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蹄莫留下肆叔的话,便匆匆离开了。
赵松石走时眉飞色舞的对着我飞眼,我们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他对我挥手道:“有时间去哥那玩儿!”说完,伸手拉着车顶的扶手跳上了小货车。
天空随着车队的离开渐渐放晴,坏天气总是来的那么的不合时宜又走的悄无声息。
元琛悄悄来到我身边,看着远去的车队说道:“我没看错的话他应该是昨晚那个人?”
“嗯。”
“他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他用了‘我们’二字,我看向他干净的侧颜,浑身湿透脏乱的衣服,由衷的说了句,“琛哥,谢谢你。”
他回我微笑,“谢什么?”
“你把我的事当成了自己的事。”
他比院子里的每一个冷眼旁观盼着我失败的人,更像我的家人。
-
在收到货款那天我将欠村民的钱结清,家里也到了分账的日子,三叔家我多拿出了一些,这是我之前答应过他的。
三叔颠了颠手中的牛皮纸袋,满意的笑着说,“我就知道我侄女不能亏待我。”
“三叔帮了大忙,我自然是要感谢你的。”
“以后有啥困难就和三叔说,三叔别的能耐没有,在外面人缘还可以!
别看他们都说你二叔圆滑,他那叫算计,在外头都是互帮互利的关系!
那叫什么狗屁圆滑!
要说交点真心实意的哥们儿,三叔敢在白鹭峰称第二,绝对没人敢称第一!”
他骄傲的扬起下巴足足说了半个小时他在白鹭峰多有面子,我坐在一旁耐心的静静听着。
我承认我有意攀附三叔这层关系,他身在江湖主意还多,以后少不了请他帮忙,花点酒钱真的不算什么。
聊到最后我问他,“三叔,你那日典当金锁的时候还当什么了?”
他神情一愣,一脸懵的回道:“当?我没当啊!”
“没当?”
“哎!那天我去卖锁在手里玩着被人相中了,他花钱买了锁之后进了典当行,我也不知道那傻子为何要多此一举!
锁你不是已经找回来了吗?你问这个干啥?”
我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一板一眼说的尤为真切根本不像是在撒谎。
那爷爷的钥匙是谁放在典当行的?
抵押人的名字为何留的祝臣青?
三叔若真的和这事没有关系,那背后操控的人只能是肆叔,但明明我们头一晚见过面,他还送我降龙鞭,为何又多此一举指引我去典当行呢?
如果不是肆叔谁又能得到我爷爷的钥匙?
蹄莫又怎么会知道我当晚可能会顺着地宫寻过去?
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个迷...
三叔见我想的入神,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大侄女?嗨!醒醒!”
我回过神若无其事的起身道:“没事,三叔忙着我先走了。”
“等下。”
“三叔还有事?”
三叔搓了搓手,一脸抹不开的表情道:“我听你三婶说上次来买咱家东西的可是个大老板,连废品都收走了?”
“嗯...”
“你能不能给三叔引荐一下,我看看能不能给他干点啥,赚点酒钱?”
我在内心直接回道,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他的钱有命赚,可不一定有命花...
见他双眼放光期待的看着我,只好随便找个借口搪塞道:“我也不认识,是松石哥帮忙搭的桥。”
“现在他承包了咱们家的货,以后有都是机会认识嘛!”
我点了点头,“那等我和他熟悉了再引荐三叔认识。”
“真的?那三叔等你好消息哦!”
我离开时听到他打开牛皮纸袋的声音,自言自语呢喃道:“这老多钱又够老子耍一阵了,只不过村东那几个赖子突然飞黄腾达天天往山里跑,也不知道接了什发家致富的活。
无聊哦!”
我勾起嘴角抬手掀开门帘走了出去,不免感叹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
因为顺利找到销售渠道我保下了家主的位置,每天和二叔见面时大家表面云淡风轻,内心则是暗潮涌动。
大概一个月我都没有进山,每天吃过早饭后便躲起来看书或者收购村民的货物维持家里支出,但这样闲下去也不是个事,总不能躲躲藏藏一辈子不出门。
有天元琛气喘吁吁的闯入我的房间,眼里满是焦急的模样对我说道:“今安,家里来人了。”
“嗯?”
“墨花来了。”
我手中的书脱手而落,‘啪’的一声掉落在地面...
当我跑出院子到家门口时见墨花独自的身影看起来孤零零的,她怀中抱着一座老旧的香炉,身后背着布包,有一卷布支出来横在身后,不出意外那应该是红色。
她眼底有泪脸上强撑着笑,我静静的看着她极力隐忍自己情绪的模样,装作无事的问了句,“回来了。”
她用力点头,“我是来和你告别的。”她故作坚强的笑道。
“告别?”
“我又不是小孩子能照顾好自己,去哪儿都能活,你放心吧!”
“胡说,香婆走前把你交给了瞎婆婆,哪也不许去留下来帮我。墨花,你知道我孤立无援,我需要你。”
她眼中的泪珠大颗大颗的滚落,瘪着嘴委屈的说道:“今安,我没有家了。”
“这儿就是你的家,有我吃的就有你的。”
最终她还是没能忍住,大步跑过来抱着我伏在肩头失声痛哭。
“怎么没告诉一声,我该去送送她的。”我哑声问她。
她抽泣着回道:“我姥说别弄得大家不开心,邻居大叔们帮了不少忙,我姥人缘好办的也算风光。”
“我带你去见瞎婆婆。”
我牵着她的手迈进了家门,婶子们的打量让墨花有些不自在,深深垂着头显得特别无助。
我紧了紧握着她的手,安抚道:“别怕,现在这个家我说了算。”
她挺起胸膛冲我点了下头,擦干脸上的眼泪打气道:“我不怕。”
元夕见到墨花时无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后俯身对瞎婆婆耳畔道:“墨花来了。”
瞎婆婆的手不自觉的攥紧喉咙上下滑动几番,缓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勉强撑起了一丝苦笑。
“瞎婆婆。”墨花哽咽着打招呼。
瞎婆婆招了招手,墨花扑过去乖顺的蹲在婆婆身侧将头埋在她的腿间。
瞎婆婆一下一下抚摸她墨黑的头发道:“我答应过你姥的事决不食言,老姐姐能放心的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