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话还是不要说得太满的好!这考验便是你刚才所触碰到的那层壁障,那壁障是老鳌我引以为傲的得意之作-无形炁御,想与阿婴团聚重逢,打破它,你目的便达到了,不过老鳌我要提醒你的是,无形炁御,你每撞击一次,它便会缩小半丈,如果最终你不能将它打破,那么阿婴便会生生被它挤爆,尸骨不存。”
宙不夹杂任何感情的话语刚刚落地,阿来刚平静下来的心再次腾的窜起了熊熊大火,不禁在心中咒骂道:“混账!王八蛋!竟然拿阿婴的生命用作考验开玩笑!那壁障距离阿婴不足三丈,也就是说在绝对保证阿婴安全的前提下,我只有五次出手的机会!”
宙说完,就连西帅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开口斥道:“宙!你这就过分了!太欺负这小子了吧?”
宙那颗硕大的头颅再次微微一低,“大人!不是我老鳌有意要难为于他,这是老鳌我不能违抗的使命!还望大人谅解!”
听宙如此说,西帅砸了咂嘴,未再言语。
阿来看着就在眼前的阿婴,心中开始盘算,同时朝阿婴笑道:“阿婴,站在那儿不要乱动!相信哥哥,我一定能将这该死的壁障打破的,什么也不能阻挡我们兄妹重逢,什么也不能!”
阿婴脸上已经风干的泪痕再次被热泪淹没,使劲地点了点头,“嗯!哥哥,阿婴相信你!宙爷爷?你告诉阿婴,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阿婴低头看着宙那颗硕大的头颅,开始咆哮。
“婴儿,这是使命,亦是责任!你,不要怪我!”宙的语气中,难得的露出了一缕柔情,不似之前那样冷漠,这让他的声音,听起来还像是个有生命的活物。
阿来攥紧了拳头,目视着那层根本就看不见的壁障,体内三十三窍三十三斗中血气开始疯狂的流转,磅礴的法力汇聚到拳头之上,阿来的拳锋之上犹如实质的血光开始迸射,法力的劲风萦绕,将呼啸的海风逼迫的开始停滞,而后,终极云纹雷翼猛然一振,九黎弑神拳第九式直接挥出,这是目前阿来所能想到的,自己的最强一击。
带着璀璨血光的一拳,将身前的空气撕裂,顷刻间朝着那层看不见的壁障狠狠地砸去,诡异的是交击处没有任何声响传出,看起来就像是打在了虚空一样,可身处其中的阿来,却猛然间感觉到一股巨大到不可想象的反震之力,瞬间从交击处传回,这股反震之力将阿来的拳骨震得稀碎,碎裂的骨碴刺破皮肤根根凸显而出,不止是拳骨,反震之力顺着右臂继续蔓延,将阿来整只右臂的骨骼全部摧断,震的阿来身形控制不住的旋转着跌回。
阿来去的快,回来的更快,整只右臂已经再无一丝知觉,阿来苦笑了一下,“这便是我一拳之威吗?”
狂猛的一拳,就像完全打在了自己身上,拳威全部由自身承受了,阿来心中清楚,一拳过后,他整只右臂完全废了,而那层看不见的壁障依旧完好无损,不同的是,它缩小了半丈,还有就是,眼前那如同挂在虚空之中的一抹刺目的拳印血迹。
体内血气疯狂的运转,在修复着已废的右臂,可妄想短时间内完全复原,是不可能的,整只右臂现在毫无知觉,别说再次抬起,就是动一动阿来现在都做不到。
阿来会认输吗?不会!会放弃吗?显然更不会!阿来心中怒气更盛,眼中迸射着疯狂的光芒,阿来将左拳再次攥紧举起,同样的一拳再次朝着那抹血迹砸去。
阿来身形再次旋转着飞回,左臂无力得耷拉着晃动,与之前一样,阿来的左臂也宣告报废。
无形的壁障依旧完好无损,只是它又缩小了半丈,只是那如同挂在虚空之中的拳印血迹,变得更厚更刺目。
“呵呵呵呵,废我双臂,我还有两脚!”阿来开始冷笑,将眼前这层看不见的乌龟壳打破现在已经变成了阿来的执念。
终极云纹雷翼狂振,阿来一刻也没有停留,以脚做拳,狠狠地再次朝着壁障踏去,被震回,脚骨透体而出,腿骨完全碎裂,阿来恍若未觉,疯魔一般,仅存的一只完好的腿脚再次踏去。
无形壁障之上的血迹已是一片模糊,那片血迹离阿婴已经不足一丈,可这层壁障依旧牢不可摧,一次比一次强的反震之力,甚至让阿来觉得,它缩的越小,竟是变得越牢固。
手脚已经完全被废掉,阿来悬浮在空中,眼中的疯狂之色变得更浓,“手脚没了,我还有头!”
