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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开始听的云里雾里,老头说晓婉叫他爹,难道他是晓婉的父亲?
反过来一想也不对,如果是晓婉的父亲又怎么可能看着自己女儿被泡在酒缸里面,还搞这些事情千般阻拦不让别人发现她的尸骨?
后来我才明白他是残害晓婉之人的父亲,晓婉之所以会叫他爹,应该是画者是她的丈夫,老头的儿子!
这是一场家庭大戏啊?
我将冰冷泛着寒光的鞭子横在二人中间,忍不住出声提醒道:“冤有头债有主,你有你的怨我不参与,不过别伤害到无辜的人。
老头,你也速速从她身上下来,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墨花’愤怒的推了我一把,我侧身躲过她扑了个空,她不甘心的咬牙道:“要不是你她出得来吗?!我在这守了这么多年,就因为你坏了事!
你身为先生和鬼同谋,你枉为先生这两个字!”
墨花原本的声音和老头的声音重叠,听起来特别难受。
我轻蔑的哼笑了声,撩起眼帘问道:“你这是在责怪我了?你要不搞出来这么多事儿,我会出现在这里?”
‘墨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还说不出口的模样。
胡九殷见他对我大呼小叫,走过来怒呵一声,“放肆!”
她愣了一下,双手作揖恭敬的叫了声,“仙尊。”随后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正如从蓬顶滴下来的粘稠的液体一样的频率。
我和墨花的身上分别沾上了些,猩红一片晕染开来。
她一边哭一边抽抽嗒嗒的说,“我们王家要绝了…要绝了啊!”
晓婉身上的黑气越来越浓,眼神里除了恨没有任何情绪。
她对着老头嘶吼道:“绝也是你们应得的!当初是王恒追的我,凭他的外貌根本入不了我的眼!
要不是他对我百般殷勤,万般宠爱打动了我,我会背井离乡嫁到你们家?
王恒跟你的关系不好,从小到大你都没有给过他一个笑脸,无论他怎么努力你都说他是个废材!
他喜欢画画你说他不务正业,他为了和你证明自己已经走火入魔了!
要不是你步步紧逼,他会一次又一次的折磨我?他一开始不是这样的,他对我很好的!
现在他可好了,他成名了成了大画家了,我呢?
我为他的作品牺牲了!
你当父亲怎么做的?
你让他跑,你来守着我,在我命悬一线的时候你们放弃救我,你可真是个好父亲!
王恒的变态懦弱胆小都是因为你造成的,你是在为他好吗?!”
晓婉流着血泪字字珠玑,她在讲述这段过往的时候胡九殷给我打了影像,如看电影一般看完了整个过程。
王恒最后那些黑漆漆的画里的颜料,正是晓婉的血。
从最开始以爱之名的哄骗,到最后被控制在酒缸里像是个瓷娃娃。整日见不到阳光无法活动,导致她四肢肌肉萎缩营养不良。
王恒每日看到酒缸便觉得兴奋不已,好像能激发他的灵感一般,脸上的表情是那般的癫狂。
他每日小心翼翼的帮她擦拭.身体,亲吻她的额头,眼神里充满了迷恋,可又做着这个世界最残忍的事。
王恒因为最后那些诡异的画成了名,晓婉快不行的时候绝望的求他,“求你,救救我。”
能看出王恒有些于心不忍,但老头当机立断的替他做了决定,“如果你将她救回来你的事情就会败露,你好不容易得来的名声就全毁了!”
后来王恒毅然决然的拎着行李走了…
晓婉说的没错,他是个变态残忍却又懦弱胆小爱逃避的人!
老头一个人守着地下室的秘密,找了无数个先生、道士、玄门求符,这才有了门上那些杂乱不成章法的符咒。
有的没有任何功效,连符头都画错了…
后来老头的报应来了,他从二楼的楼梯摔下磕到了头部,过了很久都没有人发现这位独居老人已经在家里腐烂发臭。
王恒恨他,走了以后和他再无联系。
老头有个外甥,他发现了老头的尸体后为了省钱直接将人埋在了后花园。他想将整个房子占为己有,却不知道这房子里的秘密,这才联系了卖家将房子卖给了温先生。
看完那些残忍的画面,我的手止不住的发抖,还从未想过这世间会有这么变态的爱?
不,那不是爱。
王恒爱的是他自己,他爱的是别人的赞同,掌声和赞美。
他爱的是被肯定的感觉,纸醉金迷的地位。
胡九殷用手指在我额头处点了下,当他看到我脸色煞白的模样时淡淡的牵起了嘴角。
“这世上人心幽深,比鬼可怕。
算卦算不准的正是那颗复杂的心。”
他说完俯身在墨花面前轻轻一拎,老头便被拽了出来。
墨花的哭声渐渐弱了下来,她茫然疲惫的搓了搓脸,没想到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九殷大仙,好久不见呀!你最近怎么没出来呢?”
我:“……”
倒是忘了她是胡九殷的小迷妹。
这时的胡九殷哪有功夫和她寒暄,晓婉见老头在胡九殷手中,自知她不是对手不能胡来,灵机一动顺着门口冲了出去,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地下室的入口。
胡九殷微微蹙眉,对我吩咐道:“你留下处理后面的事,我去追她!”
我点头道:“好!”
地下室上空盘旋着晓婉阴森干哑的声音,“我要去亲自目睹他一点点死在我面前的样子…今安,大恩不言谢,我大仇得报会再来找你的。”
胡九殷拎着老头匆忙的追了出去,墨花从地面起身,嘴里骂骂咧咧地说道:“我怎么总这么倒霉呢!下次我要带把桃木剑,劈死这帮千杀的!”
她用手去扫身上的灰,没想到两手一摸裤子上都是黏腻腻的液体。
她失声尖叫,“啊!!!这他吗啥东西啊?”
“血,我们上去吧。”
“这就结束了?”她满脸疑惑。
我点了点头,心情不高的回道:“房子里是没事了,至于他们家的恩怨…估计很快就会有个了结吧!”
她兴奋的凑到我身边,打听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快给我讲讲!”
我还没等张口回答,只听匆忙的跑步声传来,伴随着温辰良焦急的问道:“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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