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蹄莫提起阿荼的时候...那种表情很亲切,像是在谈论自己欣赏尊敬的人,脸上挂着笑眼里放着光芒!
我不解的问道:“什么血誓?”
蹄莫收起笑容陷入回忆一般,眸子看向远方...连声音都变得缥缈起来,“我还记得那日跟今天差不多,天阴的好像不会再亮起来一样!
阿荼身上全是伤满脸的血,以她打我跟玩儿似的功力,能被人伤成那样真的很奇怪。
她平时看爷的神态恨不得需要被一个手帕随时擦拭要留下来的口水,但那天她好像心如死灰一般,眼睛猩红布满了恨。
她手握凤临鞭指着爷说,纵使我没能力让你魂飞湮灭,进入无尽轮回之苦,那我今日便立下血誓咒你永存世间终不得爱,每日每刻永不得安,终有一日我若归,必搅乱你所期的太平盛世,让你活在无尽的痛苦里,受尽噬骨的折磨!
当时我们都傻掉了,那还是我们认识的阿荼吗?她怎么敢又怎么能跟肆爷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爷就静静听着什么都没说...”
蹄莫说完这番话时我只觉得心生胆寒,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能让她如此绝望?
她不是爱他吗?
为何又要发这样的血誓呢?
蹄莫见我满眼的不解,苦笑着继续道:“阿荼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人,所以当你说恶蛟叫你阿荼的时候,我才会有那样激烈的反应。
说实话,十三。
如果你真的是她就算我们之间已经有了情分,我也绝对不会留下你,让你有机会伤害爷的。”
我很感激他的坦诚,也喜欢和这样的人接触,不累。
蹄莫对我不错,虽然他总是嘻嘻哈哈没什么正事的样子,但凡他对我有一点防备都不会跟我说这些。
他一直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谁,要做什么,无论是曾经的阿荼还是现在的我有多少情谊在,他心里的首位永远是那个男人。
“后来呢?她死了吗?”
“那日她走了,没过多久便接到了她的死讯。
我还记得她喜欢穿红色的战衣外面披着金甲,头发总是高高的束起,英姿飒爽一点也不扭捏。
她功勋赫赫,曾无数次征战黄沙之地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女战神!
以她打过无数胜仗的能力,竟然会死的那么惨,太可惜了!
之后便没人敢在爷面前提起阿荼这个名字,她是灵狐,胡家战将里最威猛的姑娘,也有一双银色的眼睛。
你除了眼睛以外没有任何地方和她相像,我承认你很漂亮,阿荼也很漂亮,可你们俩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
阿荼是那种热情如火的性子,而你寒冷如冰。
她心系众生,而你...
算了,不管爷怎么想,我宁愿相信你不是她。而那日恶蛟之所以那样叫你,只不过是在迷惑你罢了!”
我心里一点点缩紧甚至觉得有些窒息,阿荼喜欢扎着头发...难怪肆叔会说我散着头发难看。
她能征战杀场,而我只是弱鸡一只,所以肆叔要蹄莫对我魔鬼式训练...
她心系众生,而我却是个无明,冰冷又自私...还真是不一样。
蹄莫并不知道我做过的那些梦,也不知道胡九殷曾对我说的话,他说整个胡家就是我的靠山!而且他对我要和肆叔离开的举动是持有反对意见的。
我和肆叔在一起的五年里,他基本没有出现过...马不停蹄的在外面为我招兵买马,他说五路人马六路兵,少一个都不行,只有四梁八柱稳了大堂才能支起来。
毕竟,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又平凡的人,除了他们帮我我没有任何特殊的能力。
如果肆叔和阿荼有那么多爱恨纠葛,那昨晚的梦又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说一定要让她回来,他也是爱她的对吗?
“我不是她,至少现在不是。”我心里有些介意的回道。
蹄莫哈哈笑了声,将酒壶拧上道:“爷这会儿应该起来了,我们回去吧!”
我们俩从房檐上跳落,我满身的臭汗回房间洗了个澡,见到床上有田嫂为我特意准备的新衣物,我故意没有将头发吹干披散着出门。
我的房间离肆叔的书房很近,一出门看到赶来的温良辰,我立刻转身要走,因为我脸上没有贴疤痕...
谁知他还是一眼认出了我,急促的说道:“十三...十三你等等!”
他将我堵在房间门口,额前头发的水珠滴答滴答落在胸襟前的衣服上晕湿一片,我尽量低头不敢看他。
他语气中带着兴奋的问道:“还真是你?!”
我没说话,双手紧紧握在身体两侧。
他微微俯下身子仔仔细细的看着我的脸,“原来你长这样...为什么要贴疤?难道是因为这张好看的脸,怕被人骚扰?”
我知道他是在故意缓解我心里的慌张,以玩笑的口吻想让我尽量放松下来。
“十三,你原本的样貌真好看。”他说。
我干笑了下,生硬的回道:“谢谢。”
这时一道冷冰冰的声音打断了我们之间的谈话,“你们在干什么?”
此时温辰良离我特别近,而且他比我高出许多又微微俯身,从后面看我们俩好像在干什么坏事一样!
我像个被抓包的小孩一样心里发虚,穿过温辰良的身影见肆叔正在系袖口的袖子,他的衣服还是昨天那件黑色烫金衬衫,这么早从书房出来难道他一夜没睡?
想到刚刚和蹄莫的谈话,我心里升起了一股莫名的烦躁,我猜那种感觉叫嫉妒。
肆叔幽深的眸子轻飘飘的投向我的脸上,昨日刚提醒我要注意些别被人发现,今天我就这副模样示人。
我以为他会发怒,没想到他却问我,“昨晚睡得好吗?”
我一脸茫然的点了点头。
他继续道:“田嫂做了你爱吃的菜,你去餐厅等我,我忙完了过去陪你。”
我:“???”
我和田嫂只不过两面之缘,她会知道我爱吃什么?
他忙完了过去...陪我?
肆叔今天是喝错药了吧?
我带着满脑子问号离开,身后那两道灼热的目光一直盯着我到楼梯拐角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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