头道:“甚好。”
不知是这糕点好,还是喂糕点的人好。
木玉瑶有些羞涩的收回手,将剩下的一股脑的塞在他的怀中,故意板起脸拉起他的手,要去给他把脉。
顾冥渊笑着反握住她,那神色就好像在说,木玉瑶恼羞的样子十分的赏心悦目。
翌日一早,圣安中有两件大事,一则京兆府尹异味,二则是俞相请辞。
京兆府尹异味一事,虽然也有人关注,大多数人口中谈的耳中听的,却是俞相的事。
听闻丞相俞百川早朝过后单独觐见了陛下,直言自己德不配位,叩首请辞,陛下仁德,多番挽留无果,挥泪应允,赐下“明月清风”四字牌匾,算是给俞百川的丞相生涯画上了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