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东西犹犹豫豫, 仿佛不好意思一般说：“我悄悄去的。”
“从哪儿？”程尽将它举高了一些。
水塘四周都是那种变异植物，盘根错节，一片一片，密密麻麻。
“会攻击人吗？”她又问：“它们看起来很安静。”
“反正会攻击兽！”小东西说：“我是趁它们打架的时候悄悄去的。”
“打架？”程尽抱着小东西坐了下来：“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一次性说清楚。”
“你也没有问我......”它小声辩解, 这才说：“这片地盘不止是毹的, 还是?（ya）的。”
“?？”这个新鲜的词让程尽眉毛一挑。
“你刚刚怎么不说？嗯？”
“?都是很久才会出现一次。”小东西生出翅膀比划：“我就见过一次。”
“?跟毹是什么关系？”程尽得先确定好这个东西的战斗力，再决定剩下的打算。
“毹什么都吃，?吃毹。”小东西说：“?很大，比你还大，比你还可怕。”
程尽顿时明白了, 食物链关系, ?是食草动物, 所以吃毹。
“?的数量是不是很少？”
“你怎么知道？”小东西有些惊讶。
程尽心想，果然如此。
?的数量再多一点, 毹就灭绝了吧。
“说起来，?跟你一样呢。”小东西这会儿对程尽的戒心没有那么重了, 开始跟程尽孜孜不倦起来, 咕咕咕的声音不绝于耳。
“我听说，?一开始也是食物，但是没死完, 反而开始占了一块地盘。”说着小翅膀摆动了一下，指了一下水塘的方向：“那个东西就是他们弄出来的, 我见他们喝过，所以好奇就去悄悄尝了一下。”
“毹也是在那之后出现的？”
“你好神奇哦。”小东西楞了一下：“连这个都知道。”
好了，破案了，有虫族的尸体被送进来, 但是没死透，被这些小东西，原住民称之为“?。”?是食草动物，为了在这片星球活下去，找到了水源，然后养了一片......嗯，水草。
“?的具体数量有多少？”程尽问。
“咕咕咕。”小东西直接卡壳：“有这么个你这么多。”说着伸出了两只爪子，加上了一只翅膀。
程尽看懂了，3只。
她止住了小东西卖力的表现，又问：“一般多久出现一次？”
“等到那一片都长满了毹，?就出现了。”小东西指了一下：“现在已经长满了，应该快了吧。”
看来，那几只异兽成为了塔尔塔罗斯的食物链顶端了，养的食物让这些小生灵都这么害怕。
不过，程尽也没有放松警惕。
看着手中的骨杖，程尽陷入沉思。
空间钮里面还有一把匕首，这就是她的全部武器了，如果身体没有受到重伤，哪怕恢复百分之八十，她都有大半把握能够战胜“?。”
是的，在理清楚这里的食物链之后，程尽就有了打算。
倘若，她凌驾于?之上呢？
这里处处是白骨，程尽又捡了几根，从空间钮里拿出那件已经面目全非的衣服，一点一点撕成布条。
“你在做什么？”小东西不解：“在给这个骨头包扎吗？”
“不是。”程尽随意给它解释了一下：“我准备把?抓起来。”
“什么？！！！”小东西全身的毛都炸起来了：“你要抓什么？?？”
“你在跟我开玩笑。”小东西仍旧不相信：“你没见过，你知道?有多大吗？有两个你这么大。”
程尽想，那还真算不上大。
“没有跟你开玩笑。”程尽一边编制布条和断骨做的简单的陷阱，一边回答小东西。
“扑通”一声，小东西已经钻到沙子里去了，露出一颗小脑袋。
“你自己去吧。”它说：“我不去。”
程尽有些好笑的停下手，把它拧出来，轻轻弹了一下它的小脑袋：“你没得选。”
“我不要送死我不要！！！！”小东西剧烈挣扎。
程尽随手把它塞进睡衣口袋里，继续完成陷阱，一边小声跟它说：“谁告诉你是去送死的。”
“你胆子太大啦！”小东西很慌张：“我不要！”
“好了。”东西做完了，程尽站起身来，抓着它，一起从沙丘上走了下去。
“呜呜呜呜咕咕咕.......”小东西在程尽怀里嘤嘤哭泣。
“你那个朋友叫蠡，你叫什么？”程尽一边留意周围的动静和环境，一边跟它聊起天，试图分散它的注意力。
“蟊（mao），”小东西回答。
“不好听。”程尽说：“换一个吧。”
“哪里不好听了？”它很傲气，成功被吸引了注意力。
“有些生僻。”程尽说：“叫毛毛吧，更符合你的形象。”
“不行！”小东西十分不乐意：“我们的名字都是注定的，不能轻易改。”
“谁注定的？”程尽不信。
“神明。”
“......”就卡厄斯那种，给永夜之殿的几位都是以代号相称的，怎么可能会花心思给一个都没有听过的小物种取名字呢？
“我就叫你毛毛。”说话间，就来到了那从水草边，毛毛所称的“毹。”
