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令下。
五十匹辕马拉着镶有木轮的投石车,在吱吱呀呀的转动声中,缓缓来到大唐军阵前面。
脚力们从辕车上卸下一个个木箱,溜圆的炮弹被摆上木勺,粗大的木杆在十几个大汉的拉扯下弯曲,抖动。
督战的骑兵手持这令旗在投石车前穿梭,高色红嘶吼起来。
“唐将军有令,准备攻城!”
一排排器械固定在关阔的原野上被拉扯的震颤出声,成排的士卒整齐的传递着炮弹,一个个安置在木勺之中。
校尉握着刀柄穿行在队伍之中怒喝出声。
“校准角度!”
投石手们走上车前,开始拨拉这方位。
一座座投石车在这噶声中缓慢的对准了前方的城郭。
烈阳之中,有风吹来。
金色燥热的阳光下炙烤着大地,猩红的披风在风中鼓荡向前。
乌黑的战马从军阵之中缓缓走出,身着银甲的唐昊跨立马头,微眯着眼。
青釭宝剑从刀鞘中缓缓拔出,在阳光之中闪耀着摄人的寒光。
“给你们一个时辰!”
“如不投降,整个城池将会变成汪洋火海。”
身着黑色铠甲的木东蛟,握紧腰刀,望着拉开阵仗乌泱泱的军队,面色肃然。
“真正的战争此时才算打响!”
“勇士们,方才的一战中,你们战胜了恐惧,这一战将会直面死亡。”
“我希望城头的各位见证打破唐昊不败的神话,见证这座坚固的堡垒在天地威能的炮火面前浴血重生。”
按下刀柄的人影穿行在神色冷峻的众人队列,方才胜利的喜悦,早已被此时空气之中的那股肃杀淹没。
豪迈的语调回响城头,安抚着一颗颗不安的心灵。
“城中的千金闸门已然落下,沟壑纵横的城池中不会有大面积的火势侵袭,曲水环绕,城坚水深,防御工事竟乎完美。”
声音在一瞬间拔高,眼眸在霎时间变冷。
“你们要做的,便是守住这最后的一刻!”
“城墙,不能破!城头,不能给!”
大将的威势在一瞬间蔓延出来,军营之中生活多年,保留下来的听之任之习性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所有人都挺直了腰杆,凝神细视着前方严阵以待的大唐军卒。
木东蛟扶着刀柄,走上阁楼,望向城下迎风而立的唐昊,咧嘴一笑。
“唐昊,枉你也是一代大将,弃城投降的事情也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促。”
“如今我在城上,你在城下,守城易攻城难,这般简单的道理你会不知?”
“纵然你有十万大军压阵,我这大王城依山傍水,三万重兵把守,你真当我木东蛟徒有虚名?”
大氅掀飞,木东蛟撑着城墙居高临下,语气之中带着一抹傲然之气。
“若是你不服,便放开手脚,闯上一遭,看看是你的炮威,还是我的城固。”
看着城上那抹狂傲的人影,唐昊淡淡一笑,兜转马头缓缓的摇了摇头。
那抹背影缓缓走向军阵,伸展的空中的手臂缓缓压下。
平静的声音在平原上缓缓激荡开来。
“攻城吧。”
传令的骑兵手执令旗奔走在成排的投石车前,奋力的嘶吼声瞬间传遍全场。
“唐将军有令!”
“攻城!”
此起彼伏的嘶吼回荡整个军营。
绳索在下一刻被绷紧拉直,木勺再度发出沉重的吱嘎声响,斗大的勺底压至最低点,勺中溜圆的炮弹不安的震颤出声。
铆足劲力的脚力们,拉撑着绳子,涨红着脸颊,豆大的汗珠滴落在狰狞的面孔上,肌肉都在隐隐震颤。
“发!”
传令奇兵手中的旗帜挥下。
手持火把士卒,点燃炮弹的引线。
下一秒。
扯紧的绳索豁然松开,扭足劲的木勺弹射升空,释放着压抑已久的气劲。
勺中弹丸抛飞,带着嗖嗖的声响,漫过天际,朝着守卫森严的城郭簌簌飞去。
空气之中,炮弹挤压处巨大的破空声,呼呼风声骤响之际,木东蛟的脸庞闪过一抹凝重。
“盾兵防御!”
近乎是习惯性的话语,脱口而出。
一顶顶木盾瞬间被举了起来,五人一组,十人一组,咔咔的木盾撞击声中,组成一个个浑圆的帐篷形状。
只闻其名,并未见其实质。
木东蛟虽为高句丽名将也是听闻坊间流言。
威震十万大军,吓退马上精卒,这也只不过是那些往来的商旅对于炮弹威能的描述。
本以为乃是滔天巨物,可映入眼球中的炮弹,不过是一个个打磨的滚圆,陶罐的大小的器物。
这般模样,比之投石车原本投掷的巨石还要小上几倍不止。
这样的东西?能有大多的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