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做梦似的。
不对,做梦都没有这么离谱的。
墓门外是道绝壁,延伸出去的石台都透着股熟悉的味道,这不就是我跟二狗子玩命逃生的地方吗?做个墓门,开门后是绝壁,扬山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堪称天秀。
如果这遭遇不放在我身上会更美好。
关于修墓的奇思妙想,我又学到了不少东西,唯独不确定做此布局的是怎么确定墓中风水的。
“赵秀你确定你没找错地方?”
不能只有我一个人怀疑人生,我立刻将火烧到赵秀的身上。
“按着地图找的怎么可能有错?收起你怀疑的眼神,不是那份三无简易地图,现在这幅是张家村族长给的,是扬山君墓的修建图,都不知道隔了多少年,实物与地图不符是可以理解的。”将简易地图给扔了,赵秀重新拿出份地图来。
这份地图看着更靠谱,料子偏黄,像是丝绢,算古董。
正想凑过去看看,就被二狗子挤到一边,火把往面前身后左右来回扫,争取不放过任何一个死角,我顺着他的视线惊骇发现,蛇群有新动静了。
刚刚还对明火有几分顾忌,现在全都往石台上挤,前仆后继的,像是受到什么召唤,蛇群连明火都顾不上怕。我瞧见只笨蛇为了抢先,硬生生被火把在背上烧了下,这可是尸油蛇,浑身上下都浸透了尸油,尸油来路再不正也是油,油遇明火会燃烧,唰地一下,蛇群猛地变火海。
火海涌下石台,照亮整个绝壁。
这种流火盛况有可能一辈子都遇不到一次,我们四个小心翼翼地挤在石台一角,伸长了脖子,连纠结到底哪错了的赵秀都不看地图。
在火光映照下,整个绝壁极为平整,像是一刀剁出来的,又在平整面上细细拖出挤到很宽的参差不齐的凹痕来,这凹痕很深,站下两个我都很宽松,凹痕的尽头是一片黑,也是蛇群的最终目的地。
一双黄绿色的巨型竖瞳在凹痕尽头睁开。
然后又缓缓闭上,像是被前仆后继的火蛇给伤到了。
这蛇要是能动弹,恐怕会有百丈高。
要知道龙是帝王的专属,只有身居高位才可以以五爪金龙为饰,皇子皇孙朝中大臣则以四爪蟒为饰,在墓穴中能否做精细了全看匠人的手艺,更有时候要赶工,粗心大意之下,四爪蟒与蛇便不会分得太细,渐渐的,蛇就有了小龙之称。
这么大的蛇,如果能亲眼看看,四舍五入也能当做见过龙。
想下去看看!
我突然冒出这疯狂的念头。
“等蛇群散了,赶紧找找机关,地图上显示有能下去的石阶,我们到下面去,刚刚开的的确是主墓室的机关,扬山君修墓时将墓室跟墓门分开放在两处,利用天险做防护,石台下面才是我们要找的墓室,在靠近墓门的两侧应该有开启下去的机关,开启机关后会出现条石阶。”
赵秀洋洋得意地说着新发现,连蛇群都不怕了,兴致勃勃地拉着狗剩找机关。
看赵秀很顺眼,他将我想说的都说了,不过我没参与找机关,因为二狗子看起来很不对劲。
“你似乎很不希望我们下去?”我压低了声音问。
“那底下不是什么好地方,记得我刚在墓门前说的蛇进棺吗?那只是离开张家村后最邪门的事,可受了高人指点回到张家村后邪门事并没有完全消失,张家村的人口减少不是不能生是不敢生,自那以后每个新生儿刚出生就长着一身新红柔软的蛇鳞,长牙后就会咬死母亲,生吃母亲的血肉,族长就亲眼看着儿子儿媳妇孙子是怎么没的,嘴里嚷嚷着报应就疯了。”
“你说正常人怎么可能长成那样,村里人看着也急了,请风水师不管用就想些邪门歪道,刚开始还有些用后来也不生效,直到我十五岁那年,村里来个修墓匠。”
提到修墓匠,二狗子多看了我两眼。
那修墓匠进了扬山君墓,呆了五天,带着一身伤回来,说是扬山君墓的主墓室出了问题,他想法子控制了情况,要彻底解决还不到时候,说了个时间以及找人的法子便飘然离去。
“如果是到此,我有法子保证你能顺利离开扬山君墓。”
“但我想下去看看。”
听二狗子说起那修墓匠的处理办法,很像是老爹,那这扬山君墓便是老爹来过的墓,我更有理由下墓去看看,想看看老爹到底在主墓室做了什么,更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墓能让老爹束手无策。
要知道,老爹在我眼里就是无所不能的,除了寿命这事。
望着我愣愣地走了两分钟神,二狗子咬牙出了声口哨,蛇群顿了顿直接分出条道,似乎将他当成了同类。新奇地看着同伴又展露了新本事,我跟着二狗子走,他带我走的不是赵秀说的石阶,是条新的墓道,就藏在墓门旁,有个凹槽,用刚从墓门上取下的腾蛇壁开启。
刚踏入墓道,我想起个重要的事情。
“赵秀说的石阶是不是我们刚刚跑的那条?”
“就是那条,中间有段路已经毁了,赵秀想走那条路必死无疑,你想喊他们一起就喊,会不会信就是他们的事情了。”二狗子抱着手,语气凉凉。
果然被说中了,赵秀不信我,非要去撞南墙。
最后做主的是狗剩,他将事精赵秀打晕扛着,谨慎地跟在后面,如果不往我腰间栓条绳子更好,真是脑子不灵光,想坑人也不能选在这时候,天知道下面的路还藏着多少风水局需要赵秀发挥作用。
二狗子没有骗人。
这的确是条直达下面的墓道,走着走着就感觉地面明显斜得厉害,还一踩一个脚印开始打滑,我在转弯时没踩稳差点摔墓墙上,腰间的绳子一紧,鼻子保住了,心里莫名羞愧,也许狗剩给我栓绳子是好意,就是感觉不大对劲。
“自己找地方歇会脚,接下来的路不好走。”
“前面有条地下河,水不深,最高能淹到大腿深处,就是养着些难缠的玩意,如果被迷惑了就只有一个下场,瞧见那具白骨没?”二狗子用火把点燃头顶的墓墙灯,灯照亮具白骨,白骨离我只差一个巴掌。
我默默朝二狗子竖起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