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生看来，盗亦有道。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话没毛病，他收钱办事，心安理得。
当然，他又不是好人，做坏事才正常。
但尚新玉好歹也是给赵冉的高利贷牵线搭过桥的，赵冉下起手来，心黑的程度，不差于他。
赵冉露出和煦的笑容，风淡云轻。
“我是生意人，生意人只谈生意。”
周生还是头一次见到把做坏事说成是做生意的，眼界大开。
周生眼珠子转了转，往前凑凑，压低声音：“老弟，你这，还有没有什么生意做？”
说着，眨眨眼睛，露出一副你知我知哪种生意的模样。
赵冉往后靠在椅子上，笑道：“还真有几笔生意，有兴趣？”
“太有了！”周生兴奋道。
赵冉轻笑起来。“有几个人欠了我们老板一大笔灵石不还。”
“追债啊！这个我有经验。”周生都没来得及听完，就急匆匆地道。
“你要是能把债追回来，我可以做主，给你一成的报酬。”赵冉继续道。
周生眯着眼睛想想，觉得这个生意不错，除了一成的报酬有点少。
“我要五成。”周生伸出巴掌，狮子大开口道。
“两成最多了。”赵冉将一叠纸放在周生面前，“要是有五成，我就自己去了——这些是欠债人的资料。”
周生抓起那叠纸翻了翻，忽的，一个名字出现在眼前。
好熟悉。
他眯着眼睛想了想，记起来了。
“成。”
这笔交易他答应了还没做呢，正好。
周生将那叠纸直接收进储物袋，得意洋洋地晃了出去，走出去老远，又回头看看，心里有点后悔。
早知道这个人赵冉也要，刚刚就该早到一会了，直接就将两个人都送过来了。
他晃晃悠悠地找个角落，拿出传音石。
“宝贝，你十万灵石的生意吹了。”
传音石里传来苗茜茜柔柔弱弱的声音。
“你没办成？”
“哪儿能没成呢？”周生听着苗茜茜的声音，身子都要酥了，“你那个老相好只给了我三万灵石，剩下的你怎么补给我？”
传音石着实安静了一会，周生都能想到苗茜茜生气的小模样了。
“宝贝，别不说话啊。十万灵石的生意没做成，我这里又接了个生意，你肯定感兴趣。”
苗茜茜刚想问周生人在哪里，又停下。
“真生气了？别啊，我和你说你肯定高兴。你们第一次找我做的那个生意，不没成吗？你把人给我约出来，我给你补上。”
传音石里又静了一会，才再次传来苗茜茜的声音，“你等着，我找到机会找你。”
苗茜茜放下传音石，轻轻地咬了咬嘴唇。
她摸了摸储物袋，看着手里多出来的一包药粉。
就让周生再多活几天。
又拿出传音石，“小妹，你在吗？”
卓小妹正在试参加比赛时要穿的衣服。
这几天卓卓江寒和苏云的脸上开始出现笑容，对她愈发的好起来。
楚宁虽然还没有正式上门提亲，但礼物送了一拨又一拨，她还听说楚氏正主动想要帮助卓家的矿山。
卓小妹一直不相信卓家的矿脉真的被挖空了。
这就更不相信了。
“在啊。我正在试衣服，后天我就要回帝都了，我比赛你去为我加油啊？”卓小妹对着水镜转个圈。
“妈，你也去吗？”
苏云笑着点头，“我宝贝女儿的比赛，我怎么能不去。你先去和你朋友说话。”
卓小妹美滋滋地先上了楼。
“我这次一定能拿到名次的。”
苗茜茜忍着嫉妒，恭维着，“小妹你肯定第一的。你人好，什么都好。”
卓小妹忍不住和苗茜茜炫耀着，“你知道吧，楚氏和我家正做大生意呢。”
苗茜茜惊讶道：“楚氏和你家做生意？”
“是啊，不过你放心，我哥答应我了，肯定还会照顾你家生意的。”卓小妹说道。
“可我怎么听说，你家的矿石都被挖走了呢？”苗茜茜终于问出最想要问的话。
“这你都相信啊。”卓小妹想都不想地道，“那么大的矿山，想挖就挖走啊？”
“可外边都传呢，是你家矿山那边的人传出来的。”苗茜茜道。
“外边传的事多着呢。你想啊，咱家矿山要是被挖空了，楚氏还能和我家做生意？”卓小妹不屑地道。
想起苏云才说的，参加完大赛回来就有可能订婚，她忽然记起忘记了什么。
“哎呀，我这边想起来点事，不和你说了。”说完就放下传音石，跳起来跑到楼下。
苗茜茜最想要说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恨恨地将传音石收起来。
想想卓小妹的话——卓家矿山没事？可她爸为什么说卓家矿山要完蛋了呢？
白白抱上卓家的大腿了。
不行，得和爸爸先说说这事。
“什么事情风风火火的。”苏云正琢磨着要给衣服添上个小阵法，一旦卓小妹获奖了，可以出现光晕的效果。
“妈，我刚刚忽然想起来，妹妹好长时间没回来了。”卓小妹挽着苏云的胳膊，“妈，我要订婚的事情，是不是也得和妹妹说声。还有……”
卓小妹瞧着衣服，“妹妹也要参赛的，妈，这件衣服很配妹妹的。”
卓小妹好像很用心地挑出件最好看的衣服。
苏云脸上的笑淡了些，“你妹妹有她师父呢，不用我们操心。”
“妈，”卓小妹拖着长声，“妹妹还小嘛，还是个孩子呢。我们让着妹妹点嘛。”
“你啊，”苏云点着卓小妹的额头，“就会哄我开心。”
“妈，我真心希望妹妹也喜欢妈妈的。我去找钟伯，和钟伯一起接妹妹去。”
卓小妹放开苏云，跑出去。
苏云脸上满是欣慰，看着卓小妹的背影，笑容好一会才渐渐淡去。
唉，这么好的女儿，怎么就不是她亲手的呢。
想到亲生两个字，她脸上的笑容倏地全都消失了。
卓小妹和钟伯一起来到了北地学院。
厉一依才从食堂回来，正走到制符堂门口，就被卓小妹从后边喊住了。
“一依，妹妹。”
厉一依连同旁边的人全都站住了。
卓小妹摆出最端庄的姿态，露出最亲热的笑容，“妹妹，你又好多天没有回家了，妈让我来接你。”
说着看着好奇瞟过来一眼的几位同学，解释道：“你们是厉一依的同学吧，我是她的姐姐，我来接她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