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轮赌局开始,陈大叔的脸上有所放松。
尽管手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差,可陈大叔没有一句抱怨。
甚至越往后,我感觉陈大叔更加放松,似乎并不在乎输赢的样子。
其实在我的心里,我肯定是希望陈大叔和漫姐有所动作,毕竟陈大叔来这里的目的首先就是赢钱,否则压根就没有后续和山爷抗衡的筹码。
所以要说真的不在乎输赢那肯定是不可能的,至少在我看来,陈大叔不过是故作轻松罢了。
陈大叔手里的烟一支接一支,漫姐坐在一边默默地看着自己的牌,两个人依旧是没有焦急。
可这个时候,我忽然发现一个问题:有一个人一直盯着陈大叔和漫姐的方向!
这个人正是米姐!
米姐坐在陈大叔正对面的位置,她的目光没盯着旁边的周老板和李老板,也没有注意手气正好的袁四海和辉哥,反而是一直在盯着对面的陈大叔。
一般在赌局上,大多数的目光都会落在赢家身上,因为只有赢家才会让人眼红。
可米姐的目光从赌局一开始的时候就时不时落在陈大叔身上。
一开始我以为只是错觉,可一连和她的目光撞上了几次,我几乎可以确定不是我想多了。
我不知道陈大叔和漫姐是不是也注意到了米姐,所以他们才迟迟没有动作。
现在我有一个很担心的问题,这个问题在我第一次上山看到陈大叔和米姐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那就是他们是敌是友!
按照表面的情况看,陈大叔的背后代表的是柏县冯三爷的清平赌场,米姐的背后我不清楚,大概率可能是白姐的场子,这么说来,他们代表的应该是两个互不相识的赌场。
我最担心的就是米姐和袁四海他们会不会也是一伙的?我在想,昨天皮哥输钱是不是只是故意做做样子,实际上他们和袁四海也早就暗中勾结好了。
在赌局上其实也经常会有一个人明着输钱,另一个人暗中赢钱,但实际上两人是一伙的这种情况发生,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暗中给别人下钩子。
此时,我就更怀疑心中的这个猜测。
因为米姐放着旁边手气正旺的辉哥和袁四海不盯,偏偏就逮着陈大叔不放,最大的可能就是她们是一伙的,压根就不在意袁四海有没有出千。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就真的糟糕了,这也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陈大叔的处境一定会变得更加艰难。
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昨天没有去找米姐问个清楚。
我只但愿是我想多了。
实际上,要是米姐背后势力代表的是白姐,她和袁四海合作的可能并不大,至少不可能和白鬼走到一起!
我在心中暗暗打定主意,今天的赌局结束后,我一定马上去找米姐问个清楚。
赌局进行得很快,周老板的庄很快就结束了。
“第四轮,长乐坊庄!”
长乐坊?
听到这个名字,我微微一愣。
这一把应该是轮到米姐的庄了,可这个长乐坊我似乎是从来没有听过,难道是白姐的其中一个赌场?
我这么想着,美女荷官已经开始发牌了。
可就在米姐这一把庄开始的时候,我忽然看到她旁边的李明江忽然动了!
李明江朝着米姐的方向,两人虽然没有眼神的交流,可却有一个很明显的身体接触。
此时,米姐身边的美女荷官还在躬身发牌,而米姐和李明江的这个角度正是恰到好处。
虽然两人的动作幅度很小,这个极小的身体接触也就是在一瞬间,但这绝对是一个标准的二鬼抬轿的动作。
我对这种出千的方式十分敏感,观察的也是极为仔细,但说实话,他们刚才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我不敢肯定。
我注意到,这一把米姐的明牌是一张7和一张J,李明江的明牌是一张7和一张10,也就是说他们的明牌同样都是17点,而且两人各自只要了一张牌。
这一把是米姐的庄,也就是说他们谁的暗牌大,谁就有赢面,当然前提是不能超过二十一点。
很快,美女荷官发牌完毕,我仔细盯着米姐和李明江的牌面。
只见米姐淡淡一笑,翻出了一张4,而李明江手里则是一张娃娃牌,直接弃牌了。
看到米姐直接翻出一个二十一点的牌面,我更加肯定刚才自己没有看错。
这张四点是能够直接改变整把牌的牌面,拿到二十一点,这把牌米姐直接通杀了。可她要真是和李明江换了牌,她手里就应该是李明江扔出去的娃娃牌。
“妈的,今天的庄家很红火啊,上来就是个二十一点!”
这时,白鬼忽然在旁边不悦的说了一句,然后将自己面前的扑克扔到了牌堆里。
这一把白鬼拿了个二十点,是在场除了米姐之外最大的牌,可偏偏却被米姐一个二十一点给杀死了,所以他一脸不爽。
米姐淡淡一笑,扭头说:“鬼哥,这么生气干嘛?我这不也是霉了半个多小时了刚赢一把吗?”
米姐说话的时候,狠厉的看了白鬼一眼,颇有些针锋相对的意思。
但白鬼并没有看她,也没有答话,埋着头在山爷的面前拿了跟雪茄。
光是这个举动,我觉得米姐和白鬼的反应都不正常。
虽说白鬼和米姐一样,两个人都是输家,偶尔拌两句嘴也无可厚非,可偏偏米姐第一把拿到好牌白鬼就开始发牢骚,米姐无论是从言语还是脸色上都没有占下风,未免有些过激了。
一把牌而已,这些老江湖不至于就这么挂在脸上。
我更加有理由怀疑他们是装的。
“白鬼兄弟,别着急,总是要轮到你的庄的,这赌局刚开始没多久,输赢都还不一定,再说了,今天不才第一天吗?”
这时,山爷忽然拍了拍白鬼的肩膀,似乎是在劝白鬼消消火气。
白鬼轻轻一笑说:“山爷误会了,我怎么可能会在乎这点钱呢?我就是大老远从云南来,总感觉这赌注是不是小了些,都不够我路费的!”
白鬼吸了一口烟,又是冷嗤一声。他朝着身边这些老板望了望,颇有些挑衅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