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杏心抚抚头,愤愤瞪他一眼,“君子动口不动手,修养,知道吗,拜托你能不能稍微有点修养。”
切,修养是什么东东!她一江湖小妞,讲什么修养。
“你还没资格跟我谈什么修不修养。”斯格森高高在上,睥睨她一眼,噎死人不偿命。
安杏心气结!
这是什么话,不带这样侮辱人的。
是啊,都是她的错,她不该跟一禽兽谈什么修不修养。
斯格森起身走了两步,发现某某人竟然没有听话的跟过来,不悦了,站定,转身,一双冰眸凛凛然的射了过来。
安杏心怒视他一眼,用脚趾头都可以想得到了,下一句肯定就是,不想干的话就卷铺盖走人。
这句话他没说烦,她都听烦了。
所以,还没等他出口,她便幽幽的站了起来。
“捡球就捡球,又不会死人!”
她蹦出一句,不情不愿的跟了上去。
“斯大哥,我也去。”程沧月马屁虫一样,毫不犹豫的也黏了上去。
一个身长玉立,一个亭亭而立,远远看去,还真可以算得上是一对璧人。
两人你侬我侬卿卿我我的打着球,干嘛还硬拉她过来当电灯泡,安杏心一边捡着球,一边愤愤然。
程沧月腻在斯格森身边,看着这么低声下气的安杏心,很是趾高气扬的紧。
端起大小姐的架势了,“安姐,那边那个球,麻烦帮我捡回来。”
帮她捡回来?安杏心好看的眉头皱起,奶奶的,还真当她是仆人了。
“这位小姐,请问你贵姓?”安杏心凉凉丢回一句。
程沧月猛的一愣,小脸又发青了。
谁都知道她是程家大小姐啊,还问她贵姓,成心是想气她。
她很想发飙的,无奈在斯大哥面前要保持大家闺秀的形象,吸吸气,脸上甜甜的笑容从新绽放,“安姐,我说麻烦你帮忙把那球捡回来。”
奶奶的,还指使她!安杏心恨不得一球砸在她那娇滴滴的笑容上。
“姑娘,我跟你很熟吗?”安杏心没好气。
程沧月气结了,转脸向斯格森求救,“斯大哥,你看她,我让她捡个球都不肯捡。”
斯格森眉头轻皱,这小妮子是他的仆人,可不是她程大小姐的,如果这小妮子听她的话巴巴去捡球,他才要生气呢。
“沧月,记清楚了,她,是我斯家的仆人,可不是你们程家的。”
意思很明显,我可以使唤,而你,不可以。
程沧月一呆,一张小脸难看得跟吞了死苍蝇一样。
而一旁的安杏心,却微微凌乱了!
这是什么话?维护她吗?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
难道他当真自己是他的私有财产了么!
切,她安杏心才不会是任何人的私有财产,她就是她,颜色不一样的她,跟他们这些一丘之貉可不是一路的。
她两手抱拳站在一旁,冷冷看着他们。
程沧月忍无可忍的丢过来一个咬牙切齿的眼神。
安杏心直接当她透明,无视之。
神女有心,襄王无梦,凭什么拿她这个电灯泡出气!
那边的程沧墨看了一会这边纠结的三个人,无聊得紧,拎起球杆,款款的走了过来,走到安杏心面前,温柔的说,“安小姐,喜欢打球吗,我教你。”
安杏心美眸半眯,嗯,当真她是灰姑娘了,正被大小姐欺负着,等着他这个大少爷来给她穿上水晶鞋。
可,对不起了,大少爷,水晶鞋她可不爱穿。
她抬眸,朝着面前人灿烂一笑,“打球?NO,我不喜欢。”
程沧墨没有料到这丫头竟然会拒绝他,一时,倒是有点无所适从。
旁边的斯格森心里倒是舒畅了,让她来捡球的,她敢去打球试试,还好,算她还有点自知之明,拒绝了。
这个程大少,还真是无处不在,都宣告过了,这小妮子是他的仆人,这没点脸色的,竟然还敢过来招惹。
是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意思吗?
他丢过去一个不悦的眼神。
程沧墨不置可否,优雅一杆,一个球漂亮的划了出去。
而旁边的程沧月,更气了,这个低等仆人,不单拒绝她,竟然还拒绝她哥哥,简直是太可耻了。
以为她是谁啊,能得到沧墨哥看两眼,就该高兴得拍着翅膀飞起了,现在要教她打球,她竟然拒绝!
简直是太让人忍无可忍了,如果不是大家都在这里,她一条毒蛇拿出来咬死这不知好歹的臭丫头。
只有沧墨哥能吞得下这口气。
她气哄哄的瞪着旁边一脸云淡风轻的打着球的程沧墨。
沧墨哥今天简直是鬼迷心窍了,竟然一而再的对一个下人示好。
不是他的作风嘛。
程沧墨也觉得自己今天一而再的关注这个女子,有点太过了,确实不是他的作风。
关注就关注嘛,最郁闷的是竟然还被拒绝。
他程沧墨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子这么理直气壮的SAY ON!
