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咬牙,仰头道:“既然太后娘娘、郡主与肃亲王妃都口口声声指责臣妾有罪,臣妾不敢再辩,也不敢要求什么证据。臣妾只求陛下圣聪明断,若是陛下也认为臣妾有罪,我母子自当认罚,绝不敢抱怨。”
她这般以退为进,皇帝倒是犯了迟疑,不信吧,众口一词的控诉,相信吧,又觉得太众口一词了,难免心中打鼓,正踌躇间,殿外太监禀道:“陛下,卫元统领求见。”
皇帝正在处理如此严重的事件,不想被打扰,挥挥手道:“稍后再见。”
太监躬身退下,片刻后又出现,道:“陛下,卫统领有一句话命奴才代禀,说是在锦仁宫外拿下一名擅入的外臣詹庆华,请陛下发落。”
此话一出,满殿俱惊。
皇后面容紧绷,太子颜色如土,赵雪希与太后若有所思,而高居主位之上的皇帝陛下,则是满脸阴云。
唯独木玉瑶,心中大石落定。
漫长道几乎令人窒息般的静默后,皇帝抬起有些沉重的手臂,示意前来回禀的太监退下。
“皇后...你还有何话可说?”有别于前面的声色俱厉,这一句话问得异常和缓与疲倦,但听在人耳中,却是格外 令人胆寒。
皇后艳丽的妆容已遮掩不住她底色的惨白,回头木然的看了一眼顾傅晟之后,她猛的冲到御座之前跪下,一把抱住了皇帝的腿,颤声叫道:“冤枉....”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喊冤?”
“臣妾知道自己不冤枉。”皇后仰起头,双眸中噙满泪水,表情极是哀婉动人:“可是晟儿冤枉啊!”
“你说什么?”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臣妾的计划,臣妾的安排,晟儿什么都不知道....是臣妾谎言想看看詹庆华,让他将其带入宫中。他只是遵从母命而已,皇上你知道的,晟儿他一向孝顺,不仅是对臣妾,对皇上也是这样啊!”
“如果他完全无辜,为何从朕到此处起,他就没有敢声辩一句?”
“皇上,您想让晟儿如何声辩?难道要让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所有的罪责都退给自己的母亲吗?晟儿生性纯孝,这种事情他是做不出来的!臣妾就是因为他不懂得自保,总是一不小心被心怀不轨的人欺负了去,才会为他操这么多心,才会想让他身边的支持对一点,这样放不至于被人暗算了去....”
“胡说!”皇帝勃然大怒,一掌将皇后掀翻在地:“他是皇子,怎么会有人暗算?你身为他的母妃,本应教导他善修德政、为民为国,上至朝廷、下至百姓,这样才是真正为了他好!可是你看看你都在干什么?这种阴损卑劣的事你也能干的出来?若是今日郡主有失,你是百死莫赎!他同样也脱不了干系!”
一番怒骂,让皇帝气得忍不住重咳了几声,就在这时,通报的太监再一次跑了进来。
“皇上,庆平王、肃亲王求见。”
皇帝握着龙椅的手一紧,沉默了片刻还是挥挥手召他二人进殿。
木玉瑶虽然劫持皇子一事乃是大罪,但皇帝却又庆幸木玉瑶及时赶到,否则弘安郡主出了什么事,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去对他这个兄弟。
当年庆平王助他登上皇位,却在他登基之后功成身退,什么功勋名利丢不要,就要了个庆平王的尊称安度余生,也是因为如此,这么些年皇帝对庆平王很是客气。
但是现在,却闹出了这么让人难堪的事!
这也是庆平王第一次在皇帝的面前跪了下来,求给个公道。
“皇上,臣弟战战兢兢这么多年,别无所求,就想在这圣安城中守着子女好好过日子,如今却是有人这般算计到了臣弟女儿身上!若非肃亲王妃及时赶到....”庆平王说的那叫一个声泪俱下。
“臣弟从未求过皇上什么,今日臣弟求皇上给臣弟一个公道!”庆平王说着重重的磕头。
赵雪希见自家老爹这般维护,自然也不能拖了后腿,当即哭的伤心欲绝:“皇上,城南村遭遇这等事情...如今名声受损,臣女也不想活了!”
皇帝怒声吼道:“去把詹庆华那个畜生给朕带来!”
接下来的事情只有庆平王来出面,木玉瑶就算是劫持了顾傅晟,有顾冥渊在,皇帝也不会把她怎么样,更何况是皇后他们打算杀人灭口在先。
顾冥渊从进殿后行了一礼就再无他言,将木玉瑶从地上扶了起来,任由他们闹。
木玉瑶瞧着他神色不对,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那啥...那不是事态紧急,我没办法通知你嘛...你,生气了?”
顾冥渊漆黑的眼眸如同一滩墨水,他定定的看了木玉瑶两眼,这才薄唇轻启:“待回府后再“收拾你”。”
说着狠狠的捏了捏她的腰身,木玉瑶老脸一红,她自然知道顾冥渊口中的“收拾”为何意,不过这大庭广众之下,还是殿前对峙着呢。
顾冥渊,你也真是个不害臊的!
这一次的事情最后可以说是查的昏天黑地,这后宫之中人人自危,这宫里宫外的人也议论纷纷,赵宇昂听说赵雪希竟然遭受了如此事情。
直接冲去了詹家,将詹家给砸了,这詹家那里见过这种流、氓的?只能平白的受着。
而皇后也被夺去六宫之主的位置,降为昭仪关押锦仁宫,顾傅晟也被禁足府上不得踏出一步。
后宫不可一日无主,薛贵妃早已被降为了淑妃,现如今皇后又被降为,后宫没有一个高位的妃嫔,故此皇帝直接升了郑昭仪的位份,晋为郑皇贵妃,打理后宫!
郑昭仪就因为去请了一趟太后,得了一个皇贵妃,这可是她想都未曾想过的事,她这一晋升,连带着顾栖息的身份也尊贵了不少,当然这都是后话。
反正木玉瑶在出宫之前,将她二哥如何去请人,如何抓捕的詹庆华都说与了赵雪希,至于这二人到底还要别扭成什么样,那就不是她操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