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惊慌手足无措间,一道靓丽的身影飘身而上,将阿来横抱在了怀中,如软玉般温香,竟是幻儿更换完了衣衫后,去而复返,全身**、遍体鳞伤的阿来羞的是头也不敢抬,心道:“这幻儿怎么又回来了呢?这下糗的更大了,以后让自己哪还有脸再见她啊!”
缓缓地飘落而下,阿来虽然是横趴在美人怀,可巴不得此时地下有条缝让自己钻进去,自是羞的一动也不敢动,身体僵若死尸,看着阿来满背的伤痕,幻儿感觉心疼不已,语带责备的说到:“公子你这是自找的哪门子罪,偏要和这天雷过不去,看这满身触目惊心的伤痕,幻儿看在眼里,痛在心上。”
“额,我皮糙肉厚的没事,我看见这天雷劈人我就不爽,凭什么啊,动不动就劈劈劈的,该它的还是欠它的,所以我得上去和它斗一斗!额,还有,那个幻儿,你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来,你先回去,我稍作整理,缓上一缓我就回去!”又不能实话实说,阿来只得扯了个连自己都不信的神经病理由,现在阿来就盼着幻儿赶紧离开,以免自己继续尴尬。
可世事总是不叫人如愿,只听见幻儿幽怨的回道:“不行,这都伤成什么样子了,还要逞强,我这就抱着你回去敷药。”
听到幻儿要这般抱着自己回去敷药,阿来想死的心都有了,一阵挣扎,已渐愈合的各处伤口再次被撕裂,疼的阿来是又一阵龇牙咧嘴,呼呼吹气,幻儿见状又气又心疼,不禁加大了力气,紧了紧抱着阿来的手臂,口中喝道:“公子别动,再动我可要生气了!”
挣脱不得,也不敢胡乱挣脱,阿来只得作罢,在心中大骂道:“老杂毛,小爷我这次可是真的糗大了,被你害惨了!”
“哈哈哈哈,最难消受美人恩,小子你就慢慢地享受吧!四道欺天罚雷,这次勉强够老子塞牙缝的了,所以老子我暂时没工夫搭理你了,得去消化吸收一番了,哈哈哈哈!”老杂毛倒是爽的很。
可怜的阿来只得再次把脑袋耷拉下来,任由幻儿横抱着,朝着殿中方向走去,无意间瞥见了那刚刚陨落的老者,身体已全部焦糊,如被烧过的枯木,仍在冒着黑烟,阿来不免替他感到悲哀,“哎,逃不脱的终究还是逃不脱,所以,天不可欺,只能逆!”
回至殿中,幻儿将阿来放于锦榻之上,阿来面目通红的趴着,也不敢看幻儿,此时阿婴蹦跳着来到榻前,“耶,哥哥,你好厉害哟,这才修行了几日,你便开始渡劫了啊,咦,不对啊,看这样子,哥哥,难道你是渡劫失败了吗?”
想着外面那成堆的尸骨,阿婴的眼泪说来就来,“哥哥,你会死吗?婴儿不要哥哥死啊,早就和你说过叫你不要修仙,不要修仙,你就是不听,呜呜呜,呜呜呜......”
没等阿来说话,便听到幻儿抢先道:“阿婴妹妹莫哭,你哥哥死不了,哪是他渡什么劫啊,分明是别人渡劫,他去凑热闹,主动去遭雷劈!”
阿婴的眼泪来的快,去得更快,听到幻儿说阿来死不了后,阿婴哭声戛然而止,上前扭住阿来的耳朵,异常气愤的说道:“你个坏哥哥,你说你脑袋是不是坏掉了,没事去找雷劈,害的阿婴伤心,你快说,以后再也不干这样的蠢事了,快说!”
阿来手捂着被阿婴揪的耳朵,嚎叫道:“小丫头你轻点,疼,你不知道你手劲有多大吗?哎哟,疼疼疼”。
“你还知道疼啊,被雷劈着玩不疼是吧,你看你这一身的伤,说,你以后还敢不敢了?”阿婴不依不饶。
幻儿伸出玉手,拂开了扯着阿来耳朵的小手,替阿来解围道:“妹妹,看他这一身的伤,先莫要与他一般见识了,我们还是先帮他清洗处理下伤口吧,等他好了再收拾他不迟!”
“哼!看在幻儿姐姐的面子上,就先饶过你,等你伤好了我再收拾你!”嘴上虽是这么说,手上却是已经开始帮着幻儿给阿来清洗起背部的伤口来。
一大一小,两双纤手,轻轻柔柔,一个清洗,一个敷药,配合得倒是默契,一会功夫,后面便是处理完毕,只听见幻儿命令道:“翻过身来!”
全身不着寸缕的阿来一阵头大,赶忙说:“不行,前面我自己来就行,你们俩先出去!”
幻儿却并未理他,继续命令道:“翻过身来,再不翻我自己动手了!”
阿来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那砧板上的肉,急道:“好,好,不过你俩先转过头去!”
懵懂的阿婴随着幻儿一起将头别了过去,一丝红晕悄然的爬上了幻儿的脸颊,仿若微醉,更加娇艳。
阿来看到二人头已转了过去,飞速的翻身,一把将锦被扯过,将两股间的巨物按下,盖住,这才松了一口气,面露羞色的说道:“好了,继续上药吧!”
待二人上药刚一完毕,阿来便迫不及待的用锦被将全身裹住,口中忙言道:“好了,好了,谢谢你们!我有些乏了,你们去吧!”
