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二狗跟着也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情我可只告诉你一人,你可不要传出去啊。”
“嗯。我知道的,绝对不传出去,你放心吧。”
市井间的流言往往就是这么诞生的。
云记的掌柜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和伙计的一番话被有心人听在耳朵里面,就成了谣言的开端。
上京是个时髦的地界,连流言都是更新得那么快,先前人们还流传着太子和国师勾结,太子假装贤德得的故事。现在,故事却又换了一个话题。
……
皇宫里。
皇上坐在他的龙椅上,满脸的怒气,眼睛里面带着冷意,眉头皱得紧紧的。
殿下,一名侍卫单膝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抬头看皇帝。
“好他个安树总督!皇上恶狠狠地说,“干的事情可真是漂亮!”
“皇上还请息怒,气坏了龙体可不好啊。”李公公在一旁劝导,他听完了那侍卫带回来的民间传言,也是极为震惊,居然都在说朝廷征用发霉的米粮去赈灾。
这安树总督真是太不懂事了,如此败坏朝廷的名声,也难怪皇上会那么生气了。
“朕真是太仁慈了。”皇上咬着牙说,“居然会养出这样的人来!败坏我朝廷名声还不说,简直是不把灾民当人看了!”
“皇上息怒。”见到皇上如此生气,李公公和侍卫都吓了一套跳,连忙跪倒在地。
“你们起来,这件事情一定要给朕查清楚!”
“皇上,可是要查那安树总督?”
“就是他,给朕查清楚了,他究竟做了什么?南方赈灾一事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百姓口中的传言是否属实,全都给朕查清楚!”
“敢问皇上此事当由谁来统领?”
皇上沉默了半晌,本来这种事情应该交给太子,但是太子这些日子可真是太急躁了,先是大殿之上公然偏袒国师,后来又出现了谣言的事件。
正如秦王所言,这一件件一桩桩已经在皇帝的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是以皇上犹豫了一下,没有将此事交给太子去办:“李公公准备一下,朕要拟旨。”
“是,皇上,奴才这就给您磨墨。”
皇上在李公公的服侍下,拟完了两份圣旨,拿出玉玺在圣旨上分别盖了一个章:“好了李公公,你去秦王府宣旨吧。”
“秦王府?皇上您是想将此事交给秦王殿下来督办?”
“嗯,秦王休息了那么久,也该干干事情了。另外你派人快马加鞭,将另一份圣旨送到安树总督那边,让他三日内速来上京见朕!”
“是,老奴这就去办。”
……
安树总督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安树总督赈灾无方,至灾民流离失所,特命安树总督前来上京,说明缘由,钦此。”
传令的太监将圣旨念了一边,冷冷地说,“安树总督还请接旨吧。”
在他看来这安树总督已经没有了巴结的必要,也没有对他恭敬的需要了。
安树总督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没有在意传旨太监的态度。听到圣旨的那一刻,他的心凉了大半。
总督的职位很高,一般没有特殊情况是不会被召见入京的。
现在既然圣旨里面说明了自己赈灾无方,那皇上就是摆明了来找自己问罪了,特意召自己前去上京,很有可能是因为自己暗地里做的那些事情已经让皇上知晓了。
安树总督这下肠子都悔青了,他本来的确与太子有所联系,可是太子只是让他将向朝廷申请的银两虚报了一些,并没有让他做出苛扣粮食的事情,是他自己鬼迷了心窍,觉得捞到的油水还不够。
因此才特地又从另外的渠道采买了发了霉的粮食,混在好的粮食里,再将好的粮食低价卖了出去,以此赚取利益。
现在东窗事发,自己该如何是好?安树总督只觉得前途一片渺茫。
自己倘若去寻求太子的庇佑,怕是太子也不会帮自己了吧,甚至可能太子殿下也自身难保。
罢了罢了,事到如今,皇上很有可能已经给自己想好了罪名,自己也没有其他法子了。好好认罪,向皇上求情才是正道。
安树总督下定了决心,既然接了圣旨也没了其他办法,不如就去上上京一次,向皇上好好求情。
大不了免官罢职,自己这些年捞到的油水也够自己一大家子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可惜的是安树总督却是没有能等来去到上京的那一天。
“皇上,安树下面丰响郡的一位太守来报,说安树总督今日被发现自缢于房中,已经身亡。”
“你说什么?”
皇帝正在批阅奏折,听到此话,将蘸了朱砂的毛笔狠狠地摔在了笔搁上,红色的朱砂溅了一桌,仿佛鲜血一般,看得随侍在侧的李公公眼皮一跳。
“皇上,安树总督自缢而亡了!”跪在殿下的侍卫也是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