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昭仪这才问道:“我听说这次会牵涉到你,主要还是你保管的图纸流露出去,招来的祸端?”
没了旁人,郑昭仪说话也随意很多。
顾栖息眸子微微一凝,笑了笑:“他们是想针对五哥,但无从下手这才把主要打到了我头上,这个火炮、图纸,我是故意放在书房显眼的位置,好叫人拿走的!”
就在两日前,本该由六皇子保管的图纸突然不翼而飞,这火炮事关重大,当即有不少人上奏参他办事不利等等,索性后面被找了回来,缉拿了贼子。
严加审讯发现那人竟然是西凉的人,就在众人都以为皇帝要治六皇子的罪时,负责研制火炮的张工匠突然出来作证称那图纸是假的,顾冥渊此刻也出面拿出真的图纸,称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引出敌国奸细。
郑昭仪耳聪目染,殿前的事已经听说了,此刻还是抚着胸口:“若不是你早跟张工匠商量过此事,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要我说,你当真不该站在老五那方,你这回全然是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八十岁的老翁身上,万一他出个什么事,你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
“母妃放心,儿子心里有数的!就算此法不通,五哥也会有其他的法子保我平安。”
“有数有数,你有个什么数啊!”郑昭仪来了两分火气:“我听说你的书房,只有那么两个人能随意进出,这图纸到底是经谁的手流出去的,你心里也有数吧?母妃早就说过,你跟她是有缘无分,你早早的放手吧!”
“可你不听,一而再再而三的上当,这次你总该清醒了,你若是下不了狠心,就将人交给我,我来帮你打发了!”
“母妃!”顾栖息声音徒然拔高:“这事跟静儿没关系!你不要乱猜,这东西是谁拿出去的,儿子心里清楚,儿子府上的事,儿子自己也会处理,母妃,儿子如今也大了,还请母妃给儿子一些空间!”
这就是怪郑昭仪手伸的太长!
郑昭仪气得差点背过气:“我不都是为了你好吗,我就得你这么一个儿子,全副心思都付在你身上,你这孩子....”
说着,又要开始淌眼泪。
要是平时,顾栖息定是好声好气就认错,哄人了,可今日他心里也乱的很,而去郑昭仪时刻关注着他府上的动静,也让他有些火气。
因此他也没管默默垂泪的郑昭仪,站了起来:“儿子又惹母妃生气了,是儿子的不是,儿子今日便先离开,免得招母妃烦心,等母妃心情好些了,儿子再来看母妃。母妃,儿子刚才的话,也希望母妃多想想。”
郑昭仪错愕。
这跟以前的剧本不一样啊!
等她反应过来想要叫住顾栖息,人已经走远,只剩下一个背影了!
顾芊芊此刻正好踏进宫门,与离去的顾栖息正面相对:“六哥...”
然而不等她话说完,顾栖息却是只应了一声就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全然不像往常一样。
顾芊芊有些奇怪的摸不着头脑,抬眼瞧了瞧内殿,心里明了了几分,聪明的退了出去。
郑昭仪狠狠一拍桌子:“当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一个婢女而已,到底有什么好?”
从娘家一直跟着进宫的高嬷嬷此刻亲自端着银耳汤进来,发现六皇子竟然已经走了,又听见郑昭仪说这些话,她是郑昭仪心腹,对这些事情都明白的很,当即建议道:“娘娘...”
“奴婢看六皇子已经被那个小妖精给迷住了,一次二次的,迟早要出事,娘娘就是性子太善,要奴婢看,咱们不如找个机会,把这小妖精给办了,等到木已成舟,六皇子还能怎么办?”
“日子久了,他也就慢慢把这事忘了,奴婢看是那小妖精使的手段,弄得六皇子神魂颠倒,分不清东南西北呢!”
郑昭仪有些犹豫:“这静儿,如今该叫杏枝也是本宫瞧着长大的,倒不至于是那么个坏心肠的,两个孩子就是拧住了,何至于下这样的狠手?”
高嬷嬷道:“娘娘您就是心态善,她若还是从前的仙主,那自然是个好的,可如今她跌落尘埃,却还对六皇子用尽手段,奴婢说句不好听的,谁能保证六皇子每一次都能安然无恙呢!”
这话倒是点在了郑昭仪的心坎里。
是啊!
一次又一次,哪能次次得老天保佑。
郑昭仪冷了神色:“就怕息儿知道了,要跟本宫离心!”
“娘娘说的哪里话,六皇子素来是孝顺的,岂会因为一个女人就跟娘娘生分,何况这种事,娘娘何必亲自动手,只需要.....”
顾栖息对于身后的那些算计丝毫不知,他回到府便直奔自己的院子。
杏枝站在宝葫芦门哪里左顾右盼,频繁的来回走动,远远的见到顾栖息来了,她似乎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顾栖息一双黑眸直勾勾盯着她,一步步朝着女人走进。
她穿着婢女服侍,脂粉未施,实在谈不上多美艳,整个府邸,被他母妃不知道塞进来多少美婢,就指望着他哪天情动之下,能收那么几个来用。
那些个婢女比起杏枝来,要好看的多。
杏枝见他直直盯着自己,眼眶里蔓了一层水汽,别开视线,等男人走进了,她弯腰福了福:“殿下!”
这几日,宫内的侍卫一直寸步不移的跟着,无论是用饭还是如厕,都不曾离去。
加上兵部的人还曾来府上搜查,杏枝敏锐的察觉到,顾栖息又麻烦,可能还是大、麻烦。
而近日一早进宫之时,顾栖息更是愁眉深锁。
杏枝的心一直高高吊着,此刻见到他独身回来,之前的侍卫都不见踪影,心里便知道,危机应该是解除了。
不过她还是想亲口确认下:“殿下,事情都过去了吗?”
顾栖息深深看着她,嘴角勾了浅淡的笑:“是啊,都过去了,本王平安无恙,你是否觉得失望?”
杏枝抬眸,眼珠子里的水汽凝住:“殿下此话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