全身裹于锦被之中,阿来感觉敷过药的伤口麻麻痒痒,又清清凉凉,药效加上六斗六窍开拓成功后阿来自身那强大的愈合力,阿来感觉伤口在飞速的愈合着,经久的修练,许久未曾睡过舒服觉的阿来,此刻躺在床上,才发觉,床是多么美好的事物。
不一会,阿来迷糊着睡着了,做了个极其甜美的梦,梦中,有父母,有雪儿,有幻儿,当然,还有阿婴。
一夜无话。
当阿来从甜美中醒来,睁开眼便看到了叠的板板正正的干净衣衫,心间一股暖流淌过,飞速的起身穿衣,阿来发现伤处早已结痂脱落,全身犹如褪掉了一层,新生的肌肤好像比原来更为坚韧,各个伤处均未留下一丝疤痕,阿来心道:“难道说遭雷劈并非全无益处,经雷电淬体后,感觉这肌肤结实多了!”
刚刚想完,便听到幻儿甜美的声音传入耳中,“公子,起床吃早饭了!”
阿来看着一桌子热气腾腾的饭菜,看着粉脸已被熏的灰黑的幻儿,看着火炉中仍升腾不止的火苗,眼角湿润了,“幻儿,你本是草木,最是怕火,寻些现成的来吃便好,何须这般麻烦。”
幻儿抬头看了一眼阿来,樱唇轻启,“公子,现成的都是冷硬,我知道你们人族最是喜欢温软的食物,幻儿是怕火不假,但为了公子,幻儿不怕!”
伸手为幻儿拭去脸上的浮灰,阿来动情的说道:“幻儿,谢谢你,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真要因此把你伤着,叫我于心何忍!”
此时阿婴从外面跑了进来,伸着小鼻子连道好香,毫不客气的坐下便吃,小嘴塞的满满的,边吃边吱呜说道:“好好吃,好好吃,阿婴还从未吃过如此好吃的饭食,比那些冷硬之物好吃多了,幻儿姐姐你好生偏心,哥哥修练时,你从未做与阿婴吃,这哥哥在了,你才做,好生偏心!”
两朵红云自幻儿两颊升起,幻儿羞赧的说道:“吃东西也堵不上你的小嘴,姐姐哪里偏心了,你若爱吃,日后姐姐天天做与你吃便是,姐姐待你与公子一般无二,休要胡说。”
看了眼抿嘴偷笑的阿来,幻儿的脸愈发的红了,阿来未再多言语,坐下闷声吃饭,一顿饭吃的是心中异常甜美,这顿饭也成了阿来心中永久的回忆,自从出生,从来没有一顿饭能像今日这般香甜。
倒是阿婴,依旧语出惊人,指着阿来的鼻子说道:“哈哈,坏哥哥,你还笑呢,你看你那大花脸,满脸黢黑的就只剩你那口大白牙了,哈哈哈。”
敲了下阿婴的小脑袋,阿来着急忙慌的吃完,便向外奔去,刚走至门口,忽然转身,看着已经起身的幻儿,阿来说道:“老实等着,不准跟来!”
跳进湖中,一番搓洗,差点没把皮搓掉,阿来总算是将一身的污垢清洗干净,飞身上岸,穿好衣衫,阿来觉得从未有过的清爽舒畅。
心情大好的阿来,纵地金光,全速展开,三纵间便已回到殿中。待得一步跨入殿中,身动裹风,阿来发现幻儿和阿婴皆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伸手抹了一把脸,阿来不解的问道:“难道我脸上还有花吗?不可能啊,我洗的很干净了啊!”
阿婴率先回过神来,“哇,香雾云发湿,翩翩佳公子,以前我怎么就没有发现哥哥你这么白这么俊呢?”
“白?”为奴八年,终日间风吹日晒,阿来自问与白是扯不上半点关系,听到阿婴如此夸赞后,阿来明白了,被雷电劈的全身焦糊后,自己应是蜕变了,而且好像还是华丽丽的蜕变,因为盯着自己看的幻儿,至今仍未回过神来。
看了眼后背上那长已过股的长发,阿来对幻儿说道:“幻儿,帮我梳理下头发吧,太过长了,好不自在。”
直至此时,幻儿才被阿来的话语惊醒,边说好,边忙不迭的去拿了梳篦,又寻了把匕首,开始帮阿来梳理起头发来。
束发挽髻,半梳刘海,削发尾,理云鬓,幻儿精心的梳理着,幻儿说道:“公子,为君挽长发,幻儿心欢喜,可这削落的青丝,为何却让我想起,幻儿为草木时,那飘零的樱叶呢?却是无端有些让人伤感!那经久的岁月,幻儿孤身独立,无人言语,无物相伴,直至后来,偷看公子洗澡时,幻儿才知道,这世间,并非只有幻儿,彼时那种孤独的滋味,至今回想仍觉恐惧。”
“幻儿无须伤感,青丝与樱叶一样,与我们共同见证了岁月与成长,而削落的青丝与飘零的樱叶,则与我们共同见证了逝去与新生,逝去的无憾,新生的无悔,我们只需做到不负韶光,活在当下,珍惜眼前便可。至于其他,以后有我和阿婴陪你,你再不会觉得孤独了。”阿来亦是有感而发,日间的种种,让阿来重新感受到了那个久违的东西,叫做幸福,那是老荒头还在世时,自己才有的感觉,时至今日,一晃已是匆匆八年有余。
“不负韶光,活在当下,珍惜眼前!”幻儿自言自语道,而幻儿心间的声音却是,“此刻我只愿时光静止,不负韶光不负卿!”
与此同时,另一道靓影又自阿来的脑际心间冒出,阿来暗思:“雪儿,当下你可仍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