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小妹呆住了,青衣怪和厉一依说的这些,她在卓家二十年竟然不知道。
卓家怕是也没有人知道这些。
她忽然恐慌起来,她不是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中了吧,她被抱到了卓家,不是早就有预谋的吧。
她忽然想到,不由地叫道:“所以,是你,是你当初有意对我父母说,卓家的女儿,那个年份月份日子时辰生的女儿,会有莫大的机缘?
是你!是不是你!”
青衣怪后退了几步,这样,他就可以同时面对这厉一依和卓小妹了。
他们三人也就成了三角的位置,厉一依也就可以和卓小妹站在一条直线上了。
“不错,帝王的紫气不该被埋没,需要被挖掘出来,这需要一个契机。
可惜,我想出这些的时候晚了,卓然已经出生了。
不过苏夫人正在孕期,且……我稍微了解了下卓家,知道当时,卓夫人很不想生下这个孩子。
有正好遇到了你的生身父母,就提点了一句。”
青衣怪的语气稍稍有些歉意,但歉意中却又带着些遗憾。
“我本来以为,对卓道友你来说,从一个穷困的家庭,进入到一个富足的世家,对青道友你本身来说,是个幸运。
但很不幸,你并没有因为受到良好的教育,有了良好的出身,而改变你自己的命运。”
这话,犹如一个巴掌狠狠地落在卓小妹的脸上。
她不由想起苏云未曾落下的那个巴掌,在苏云的心里,在所有人的心里,怕是都这么想的吧。
卓小妹的脸被怒气涨红,她死死地盯着青衣怪:“你凭什么随意改变人的命运?就仗着你的修为?你就可以胡作非为!”
青衣怪理所当然地道:“是啊,强者为尊,实力至上,一直是修士世界的规则。这个规则,卓道友你不也是认可了吗?”
卓小妹哑口无言。
这一句强者为尊,实力至上,道出了一切事情发生的根源。
“更何况,我只是提了句卓家女儿有着莫大的机缘,是你的父母心生贪念,心有恶意,总不是我按着你的父母的手,换掉了她的孩子。
并且,我确定,我当时也没有用上摄魂之术,迷惑你只有筑基期的父母。”
青衣怪这么说了,就确定是这么做的。
便是卓小妹也相信,以厉家父母的人品秉性,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况且,当时苏夫人的神智也是清醒的,她看到了厉掌门被抱出襁褓,你被放入进去。
不然,卓道友,你以为想要换掉修士的孩子,很容易的吗?还是卓家那样一个世家。”
卓小妹的脸色发白,她知道青衣怪说的都是事实,她已经都知道这一遍事实了,只是心不甘。
她不想是有着那样卑劣想法的父母的女儿,不想继承下来那个血脉,但事实就是事实。
就像青衣怪说的那样,卓家良好的教育,良好的出身,也没有改变她的命运。
青衣怪转向厉一依道:“这中间,对不起的就是厉掌门你了。
但血脉就是血脉,厉掌门也以事实来证明,有时候出身和家庭,并不能决定一切。”
是啊,出身和家庭,有时候是不能决定一切,但这话,原本的厉一依听不到了。
因为,原本的厉一依的家庭,已经毁了她。
厉一依看着青衣怪的神情冷了下来。
青衣怪略微诧异地看着厉一依,不明白他哪句话说错了。
但厉一依没有言语,青衣怪也想不明白。
大抵是人修的思维与妖族不同的原因吧。
后来的话,他就说得简单了。
“这之后发生的事情,我也只是静观其变,也没有想到只过了二十年,厉掌门你就会被认回了卓家。
之后厉掌门身上发生的种种事情,却也恰恰合了机缘二字。
也证明我之前的判断并无误差,厉掌门你的出生,确实合着巨大的机缘,但你必须要回到卓家,至少,你要证明你是卓家的后代。
我只是不知道,卓家帝王的传承,会越过了卓然,落在你的身上。
如今,厉掌门,你是卓家帝王血脉唯一的传承者了,所以,这大天劫,也只有你能开启的了。”
厉一依眉头不由微蹙,“卓家帝王血脉唯一的传承者?难道卓家就再无人了?”
青衣怪点点头,“卓家在确定家主之位之后,其余家族的后代身上的紫火,就会逐渐减弱。
虽然不会完全消失,但只要家族的传承者还在,就注定没落了。
直到这个家主再传承下后代,家族的紫火就有了新的传承。
如果家主不幸陨落,旁支或者后代中,才会再出现紫火的传承人。”
厉一依冷声道:“卓然呢?帝王世家的传承,一直都是长子长孙,卓然呢?”
青衣怪沉默了下道:“你心里既然已经清楚,何苦再要问个分明。”
厉一依看着青衣怪道:“你杀了他?”
青衣怪微微摇头,“人各有命。我还不屑于对一个晚辈出手的。”
厉一依盯着青衣怪,缓缓道:“当初我从卓家矿脉地下,解救出了苏云道友和卓然道友,眼看着她二人离开的。
不过区区半年,青道友你就告诉我卓然道友陨落了。那么,还请青道友告诉我,这半年以来,你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厉一依的神色随着她的话语森严起来,眼神也凛冽起来。
常年居于上位,厉一依的身上已经显露出不怒自威的威严,当她隐隐震怒的时候,身上散发出冰冷而又强大的气势。
这气势不是针对某一个人的,是上位者随着时间的堆积而具备出来的。
饶是青衣怪,也不由得感觉到厉一依身上散发出来的压力。
他有求于厉一依,而他带着卓小妹过来的目的,也是与他的所求是一致的。
只是高阶修士的尊严,让他不会在这个情况下将这半年说为与厉一依道出。
而心底,隐约他也知道,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他此刻矛盾着。
他的目的与他的做法正在相反。
他不是就该将一切说明的吗?
他的计划已经走到了最后,只差最后一步,所有的,流于外边的气运,就会全回到厉一依的身上。
没有人再能分走了,该属于厉一依的机缘,气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