程尽能够感觉到，毛毛的毛已经都炸起来了，就像是很多动物出现了应激反应之后的状态。
自始至终，那些水草都没有发动过攻击。
平平无奇，安安静静，如果不是在这一片沙地中显得格外突兀的话，别人都会觉得它们没有害的。
“咕.......”小心一点，它们好凶猛的！
程尽听到了，丢了一节断骨进去。
草丛中一开始并没有任何动静发生，片刻，他们才开始卷起那一节断骨，仿佛做起了吮吸的动作，发现毫无营养后，又立马甩开了。
程尽有些明白，?是拿什么东西养这些水草的了。
也理解了毛毛所说的“它们什么都吃”指的是什么。
逆境中长出来的生命，顽固又坚强，竭尽全力的自我转化一切可以吸收的营养，所有生命都可以作为它们的养料。
水塘边密密麻麻长了一大片毹，根本没有空隙，让她可以接近水源。
程尽找了个最茂盛的地方，在那个地方的前方不远处开始安插陷阱。
不知道对于?有没有用，程尽大概知道他们的体型有多大，但是并不知道具体的形状，这个陷阱的原材料也很一般，甚至可以称得上寒酸。
但是只要抵挡，哪怕只有两秒就够了。
刚一装完，突然感觉到了地面的沙子有轻微的震动。
“?来啦来啦！”毛毛非常紧张，两只脚掌一直抓住程尽，伸出了锋利的爪子，但是却连程尽的睡衣都没有勾破。
程尽把它放进衣兜，立马跑到旁边的一个沙丘后躲了起来。
坏了，她想。
“咕？”怎么了？
“刚刚走的太急，忘记掩盖痕迹了。”程尽小声说。
这是最基本的操作，设置完陷阱之后，一定要掩盖痕迹，否则就会功亏一篑。
陷阱的痕迹都还好说，只是这一路的撤离路线明显看得到程尽的脚印。
抬头看了看那颗红色的星球，脚步声越来越近了，通过沙尘轻微震动的频率，可以判断得出?的速度很快。
程尽和毛毛都闭口不言，努力隐匿自己的气息，期待着对方并没有发现那细微的变化。
近了，十数秒过去，声音越来越近，程尽也终于看到了那几个身影。
远远的，只看得清轮廓，但是这个轮廓.......怎么那么像人？
是了，高等虫族都是会维持人类的身体的。
但是同时，他们也不会掩盖自己物种的天性和特点。
人类一般的骨相和面庞，保留了，作为虫族的翅膀和额头的触须，像是精灵一样，高大而勇猛。
他们以极快的速度移动着，很快就来到了这边。
“成熟了。”程尽听见一只虫族说。
“是。”另一只回应，右手立马变成了镰刀一般的样子，朝着程尽陷阱的地方走去。
“开始收割吧。”他说。
那个地方长势最好，换成程尽，也会优先选择最肥美的地方下手的。
一步.......两步.......程尽在心里默默数着。
到了！
在那只虫族踩中某个范围后，一根断骨拔地而起，迅速朝他们的方向刺了过来，他反应极快的往后一躲，正想一个后空翻躲开，发现脚腕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缠上了两根布条，布条将他狠狠一扯，又是两根断骨猛的拔地而起，直直的刺向他的面中——
一个同伴飞身过来打掉，救下了这只完全来不及反应的虫族。
“陷阱？”救下他的那只虫族踢了一下脚边的断骨，很快下出结论
“来新人了。”他说。
“那是不是，有新的吃的了？”被救下的那个同伴不见惊慌，听到他的话后反而十分惊喜：“我天天吃草都吃腻了，我不想吃草了”
“不。”另一个一直没动的走了过来，蹲下身捡起一块布条闻了一下。
“这上面，有殿主的味道。”
“殿主？？？？不是吧，难道是殿主来接我们了吗？”
听到他们的谈话的程尽，已然改变了主意。
她突然站起了身，向着那三个虫族的地方走去。
“咕！！！！！！！”你干嘛？！！毛毛直接震惊，原地装死在程尽的衣兜里。
“谈谈？”程尽一边走，一边试着开启额头上的这只眼睛。
“人类？”为首的那只虫族来了兴趣：“你身上，怎么会有吾等神祇的鲜血？”
很遗憾的是，程尽并不能开启那只眼睛。
“我是10号。”程尽说。
“我不相信，10号怎么可能会是一个人类？”为首的那个虫族并不相信，而程尽注意到，他身后的那两个同伴，已经悄悄做好了攻击的架势。
“塔尔塔罗斯正是殿主送给我的。”程尽一只手悄悄捏紧，声音却努力让自己显得十分无害：“我刚刚不小心触碰到了开关，所以掉进来了，我能自由跟你们沟通就是证据。”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两章的时候，我基友说，我是故意取这些生僻字，显得我很有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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