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双方礼貌的点头之后,要擦肩而过之时,袁子仪身旁的韩梨花却是忽然娇俏的出声:“子仪哥哥,这位是袁爷爷的客人吗?怎么以前从未见过,可是第一次道郦城来?”
韩梨花这一开口,袁子仪自然也没办法不表明身份,毕竟在袁府,他怎么说都是主人。
便只得拱手对顾冥渊道:“这位公子,在下袁子仪,是袁将军的长孙,敢问公子贵姓?可是前来拜访祖父的?”
韩梨花也笑着开口:“我叫韩梨花,你是从中原来的吗?听说中原的女子是从不出门的,是这样的吗?”
她一身雪白的骑装,倒是真的不像中原的大家闺秀那般个个绮罗长裙,此时娇俏的冲着顾冥渊笑着,倒是有几分天真烂漫。
顾冥渊回了袁子仪一礼:“袁公子有礼了,在下木渊,是定远侯木将军的后辈,特地来拜访袁老将军。”
“木渊?你是木将军的亲戚?那木将军呢?他是不是要来郦城了?子仪哥哥,你不是常说,你最敬佩的人,除了袁爷爷,就是木将军了吗?这下好了,看来你有机会见到木将军了呢!”一旁的韩梨花似乎丝毫不在意刚才顾冥渊根本就没回答她的话,更没朝她这边看一眼,而是继续一脸天真的跟袁子仪说话。
袁子仪听韩梨花这么说,也有些兴奋的问顾冥渊:“可是真的吗?木将军会再来郦城?”
“军中要事,不便透露,还望袁公子见谅。”
袁子仪点点头,他也是在军中长大的,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随便说的。
韩梨花却像是没听懂一般,遗憾的道:“啊!那岂不是很可惜了!我还以为,我也有机会见到木将军呢!我可是常听袁爷爷提及他呢!”
袁子仪宠溺的冲着韩梨花笑了笑:“梨儿,我们还是不要耽误木公子的正事了,你不是说想去骑马吗?我陪你一起去。”
又对顾冥渊道:“木公子还是快些去见祖父吧。子仪就不耽搁公子了。”
“袁公子客气。”顾冥渊应了一声,带着墨枫跟着带路的小厮走了。
韩梨花望着顾冥渊的背影,多多少少有些不甘心,但面上却始终是挂着笑意,唇角轻轻扬起一个不易叫人察觉的弧度。
木渊,木渊,我记住了!
等着吧,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
袁子仪却是有点儿纳闷,他认识韩梨花可是很久了,她可不是一个热情的人,堂堂韩家大小姐,看人都是用下巴看的,祖父还说,这小妮子有股天生的傲气。
何时也不曾见她对谁如此热心过!
袁子仪试探性的问了一声:“梨儿,你对这个木公子,很感兴趣吗?”
韩梨花笑弯了眉眼:“当然了,他可是木将军的人呢!子仪哥哥,你不是很崇拜木将军吗?那我当然对他感兴趣了啊!”
韩梨花这样说,让袁子仪不由的微红了脸,他就知道,梨儿其实还是在乎他的!
虽然这么多年,他一再的跟梨儿表明心意,她都没有直接的答应过,可她也没有拒绝过呀!那他终归都还是有机会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祖母那个老古板,就是不肯同意去韩家提亲,郑家的那个大少爷都死了那么多年了,总不能这么一直耽搁着梨儿啊!他都不知道去求了祖父多少次了,可祖父怕祖母怕的要命,祖母指东不敢往西,明明答应了要替他求情,可从来也没有成功过。
看来有时间,还要去再磨磨祖父才成,祖母那里,他自己去求是不报什么希望了。因为不管他怎么软磨硬泡,祖母都死活不松口,还总是威胁他说,除非她死了怎样怎样的,若是他再提这事,以后就不允许韩梨花进门,他也值得作罢。
袁子仪脸红的拉了韩梨花的手:“那梨儿,我陪你去骑马!”
“好啊!”韩梨花愉悦的答应了,谁也没有注意到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暗芒。
顾冥渊到袁老将军的院中时,袁老将军刚刚打完一套枪法,净了手,见到顾冥渊进道院子来,微微楞了一下,然后挥退了众人,把顾冥渊请进了书房,并且嘱咐门房不允许任何人靠近院子。
等到书房的门关上,袁老将军才给顾冥渊行了礼:“老臣袁荣见过肃亲王。”
袁荣十年前回京的时候,曾在御花园里见过顾冥渊,那时顾冥渊还是少年,虽然只是那样的一面,但袁荣对顾冥渊的记忆还是非常深刻。当然,最主要的还是那张能够惊艳众生的脸,一般人见过了,就很难会忘记。
袁荣戎马一生,在战场待了半辈子的人,当时第一眼看到那位母妃早亡的皇子时,就有一种此人非池中之物的感觉,那种与生俱来的气质,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十年后,在他自己的院子里,还能再次见到当年那个无权无势却依旧神色淡然坚毅的少年。
顾冥渊的容貌当然还是有变化的,但袁荣却自信不会认错,因为普天之下,像顾冥渊那样淡然出尘的男子,恐怕也见不到几个。
只是这时候,顾冥渊出现在郦城,着实是让他有些意外。
他确实是收到消息,肃亲王掉了边关的十万兵马前往了郦城,可却并没有任何消息说,顾冥渊也在随行之列。
至于圣安,最新的消息也是刚刚传到,大皇子顾淮南造反不成被杀,三皇子顾傅晟和四皇子顾秋陌斗得激烈,可顾冥渊却是深得圣心,并将圣安一切事物处理得井井有条。
圣安的事情袁荣管不了,他也不在乎谁当皇帝,只要这个皇帝能够真心实意的为天下百姓着想,那他袁家,就愿意誓死效忠。
顾冥渊亲自把袁荣给扶了起来:“袁将军折煞本王了。”
“王爷身份尊贵,未曾得知王爷到来,多有怠慢,还望恕罪。”
“无妨,袁将军忠心爱国,郦城正是有袁将军在,才得以安宁,本王感谢袁将军还来不及,怎会有怪罪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