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嫁妆“被偷了”
“祖母,您身体不好,切忌生气。”南宫姝湘进屋,绕开地上茶杯碎渣,径直上前,一脸担忧道:“有什么事好商量,难不成您忘了上次太医嘱咐过的话?”
“哼!太医的话我自然记得,可惜,总有人不想我痛快!”扈老太太言辞尖刻,意有所指,尤其是看到南宫酒儿这个耗费了不知多少银两,却依旧只出不进的药罐子后,脸色更加难看,“谁让你们来的!”她想赶人,却因为南宫姝湘在场,这才忍住。因为没有理由赶了南宫酒儿,却不赶走南宫姝湘。
而此时,凌思君则被其气得忍不住要开口,却被南宫毅拦住,对方朝她轻轻摇了摇头。
凌思君用力一跺脚,终是没有说话,只是冲着南宫酒儿快速招了招手。
扈老太太见此却反倒的得寸进尺,讥讽道:“不过低贱商贾之女,平日也不照照镜子,还真以为自己是大家千金?若非公中急需,当我稀罕你那些嫁妆?”
“你怎能这样说我母亲!”一旁站着的南宫驰早已忍不住,怒声道。
“你什么你!怎么这么没规矩!老二,你就是这样教导儿子的!”扈老太太有张三角眼,此时眼角倒立,泄露着精光与算计,却是忘了自己三儿子也正在行商贾之事。见南宫驰被南宫毅瞪了一眼,一脸涨红竭力忍着,她这才冲着凌思君道:“再者,我已说明,前几日家中遭了贼,你那些嫁妆早就被人偷了,报官时你还在跟前,难道这还有假!”
“老夫人,思君刚才不过是随口问了一句,您莫要生气。”南宫毅心疼媳妇,但扈老太太毕竟是亲娘。大夏国最重孝道,思君自可逞一时口舌之快,但若不孝的名声被人传出去,只会对她造成不好影响。
南宫酒儿冷眼看着眼前这些人,大伯南宫涛,大伯母贺氏,其小儿子南宫耀,小叔南宫博,婶娘张氏,眼前这些人都是南宫家嫡系,至于南宫涛与南宫博的妾室们,则是没有资格参加今日议事的。
前世,她因病并未来此,却不想,原来母亲竟然遭受了这般侮辱。
南宫酒儿暗暗咬牙,听着扈老太太一口一个嫁妆充公,嫁妆被偷,心中冷笑不止。嫁妆充公不假,但急需却是骗人的。母亲多半的嫁妆都被扈老太太用来帮着南宫涛打点仕途,壮大南宫博的生意。剩下那些,真正用到家里的,少之又少。至于“被偷”,呵,不过想要是偷梁换柱,将母亲最后那点嫁妆占为己有罢了。
父母忠厚,且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嫁妆依旧在,不得不放弃跟他们计较。但她南宫酒儿不会,她知道那些嫁妆被扈老太太藏了起来,所以,哪怕那嫁妆只剩下一个铜板,她南宫酒儿也绝不会再便宜了这群忘恩负义的蠹虫。
“哼,这种儿媳,真当我稀罕吗!”扈老太太毫不顾忌眼前晚辈在场,丁点面子都不给凌思君,顿了顿,她接着道:“分家之事就这么定了,老二你没有妾室,不似你大哥和三弟,人丁众多,这院子本就不大,他们两个分分尚且不够。你们不过四口,家中别院也就城南那一座了,分给你们就是了。”
“城南院子年久失修,多年不住人,老鼠蟑螂遍地,哪里是人住的地方!你这分明就是偏心!”南宫驰一听当即跳了起来,一脸愤恨地等着扈老太太。这老太太偏心,竟然偏得这么没谱!
南宫毅急忙制止他再要说下去:“驰儿!住口!不可无理!”
即便心中亦是老太太做法万般不忿,但南宫毅却又不得不强忍着。
南宫酒儿看着父亲如此,心中不免叹息。大概,扈老太太等人就是看中了父亲仁义,所以,方才做事那般肆无忌惮吧。
可这“仁义”回头再看来,南宫酒儿忽然觉得,竟是那么可笑。
所谓仁义,你若不仁,何让我对你有义!
“可父亲……”南宫驰还想说什么,南宫毅却摇了摇头,他看了眼妻子,又看了眼一双儿女,片刻后,方才狠下心,放下面子道:“老夫人,城南别院我们会去,只是,酒儿的药不能停,所以这用度……能否再拨一些出来?”
“哼!”扈老太太用力冷哼一声,一双三角眼极为嫌弃地斜过南宫酒儿,语气刻薄道:“家中中馈你们是知道的,现如今,能维持眼前如此多亏了你大哥俸禄,还有你三弟挣来的钱,却也只是面上虚华,家里能剩多少银子?老二,难不成你非要看着你大哥和三弟为了这丫头,搭上两家子的命?”
“老夫人我不是……”这话未免诛心,南宫毅本就已经心塞不已,此刻被如此指责更是难堪。
而此时,一直未说话的南宫涛终于慢慢开口道:“老夫人,要不然,那银子便多拨给二弟一些,酒儿的药的确不能停,我们紧紧是没关系的。另外,我们搬去别院,也不是不可以。”
“大哥……”南宫毅脸上现出感激之色。
南宫酒儿却盯着南宫涛内心一声冷笑,相比较父亲的一脸刚毅,这南宫涛看上去却是更加儒雅,但此时,父亲是不会知晓,就是这张看似儒雅温和的外表下,藏于其中的,是何等的心思毒辣。
“那怎么行!难道你要我跟着你住那小院子?”扈老太太第一个不同意。
一旁,南宫博看了南宫涛一眼,随即开口道:“老夫人,要不您跟着我?”其眸底透着精明。
“不成!”扈老太太甚至都没考虑一下,便直接否决了这个提议。
“这,可……”南宫涛一脸为难地看向南宫毅。
“老夫人,酒儿身子娇弱,您……”南宫姝湘此时也跟着附和,却被扈老太太瞪了一眼,“行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不过是分个家,哪整出那么事来!”说着,扈老太太便欲起身离开。而所有的一切,就好像完全是扈老太太一手促成,其他人只当是被迫接受。
南宫酒儿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眸光凝聚,在扈老太太即将转身之际,忽然间开口道:“母亲,刚才祖母说您嫁妆被人偷了,我想这件事可能是真的。”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南宫酒儿手中忽然多了一个银元宝,略显苍白的小脸上尽是一派天真,“这银元宝是昨儿薄荷出去采买时偶然遇上的,因为这银元宝底下铸着一个‘思’字,薄荷觉得奇怪便换了回来。现在看来,这银元宝,是不是就是母亲之前的嫁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