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包子！”外面传来沈松溪的声音。
小包子骤然一变，俨然一个天真无邪的四岁孩童。
“来啦！”跳下跛脚椅，小包子捧着大碗朝沈松溪的房间跑去。
房间里，沈明轩已经收好体温计和退烧药，两人也已经结束了某些不和谐话题的讨论。
小包子推门进去的时候，正听到他的亲亲舅舅在给他刷好宝宝值：“……他在厨房守了好几个小时给你熬粥。”
“妈咪~！”小包子捧着比自己头还大的碗走到沈松溪床边，“妈咪，小包子特地给你做的！”
“呜，妈咪的全能小天才！”沈松溪接过碗放在一边，一把抱住儿子，蹭着他肉嘟嘟的小脸，一本满足，“幼稚园考试一百分，还会洗衣拖地做饭，我上辈子一定修桥铺路才有我这么可爱的宝贝！”
小包子任由自家妈咪把自己的肉脸挤得变形。
沈明轩则在沈松溪看不见的地方扁了扁嘴——我的亲姐啊，你儿子可不止会幼稚园考试一百分，和洗衣拖地做饭。他还编写过几个高危电脑病毒，搞瘫痪过几家公司的网站……
当然，这是他和外甥的小秘密。
难得跟儿子有个温情时刻，放在床头的旧手机不识相地打破了这段温情时光。
沈松溪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表情僵硬了一瞬：“喂，老板……”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沈松溪除了道歉，根本没有别的说话余地。
十分钟过后，电话挂了。
“妈咪？你怎么了？”
沈松溪深吸一口气，揉了揉脸，笑着对小包子说：“没事的，是妈咪的老板打电话来，妈咪找到更好的工作，所以辞职了。”
小包子一派天真地点了点头，双眼亮晶晶的：“那妈咪可以陪小包子玩了哦？”
“当然啦！”沈松溪捏了捏小包子的脸，她的儿子真可爱！萌爆了！“不过还要等一段时间，妈咪的新工作在k城，你和舅舅先过去，妈妈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就过去找你们。”
小包子扯了扯嘴角，“那妈咪要快点来哦！”
沈松溪忍住心底的酸涩，“嗯，好。”
“妈咪，你再睡一会儿，小包子陪你！”说完，小包子三下五除二把自己脱得只剩下小裤裤，再飞快地捞起自己的小睡衣穿上，然后泥鳅一样钻进被窝。
沈明轩被外甥光速的穿脱技能惊呆了，无语半晌，笑着摇了摇头。
一看时间，他该准备出门了，上午钢琴家教课的学生家住得离这里挺远，他得坐一个多小时地铁和公交。
正好今天上完最后一堂课，当面辞职。
看了眼躺在床上头碰头的母子俩，沈明轩放轻脚步，小心掩上门。
睡着的沈松溪很快陷入了一场无望的挣扎。
昏暗之中，她被殴打，虐待，每天都要经历一遍濒死的绝望。
狱友把她的脑袋按进装满水的面盆里，每当她只有一息尚存的时候，狱警就会恰好赶来，把她从小小的面盆里拯救出来，可她宁愿某一次溺死在里面，因为这一次的拯救，意味着她将活着继续经历下一次。
她们拽着她的头发，在她耳边说：别怪我们，有人花了大价钱，买你在监狱里的“好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