阿来心中的执念更盛,发誓要和这层膜死磕到底。
“一觉年华旧梦犹;
二木盘根万岁秋;
三重天外战鼓休;
四面残歌终破虬;
五界艳阳难常求;
**朝行夕已久;
七笔男儿自东修;
八古重归金阙楼;
九曲圣歌净血酒。”
嘶哑的歌声自阿来嘴中响起,当这凄凉的歌声响起之时,天地汪洋仿佛开始与歌声齐振共鸣,阿来感觉有无形的力量充满了心田,当唱到第九句之时,这种共鸣好似达到了峰顶,阿来以头做拳,九黎弑神拳第九式在这种共鸣之下,再一次,朝着那层壁障,再一次朝着那片模糊的血迹,一去无回般撞去。
“duang.......”
如同头颅撞到了铜钟上一般,这一次终于弄出了点声响,可阿来也付出了更为惨重的代价,头骨完全碎裂,额头上血流如注,将那一片血迹模糊染成了一片刺目的鲜血绽放,如同一朵盛开得极艳极艳的血花。
阿来再度被震回,无形壁障再次缩小,此时离阿婴已不足半丈。
额头上冒涌不止的鲜血染红了阿来的脸庞,浸红了阿来的衣衫,阿来眼中的疯狂之色未减,只是阵阵晕眩的感觉开始袭上了阿来的脑海。
看着已如同血人的阿来,阿婴眼中的泪水止不住的滴落,阿婴开始疯狂的嘶吼,“哥哥,哥哥,阿婴求你住手!”
“呜呜呜......,宙爷爷,宙爷爷,阿婴求你快把这看不见的壁障收了吧!他可是我哥哥啊!他可是我哥哥啊!再撞一次,他必死无疑!阿婴求你了,阿婴给你跪下磕头!”
就在阿婴就要屈膝下跪之时,阿来开始大吼。
“婴儿!不要!不要去求他!更不要去下跪!你是我妹妹,我们的膝盖只能拿来给父母下跪用,除此以外,谁都没有资格!婴儿,你听我说,那层壁障离你已不足半丈,我如果再撞一次,还破不开的话,你将会被它毁灭,但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能低头认输,我好不容易侥幸寻到了你,就一定要和你团聚,谁也不能阻止,哪怕这种团聚,是在黄泉路上,妹妹你放心,黄泉路上,你不会孤单,哥哥会陪着你。婴儿,听话,不要怕,哥哥来了!”
阿来吼完,心中一片空白,无生无死,无畏无惧,只剩下那股执念,那股一定要将那层壁障破开的执念,已经碎裂的头骨再次狠狠地撞到了壁障之上,撞到了那朵盛开的血花之上。
本以为会粉身碎骨,本以为会和阿婴一起死去的阿来,万万没想到竟会一头撞入到了阿婴的怀中,将阿婴撞倒在地,向后不住的滑行,阿婴紧紧地抱住了阿来,喜极再泣,嘴中呜咽着不停地高呼,“哥哥,哥哥......”
