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母一下子急了,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辞辞,对不起,我没考虑到这个,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轻生了,
哪怕余生都要在忏悔中度过,我也苟延残喘的活着,绝不再给你添乱了。”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拽苏千辞的胳膊。
苏千辞没躲,被她抓住了那只受伤的手臂,疼得当场痛呼了一声。
三爷脸色一变,下意识想要上前阻止,被苏千辞用眼神给拦住了。
苏母也察觉到不对劲,意识回笼,猛地反应过来,连忙松了她的手臂。
“辞辞,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一时情急,忘记你的胳膊受了伤。”
苏千辞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冷幽幽地道:“既然你没什么大碍了,那我先走一步,
你们的遭遇值得同情,但如果我是你们,我会拒绝所有人的怜悯,活出自己的态度。”
说完,她转身准备离开。
苏母连忙问:“咱们以后还有希望做母女么?”
苏千辞迈开了步子,边走边道:“咱们本身就是亲生母女不是么?
未来有一天,或许我会放下芥蒂,就看你们能不能熬得过这漫长的岁月。”
她的话音一落,身后响起了呜呜的哭泣声,压抑又疼痛。
苏千辞没有回头,任由着三爷重新将她打横抱起。
“三爷,你会不会觉得我不孝?”
“不会,人都是相对的,他们磨平了你对亲情的渴望与依赖,落得如此下场,咎由自取,
你如果没头没脑的原谅他们了,我反而觉得你没骨气,太软弱,就像……圣母婊那样。”
苏千辞‘噗嗤’一笑。
她终于找到一个知她懂她的人了,真好。
她的世界,应该不会再有黑暗,于这个男人的怀里撒娇,岁月静好。
…
安家公馆。
客厅内。
安娜拉着安夫人的手,急声问:“妈咪,进展如何?傅家那老太婆有没有同意联姻之事?”
安夫人接过佣人递来的茶,轻抿了两口后,优雅一笑道:“你是安家的嫡女,无数世家踏破了门槛想要娶你,
他傅氏再能耐,也需要当家主母,放眼整个帝都,也只有你具备这样的条件与资格,老太太为何不同意?”
安娜脸上露出一抹惊喜之色,“母亲的意思是已经搞定了?”
“嗯,老太太十分赞同这门婚事,接下来就看你能不能拿下傅三爷了。”
安娜脸上露出了一抹自信的笑容,只要苏千辞不从中捣乱,她早晚有一天能拿下北遇的。
他们本来就有感情基础不是么。
“妈咪,帮我个忙,动用安家的势力,让苏千辞在监狱里多关几个月,给我争取一点时间。”
“没问题,那女人已经入了狱,就别想再出来了,我听说她抄袭了梦烟大师的作品,
人家师侄已经向法院提起了诉讼,咱们好好运作一下,让她因为这个多判几年。”
安夫人说的,正是安娜所想的。
“多谢妈咪,等我成为傅家的当家主母后,我给您收集全世界有名的古董的报答您。”
安家虽然是帝都第一权贵,但资金并不雄厚,他们又不能搞贪污,所以日子紧巴巴地过着。
别看安夫人缠绵光鲜,背地里却是省吃俭用,与那些豪门阔太没得比。
“好好好,傅家的财富,够买一个国家了,我盼着你早点嫁过去,总揽经济大权,让母亲也沾沾光,好好挥霍挥霍。”
“嗯,那就请母亲联系一下法院,让他们加快审理苏千辞抄袭梦烟大师的案子吧,她一旦因为这个被判刑,我们就不用担心她再出来勾引三爷了。”
“嗯,我等会就去打电话。”
…
郊区。
某公寓。
薛澜蹑手蹑脚地走进明朗的房间,悄悄推开了房门。
里面空无一人,因为明朗正在阳台上发呆。
她偷溜进明朗的房间后,开始在里面翻找起来。
她不知道的是,她前脚刚进来,明朗后脚就到了门口。
房门裂开一条缝,有一双冰冷嗜血的目光正静静地凝视着她,就好像野兽盯住猎物一般。
他的眸子里,有狂风骤雨在流转。
那是深而浓的戾气。
‘叮’的一声。
保险柜的锁被撬开了,薛澜小心翼翼地打开柜门,在里面摸索了一番之后,取出了一个锦盒。
盒子里装作一个器皿,全密封的,透过透明的玻璃,她似乎看到了……
‘啊’
她下意识想要惊呼,死死咬着牙关,才堪堪将冲出口的尖叫给憋了回去。
天!
这器皿里是什么?
一个成型的胎儿,虽然只有巴掌大一点,但已经看得清四肢跟五官了。
诡异恐怖的是,这,这胎儿全身上下发青发紫,看着别提多渗人了。
这,这,这胎儿究竟是从哪儿来的?
为何会在明家少爷的保险柜里?
脑海里不经意冒出那个少年曾无意间表露出来的嗜血眼神,她只觉全身发寒,从头凉到了脚。
他自闭症是伪装的,他也没有沟通障碍,他只是穿上了一层不属于他的皮。
如果把那层皮扒下来,世人一定会看到一张狰狞可怖的脸,一颗扭曲变态的心。
“我瞒了十余年的秘密,没想到被你给发现了。”
耳边传来一道幽冷阴鸷的声音,犹如十八层地狱里爬上来的厉鬼一般。
薛澜只觉头皮一阵发麻,身体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看着手里那诡异的标本,感受着身后袭来的阵阵阴风,她有种身在无边地狱的错觉。
明明是白天,明明是夏季,她却遍体生寒,冰冷刺骨。
后劲传来一阵刺痛,下一秒,她整个人失去了行动能力,瘫软在了地上。
入目处,是一张冰冷无温的俊脸,退去了以往的胆怯与谨慎,变得狰狞又可怖。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你,我想不通你为何要伪装成这样欺骗你姐姐,你到底图什么?”
明朗步步紧逼,目光落在她手里紧握着的锦盒上,冷幽幽地道:“知道这里面的孩子是谁的么?我姐的。”
薛澜的瞳孔剧烈收缩着,满是不敢置信。
这何止是变态,简直他妈是魔鬼,十八层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她今日怕是难逃一死了。
因为她从他眼里看到了杀意。
“为,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