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清楚,漫姐这个时候让我换扑克,一定是大有乾坤。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白鬼忽然摆摆手不耐烦的骂道:“妈的,这个时候换什么牌?”
小白脸也紧跟着附和道:“就是,已经洗牌了,老子运气刚好,下一把再换!”
漫姐噗嗤一笑:“这不就是看你运气好起来,想挫挫你的手气吗?”
白姐也适时跟着说道:“就是,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更要换牌了。”
小白脸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一脸吃瘪的表情。
他看了看白鬼,明显有些为难。
可白鬼这个时候更是不敢说话,本来在赌局中,换扑克是每个赌客的自由,而且这把不该他发牌,要是这个时候站出来再多说什么,未免显得心里有鬼。
小白脸正在犹豫,可我已经走上前,示意让他把扑克给我。
我这做法虽然有些招人恨,我也本没有必要这么帮漫姐,况且我心里本来就很不爽这个女人。
可是和白鬼比起来,漫姐在我心里就好太多了。
上次在云南,我差点就死在了七鬼山上,要不是我特、么机灵躲在殡仪馆里,刘美丽又及时出现,恐怕我已经和那个司机王哥一样的下场,被丢进焚尸炉里了。
所以,看到白鬼吃瘪,我的心里就说不出来的爽,我恨不得漫姐把那家伙的裤衩都给赢过来。
小白脸有些不情愿,可还是把扑克牌递给了我。
我接过扑克牌,然后走向旁边的花臂男,花臂男已经从身上又拿了一副扑克牌出来。
刚才花臂男就一直站在旁边,可他隔得很远,也一直在玩手机,根本没有关注赌局,要不是听到我们要换牌,估计花臂男都不会抬头。
看样子,这赌场的老板应该是专门打过了招呼,花臂男才会刻意远离这场赌局,这或许也是赌局上连一个荷官都没有出现的原因。
我接过花臂男手里的牌,可就在我准备丢弃那副旧扑克的时候,却忽然发现旧扑克有些不对劲。
这些扑克牌的背面,有一些很细小的摩擦,好像是被人用指甲盖按压出来的,除了摩擦破碎,几张扑克还有些微微拱起。
挂花!
我第一反应就想起了米姐跟我说过的挂花,这些摩擦其实很小,都可以忽略不计,可我却还是敏感的发现了。
我看到大部分牌上都或多或少的有标记,有的我不确定是记号还是本来的褶皱,还有的一点动过的痕迹都没有。
我只听说过挂花,但没有实际运用过挂花。
但刚才漫姐忽然让我换牌,应该和这些挂花有很大的关系。
或许是小白脸和白鬼在牌局之中,已经通过挂花做好了记号,这一把他们很有可能就准备做局了。
我本以为,刚才的半个多小时,他们几个人都是在互相试探,可没想到在不知不觉之间,这场赌局早就暗流涌动,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
漫姐应该也是发现了挂花这一点,所以才会提出换牌。
白鬼也正是因为辛辛苦苦做好的标记还没来得及施展,就被漫姐给毁了,所以刚才脸色才会这么臭。
不过,漫姐这做法未免有些太不留余地了:她即使是发现了白鬼和小白脸的意图,大不了直接弃牌就是了,稳一手再提出换牌的要求,也不至于弄得这副僵局。
我也是后来听陈大叔提起,才知道我这个想法有多么愚蠢。
陈大叔让我永远记住一个道理:在赌局上,对别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任何时候,都要让自己占据绝对的主动权。
我不动声色的将旧扑克交给花臂男,然后将没有打开的新扑克递给小白脸。
小白脸接过扑克的时候,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可我并没有在意。
他将新扑克打开,然后递给白姐和漫姐检查。
两人都没有仔细检查,交还给了小白脸。
这一次,小白脸咬咬牙,手上的动作忽然快了起来。
我看到小白脸交叉叠洗的时候,和他之前洗牌的方式都不一样。而且,他洗牌的时候,手上有明显用力过度的动作。
虽然没有过分遮掩,可手上暴起的青筋就已经说明他不是简单的洗洗牌这么简单。
小白脸洗牌,白鬼抬牌的时候,手里还拿着刚才点烟的打火机。
可就在他要抬牌的时候,手里的打火机却意外滑落到了赌桌上。
他抬完牌,伸手去捡打火机。
这个“意外”的动作看起来,却实在有些太刻意了。
不过,小白脸倒是没有明显动牌的举动,他已经开始发牌。
我本以为,这一把小白脸会有大举动,可他发完牌以后,白姐和漫姐都闷了一万,白鬼居然也只闷了一万,并没有选择加注。
接着,小白脸更是直接都没有闷牌,直接提牌看了一眼,选择了弃牌。
难道是我想多了?
小白脸弃牌之后,白姐和漫姐又闷了一万,白鬼也继续跟了一万。
三个人就这样一人一万,都不看牌,而且又闷了好几圈。
这操作,我倒是有些看不懂了。
按道理来说,白鬼和小白脸动了牌,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做一个局,一个看牌,一个闷牌,然后狠狠的杀漫姐和白姐一把。
但小白脸直接弃牌,白鬼也这么沉得住气,一直没有加注。
再看漫姐和白姐,这两个人也是很奇怪,小白脸洗牌,白鬼抬牌都不正常,她们没有摸牌已经是劣势了,跟了这么几圈,却还不看牌。
这一把,是赌局开始以来跟得最久的一把。
转眼,三个人已经跟了四五圈了。
“既然没人加注,我是赢家,我来涨个水吧!”
轮到漫姐的时候,她忽然对我比了一个“3”的手势,示意我闷三万。
我随即扔了三万下去,白鬼旋即一笑:“有意思,我这把就陪你们玩玩儿!”
白鬼说着,也跟了三万。
而白姐,紧跟着也是三万。
三个人就这样,又走了四五圈。
我发现,白鬼这家伙是以不变应万变。他手上的筹码虽然不多,但闷几手还是绰绰有余的,白姐和漫姐不选择看牌,他也一动不动。
这样一来,这把赌局瞬间变得有意思起来,我很想看看,谁才会是最后的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