阿来趴在阿婴怀中,头再抬起一丝都做不到,满是血的脸紧紧贴着阿婴胸前的高耸,只觉得好挺好软,此时,阿来裂开嘴,也笑了。
“年轻人,恭喜你通过了考验。无畏生死的勇气才是天地之间最锋之矛,可破尽世间一切盾。”
宙瓮瓮的声音响起,依旧不带一丝情感。
任宙说的再有道理,阿来此时实在是不想搭理他,但就这么趴在阿婴怀中,阿来直觉得不妥,可阿来又实在是一点办法没有,现在让他站起来,手脚齐断的情况下,阿来实在是做不到。
“妹妹,妹妹,我现在动不了,你翻身将我放下来,待我疗伤一番。”阿来只能向阿婴求助。
可阿婴并没有照做,不仅没照做,搂着阿来的手臂反而又加了分力气。
“我不!”阿婴抽泣着回道。
“妹妹,听话!你看我这一身是血的,将你衣衫都弄脏了,快将我放下!”阿来再哄。
“我不,我不,我就不!你要疗伤,这般疗就好!”阿婴倔强地再道。
得,小妮子不听话,阿来也没招,只能就这么趴着,开始疯狂地调动体内的气血,只得寄希望于赶紧恢复,不求完全复原,起码先做到能从阿婴身体上滚下去再说。
澎湃的气血,疾速的涌动,一遍又一遍不停的冲刷着身体各处的伤处,止血、生肌、愈肤、接经、合骨,阿来拼尽全力地恢复着。
当毫无知觉的手臂腿脚渐渐有了一丝回应之后,阿来趁阿婴不备,体内的法力猛然一振,振开了阿婴搂着自己的胳膊,然后翻身滚了出去,只滚了好几圈,将阿来疼的一阵龇牙咧嘴,方才停住,仰躺在了宙的身体之上。
阿婴紧跟着爬了过来,葱白的玉指指着阿来的鼻子娇骂道:“臭哥哥!你不听话!趴在阿婴身上有那么不舒服吗?伤还没好你就要滚?”
“额......”
就在阿来支吾着准备回话之际,视线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虚影,将阿来惊地到嘴的话语顿住了。
“年轻人,有件事情,老鳌还需与你打个商量。”宙瓮瓮的声音从老者口中传出。
话音一落,阿来登时明白了,这须发皆白的老者虚影,应是那头该死的土鳖的元神无疑。
心中虽然愤恨,嘴上还是礼貌地回道:“宙前辈,请直言无妨!”
“年轻人,虽然你无畏生死的勇气可嘉,可恕老鳌我直言,老鳌我打心眼里并不喜欢你,你是空古神选定的传人,我本应奉你为主,但现在,阿婴那直来直去,爱恨分明的性子我更赏识,所以老鳌我决定以后奉阿婴为主,可毕竟你是空古神选定的,是以老鳌我仍要与你说上一说,打个商量,如果你不同意,那老鳌我还是决定遵从空古神的遗愿。”
宙瓮瓮一通说,阿来丝毫没听出一丝是在商量的意思,“嘁!不喜欢我?你怎么不说我更讨厌你呢?搞得好像谁稀罕似的!”
就在阿来打算一口同意之际,宙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年轻人,你先不要着急回答,老鳌我还要告诉你的是,老鳌我有着这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防御能力,无论有多强的攻击,老鳌我都能替你挡上一次,为你夺得一次活命之机,有了老鳌我便等于是多了一条命,年轻人,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
宙如此一说,阿来再不迟疑,异常欣喜地回道:“同意!同意!我完全同意!我举双手双脚同意!如此一来,有你保护,阿婴以后就安全多了!哈哈哈哈......”
阿来如此不假思索的快速回答,倒是让宙傻愣了一瞬,看着笑的开怀的阿来,宙竟然也笑了,“年轻人,你的大度再次折服了我,现在的你,老鳌倒是开始有点喜欢了。”
“别别别,你还是讨厌我好了!”
阿来立马回道,如果此时阿来头能摇的话,肯定会摇的如同拨浪鼓一般,如果此时阿来手能摆的话,肯定会摆得如同狂风中的摇柳一般。
“年轻人,老鳌我还有一法,你必须得学!”宙犹如命令一般说道。
“还必须得学?如果我说我就不学呐?这世间还能找到比你更霸道的吗?”
阿来撇着嘴,翻着白眼回道。
“就是,就是,哪有这样的?就不学看他能怎地?哪有如此欺负人的!”大红的声音冷不丁地在阿来心间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