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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餐厅一瞧,桌上的菜肴还真是我平时爱吃的那些。
田嫂站在一旁搓着手焦虑的问道:“口味还合适吗?肆爷说您爱吃素菜,我觉得你太瘦了,应该好好补补。”
“好吃,田嫂,谢谢。”
田嫂这才有了笑模样,她摆了摆手,道:“爱吃就好,您先吃,有事再叫我我去厨房。”
我如同嚼蜡一般吃着桌上的食材,脑子里一遍一遍的闪现蹄莫所说的话,阿荼似乎对他们每个人来说好像都很重要的样子...
蹄莫想起她是崇拜的目光,无论无何怎么也遮盖不住。
还有昨晚的梦,那真的是梦吗?还是肆叔的的确确来到过我的房间,悄悄的说‘阿荼我一定让你回来...’
有些东西无法细琢磨,它就如一颗毒药一般种在心间,然后用嫉妒和愤恨的肥料去浇灌,最终长成千千结,无解。
“碗里的饭都要被你搅动成粥了。”
我随着声音抬起头,见肆叔已经换了套崭新的衣服出现在身侧,我尴尬的放下筷子回道:“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他狭长的眸子微微流转,扫了眼桌上并没怎么动过的菜肴问道:“不合胃口?”
“不是,很好吃,我不怎么饿。”
他听后拉开椅子在主位落座,让田嫂重新的帮我打了碗饭过来,“再陪我吃一些。”
我们两个人几乎无言,他细细的咀嚼着食物,眼神里盛满了心事。
这种感觉使人感到压抑,压迫感极强,我忍不住开口找话题问道:“肆叔,温良辰他也是您的人吗?”
“嗯。”他漫不经心的回道。
“编号多少?”
他夹菜的手一顿眸光清冷的看向我,“你感兴趣?”
“不是,我就是想多了解一些内部的事情。”
“八。”
“哦,怪不得。”
他挑了下眉,“什么怪不得?”
“我昨天去他家办事,见祝森垚和祝苒苒都有意想让他帮祝家一把,可看他的意思应该不会插手。本来是一块肥美的蛋糕,若是普通的商人怎么可能不动心呢?”
肆叔了解般的点了下头,放下筷子双手拄在桌间,似笑非笑的问道:“现在祝七公已经被架空了,祝家的子孙开始惦记矿脉里面的东西,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心里一紧,按照爷爷在家里的地位祝家人怎么敢架空他?
不过也不难想象其中原委,他年岁大了很多事情有心无力,而且...祝家就是白鹭峰的风向标,镇里的人都指着祝家才能得以存活,他不能看着那些无辜的人受牵连。
可肆叔会这样问,是在试探我吗?
我斟酌了一下对上他凝视的眼,理性的回道:“祝家和我已经没有关系了,不过您若是问我该怎么办的话,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说来听听。”他抱着手臂整个人向后靠去,气场强大到连跟他对视都会觉得莫名心虚。
“我觉得三叔应该可以扭转这个局面,他虽然看着是个贪财好色的人,但他有他自己很独特的优点。”
肆叔轻笑了下,眼角讥讽的意味十足,“你三叔?”
“嗯。他爱财是爱财,但我觉得他的目光并非那么短浅的人,而且他在白鹭峰的人缘也不错,也许他能从中作梗搅乱现在的局势。”
我说完很久他都没有再出声,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的回答挺让我意外,长大了。”
我:“...”他是在夸我么?
他总是爱用长辈的语气和我说话,让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朋友。
有时我经常会出现一种错觉,我和他在一起的那几年就是一场华美的梦。
那时候的他少了几分威严多了些随性,教我东西的时候也比现在温柔许多,那里真的就是一个结界,只要走出来他会立刻变成另外一个人。
司南。
别人都这么叫他。
一个可以受万人敬仰的肆爷、司先生...高高在上,不怒自威,尊贵无比。
可能我再也看不到他温柔且坚定的告诉我,若是在外面惹事了就回来,这里就是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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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进去!哎呀!我有事找十三!”
外面一片吵吵闹闹,我听到墨花的声音后连忙起身,见蹄莫一边拦着她,墨花一边大步向里面冲。
能看出蹄莫并不是真心实意的要阻拦她,不然以蹄莫的身手早把她擒住五花大绑捆起来了!
之所以要假模假样的阻拦,可能是怕肆叔怪罪吧!
墨花走近后原本扯着嗓子叫喊的模样一下子噎住了,眼神无措的看向我,随后心虚的说道:“肆、司先生,我那个...我来找十三,急事。”
肆叔并没有怪罪的意思,点头道:“说吧!”
“哦。”
墨花有些恐惧的双手交叉放于身前,磕磕巴巴的对我说道:“家里来人了,很严重。”
“我们现在回去。”说完,我起身对肆叔告别道:“您慢用,我走了。”
肆叔摩挲着手上的紫色扳指,想了一下回道:“你负责去找下你三叔,事不过三,你明白我的意思。”
“好,我知道了。”
肆叔这是在做最后的警告,如果祝家脱离他的控制,那它当年如何风光,日后就会如何落败!
从那里离开后,墨花打着哆嗦道:“肆爷也太吓人了,我感觉自己刚刚见到了活的阎王爷!”
...
他可不就是阎王爷么?
“家里那边什么情况?”我问。
墨花这才想到自己的来意,解释道:“那男人好像被啥东西咬了一口,现在整个人精神紊乱无法自控被人捆来的!”
“咬了?”
墨花点了点头,“啊!那牙印很吓人,不然我还心思让他去看看兽医,是不是得了狂犬病了!”
等我们回到狐仙堂看到本人后,我才明白墨花为何会留下他...
面前的男人被捆绑在椅子上,眼白处猩红的可怕,脖颈上青筋一道一道的鼓起,在肌肤下有些发黑。
他呲着嘴朝我们哈气,谁要是敢靠近他,他就会扑上去把人咬死的架势。
椅子不远处站着几个人,为首的妇人好像是他的妻子,手指包着白色的纱布,黑色的血液晕染出来,看着就不大正常的样子。
她泪眼婆娑焦急的上前一步,说道:“师傅,您快看看他...这是怎么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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