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我不要,放开!你们走,不要碰我!”
霍靖北听到女人嘶喊的声音立刻走了过来,对上红肿的眼睛,心尖闪过异样,“不是打了镇定剂吗?为什么会这样?”
熹乐摇了摇头,她确实是用了,明明刚才就很安静,为什么现在突然又激动起来,难道刚才她一直都清醒着?
霎那间,她看着面前的女人多了两份敬意。
那非常人能忍受的痛楚,她居然一声未吭,这需要多强的意志力啊。
沈松溪看着霍靖北,大嚷着,“霍靖北,你休想在我身上刻你的名字,我就是死也不会同意。”
男人眸子一冽,“继续。”
抬腿离开了房间,将沈松溪的怒吼阻挡在了身后。
“你混蛋!”
好不容易完成后,熹乐挥了挥手让旁边的人离开,看着面前失去灵魂的女人,叹了口气,“我给你上完药,会好受一些,回去不要碰水,最好别动它,过几天能好了。”
睁开眼睛,沈松溪直接坐了起来,将衣服拉好,平淡地说了句,“我不需要。”
“可是你这伤……”
“要是能感染那就感染吧,强求的本来就没好结果。”
盯着关上的门,熹乐将药放回了原处,只是耳边一直回荡着刚才那句话。
沈松溪出去时并没有见到男人的身影,只是北岳朝她走了过来。
这样也好,眼不见心不烦。
“沈小姐,车已经准备好了,这边请。”
刚下班就被催命叫过来,然后自己却一脚油门离开了,他觉得是越来越不懂自家老板的操作了。
沈松溪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一头栽倒栽在床上,便没再动过。
她现在心非常累,非常累,要是能够就此远离霍靖北就好了。
霍靖北在酒吧待了一夜,昨晚的自己他也看不懂,他不知道那种激烈的情绪从何如来,那么猛,瞬间湮灭了他的理性。
桌上的电话已经是第三次亮起屏幕,都来自霍宅。
“说。”
管家听到霍靖北的声音,有些激动,谢天谢地,终于接电话了。
“少爷,您赶紧回来吧,沈小姐卧室房门反锁了,打不开,也没人应,不知道该怎么是好?”
一听到反锁,没人应。
霍靖北立刻起身冲了出去,一边指挥着管家让保镖撞门,一边开着车,半个小时的路程硬是压缩成了十分钟。
箭步直接上了楼。
“怎么回事?”
“少爷,门刚开。”
霍靖北直接推开众人大步走了进去,一眼便看到了蜷缩在床上的身影,呼吸瞬间放缓了。
慢慢地靠近,伸手探了探鼻息,触及到脸庞一片滚烫,“快,给林星晚打电话。”
一把将人给裹住被子,“该死!”
他到底在干什么。
被移动的女人难受地扭来扭去,不停地撕扯着衣服,冰火相交难受至极。
霍靖北烦躁地走来走去,竟然一点办法也没有。
为什么会这样,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该死的女人,你是故意的吗?
林星晚一到,毫不客气地将男人给赶下了楼。
半个小时后才关上了卧室的门,走向了烟雾缭绕的身影。
“我们谈谈吧,就谈沈松溪。”
霍靖北没想到林星晚会主动和他聊,还是沈松溪,要是换做平时他早就将人给扔出去了,只是眼下他自己心里都非常混乱。
“她怎么样了?”
“伤口发炎,导致高烧昏迷,这个答案满意吗?”
“林星晚,你别句句带刺!”
坐在沙发上,径自倒了一杯水,好看的桃花眼里闪过令人难以捉摸的笑。
“是不是带刺你应该最清楚,我记得我说过,你要是想要让她以命抵命,真的非常简单,直接杀了她孩子,直截了当,或者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招也行,可是,你现在的行为又是什么意思呢?”
霍靖北一想到沈松溪死,心里就难以平静,“那岂不是太便宜她了?曼曼死得那么惨,我怎么可能让这个女人如此轻松!这就是她的命,她沈松溪自己选择的。”
盯着杯中的水,林星晚忍不住笑出了声,“比起她现在这样,死真的是太轻松了,不过,你真的觉得这一切都是她的命,是她自己的选择吗?难道不是你霍靖北一手造成的?”
玻璃杯重重地被搁置在面前,里面的水花溅了出来,林星晚却丝毫不在意。
“你自己好好想想,每一次你把她弄得遍体鳞伤,又发疯般地让我把她救回来,然后又继续折腾,然后又复发,又治疗,反反复复,多少次了,既然是让她生不如死,你何苦救呢,直接看着她痛不欲生不是更爽快吗?更能解你心头之恨?”
林星晚的话像是回放机,沈松溪苍白的脸,憔悴的脸,绝望的瞳孔,发疯,一个接着一个在他的眼前闪过。
男人的眸子渐渐变得闪烁。
内心一直认为,坚守着的信念,此刻有些模糊,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就像林星晚说的,让她痛不欲生不就更好吗?
可是,他更想看到那个牙尖嘴利,巧舌如簧的女人。而不是失去生机任人摆布的木偶。
是的,只有看到那女人求饶的表情,屈服的表情,他才开心。对,他要的是活生生的人,这样才能慢慢折磨,慢慢报仇。
他的曼曼才能安息!
望着霍靖北沉默不言的背影,林星晚不知道他是不是明白了,他该说的也说了,至于怎么做,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
只是可怜了沈松溪。
“算了,刚才的话就当我胡言乱语,她身体特别虚,求生意识很弱,你,要是有时间的话,还是多留意一下,要是有什么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
看着林星晚走了,霍靖北将烟蒂给按灭在烟灰缸里。随着指尖星火全部熄灭,男人强大的意志力也回笼,深黑的眼眸渐渐归为平静。
这样的情绪,不该他有,他做这一切没有错,是林星晚不懂才会说风凉话。
为了曼曼,一切都值。
霍靖北转身上了楼,来到女人的房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