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地平复自己的情绪:“既然没有真药方,那你大可以直接告诉我。”
“直接告诉你?国师居然还知道‘直接告诉’种法子吗?”楚惜若瞪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国师倘若知道直说这种法子的话,那么当初直接来问我就是,又为何要受如此大的一个局呢?”
楚惜若这是明知顾问,她才不会相信国师要长生不老药的配方是为了皇上。
国师受了那么大个局来问自己要长生不老药的药方,自然是因为他有见不得光的理由,而这见不得光的理由就是想活得比皇帝还要长。
国师闻言也是气急,他自然明白楚惜若这是在讽刺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设了那么大个局,到头来还是闹到了皇上面前,最不想让皇上知道的事情还是没有瞒住。
他偷偷地看了李公公一眼,事情说得那么清楚,是个人都知道国师有私心了。
但是李公公却是面无表情站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恍若未闻,只要秦王妃和国师不要闹起来,那他就做到了应尽的职责。
在宫里做了那么久,身为皇上的心腹,李公公自然明白很多事情。不该想的不能去想,不该听的也不能去听。
现在站在这里实属无奈,因为不希望秦王妃和国师闹出太大的动静。而秦王妃和国师的对话显然是不希望自己听到的,那自己就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就行。
国师当然不会觉得李公公没有听到,没有想法,但是他不可能明着说出来自己是有私心的,是想要活得比皇帝还长:“我若是不设这个局,你会将药方交出来?”
“我说了我没有药方,你倘若不设这个局,直接来问,我自然会告诉你我并无药方,还至于闹到皇上这边来吗?”
“倘若不是这个局,我又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呢?”
“所以问题出在国师你这里,而不是我这里。”绕来绕去,楚惜若还是说出了结论。
显然在这偏厅里,气氛并不愉快。
另一边,皇统领众人挥退,只留下了秦王殿下。
二人在大殿内,皇上背对着秦王,秦王看着皇上,都没有开口,大殿内静默了半晌。
“秦王,时间过得可真快啊。”皇上先开口了,这一开口却是没头没脑地感慨时间过得很快。
“是,时光如流水,总是转瞬即逝的。”秦王并不太明白自己的父皇想说些什么,顺着皇上的话说了一句。
“时光如流水,你说的没错。”皇上点了点头,向前踱了几步,“一转眼你也已经有了家室。朕还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跟着太子玩耍。”
“是,皇兄一向待我亲厚,幼时我们一直玩得很好。”
“你们兄弟的关系小时候确实不错。”皇上又点了点头,“那现在关系如何了?”
这也算是明知故问了。太后知道太子的心病,皇上又何尝不知道呢?太子既然有此心病,自然不会全心全意地对待自己的兄弟,他们的兄弟关系自然也不会如幼时那般亲密了。
秦王见皇上背对着自己,皱了皱眉头:”现在皇兄对我也是照顾有加,先前我的腿受伤,皇兄还特地前来探访我,给我送来了上好的茶叶。”
慕怀琛回想起那次楚惜若坠崖的事情。太子虽然是来试探自己的,但是在皇上面前当然要说,太子是来探望自己的。
“呵,他倒是知道怎么做个好哥哥。”皇上似乎话中有话,秦王殿下垂眼帘,并没有回应。
“那你觉得他这个太子当的可称职?”这话却是问得有些直白了。
慕怀琛是秦王,又怎么可以去评价当今的太子殿下呢?
要说太子好,但是人无完人,身为太子又怎么可能完美呢?
他如果说了太子的不好,那么这又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觉得这个太子当得不好,自己这个秦王可以一试?
这个问题仿佛是个陷阱,横竖都要往里跳:“儿臣不敢妄议。”
“你何时也变得如此小心谨慎了?这里没有外人,就你我父子二人。你且说说,我不会怪罪你的。”
慕怀琛心想,虽然你不会怪罪我,但是我这随便说一句就能让你对我的看法大大改变,指不定日后要为自己惹来什么麻烦。
该如何回答呢?“皇兄作为太子,儿臣以为……”慕怀琛顿了一顿,“百姓对当今太子赞赏有加,皇兄又待人亲厚,处理事务也是很在行。”
慕怀琛还是没有发表自己的评价,只是说了一下表面上太子的优点,至于内地里面太子如何试探自己或是对付自己,这种事情还是不要放到皇上面前说了,免得自己有告状的嫌疑。兄弟之间的事情,兄弟之间解决就好了。
皇上听闻,笑了一声:“你倒是会夸人。”
慕怀琛也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样的心情,是赞同自己的说法,还是觉得自己的说法不好呢?
“儿臣所言只不过是事实罢了。”
“既然如此,那么今日你皇兄为国师说话,你可有什么看法?”
“皇兄他并非是为国师说话。”慕怀琛硬着头皮说。
“哦?何以见得?”
“皇兄说他是因为担心父皇太过于操劳而特地前来的。”
“你觉得他真是为了这样的原因来的?”
“这是皇兄亲口所言,儿臣自然是相信皇兄的。”
心里却在暗自腹诽,谁会相信太子突然过来是为了让皇上不要太操心,分明就是来保国师的,只是自己也没有必要将怀疑说的那么清楚,何况还是在皇上面前。兄弟互相猜忌,在皇帝眼中想来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