而始作俑者,正一脸不以为然的,毫无顾忌的,身心舒畅的,坐在绿草茵茵的草地上晒太阳。
太阳晒得正酣,球也打得正酣,红鹰大人却从那边火急火燎的快步走了过来。
神色凝重的在斯格森面前耳语了几句。
斯格森眉头一皱,冰眸寒光凛冽,全身立马散发出一股浓烈的杀气。
这些人,不知好歹,简直找死,好,他会成全他们的。
他提起球杆,一敲安杏心正伸着的懒腰,“死起来,走了。”
安杏心揉揉自己的小腰,极其不满,走就走,不会说啊,嘴巴长来干嘛的,吃粪的?
她一边朝某某人寒气凛凛的背影射尖刀眼,一边不情愿的弹跳起来。
柬埔寨境内,有人违法黑道上既定的规则,私下进行大宗军火买卖。
混黑道的,最讲求的便是江湖规则,一旦规则被破坏,市场便会一片混乱,谁都进来插一脚,后果便是群龙无首,耳目混珠,腥风血雨,互相残杀,最终,谁都捞不到好处。
他斯格森的地盘,从来不允许有人破坏规则,破坏规则者,只有一个下场,死!
他才刚刚确立了自己在亚洲的霸主地位,有人在太岁头上动土是很正常的事情,这回,他亲自飞过去解决,目的就是要杀鸡儆猴。
安杏心同学不过是一个小仆人,竟然也被拎上了飞机。
她有反抗的,柬埔寨,多穷的地方啊,穷则生乱,而且他们一个个都是煞气凛凛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情,江湖上的纷争厮杀,她一点兴趣都没,跟着这群人过去,子弹无眼,如果一不小心撞上了枪眼儿,那可是连哭的门儿都没,她还没打算客死在这么穷的地方呢。
可,某某人成心想让她不得好死,理直气壮,“作为一个仆人,就是应该要随时随地伺候主子。”
她开始怀疑当初跟斯老爷子做这个交易是不是大大的失策,不做交易,随时会死,可,做了交易,就要天天跟在这禽兽身边,跟在这禽兽身边,那她的脑袋还不是时时刻刻都悬着,一不小心就会被咔嚓掉。
真是懊恼,算来算去,都觉得自己是上了一条贼船。
军用飞机盘旋在万里无云的高空,旁边的斯格森一如既往的闭目养神,连红鹰也是美眸紧闭,安杏心百无聊赖的看看蓝天,再百无聊赖的看看旁边的两妖孽,如此往复,无聊得飞起。
好不容易等到飞机下地,以为可以松一口气,可以有聊的看看柬埔寨的风景了,没想,右脚才着地,左脚便被拎上了一大块头车子。
司机还被斯格森毫不客气的拎出了驾驶员的位置,安杏心上得车来,还没坐稳,便被他拎到了那位置上。
毋庸置疑的吩咐了,“车子你来开,而你,在旁边指路,我要十五分钟到目的地。”
这位柬埔寨这边负责人派来的司机,吓得冷汗直冒,弱弱的说,“十五分钟无论如何到不了。”
“闭嘴,开车的不是你,你只要负责指路。”
声音强悍如冰刀,面前人立马噤若寒蝉。
安杏心也不多说了,反正她就是仆人的命,噗嗤一声发动车子,油门一轰,大块头车子嗖一下便奔了出去。
坐在旁边负责指路的司机被这快速的启动甩得重重往后一靠,老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转眼便到分叉路口,“左还是右。”安杏心没好气。
“左。”司机弱弱的说了一句。
车子如离弦的箭,快得让人头晕目眩,外面的景物飞驰而过,司机打醒十二分精神,一手扶着把手,一手紧抓座椅,脑袋飞速运转,嘴巴念念有词,左,右,右,左,左,左……
十四分零四十八秒,车子到达了目的地。
司机用手揩了揩额头上的汗,小心肝还在惊心动魄的震颤着,这看起来娇滴滴的女子,简直不是人来的,繁华闹市中,竟然能够把车子开得如此彪悍。
惭愧!惭愧!果然,大当家身边藏龙卧虎啊,都是一些了不得的人物。
他一边感叹,一边下来给他们开车门。
这是一栋小别墅,有大大的前庭后院,使君子,大叶紫微,正娇艳的开着,整栋小洋楼仿佛掩映在花海之中,非常的有情调。
斯格森和红鹰一下车,便往里走。
柬埔寨这边生意的负责人陈秉年,虽然年事有点高,但办事还算迅速,他们还在飞机上,贩卖军火的头头就被抓到了,现在正在小洋楼里等着斯当家处置。
安杏心对他们怎么处置人没兴趣,优哉游哉的在外面欣赏美丽的使君子。这花,不但名字起得好,开的花也极其漂亮,粉红色的一片挂满墙头,繁花似锦,美轮美奂。
就算长途跋扈过来看这一墙浓烈的使君子好了,安杏心凑近去,细细欣赏。
赏着赏着,忽然嗅出了一丝丝若隐若现的不是花的味道。
略略有点呛鼻子。
她拨开花丛,细细再看。
发现了,墙角边洒满了一溜的黑色粉末。
她蹲下,捻了一点起来,放在鼻子前嗅了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