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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中天中华经典故事 求职的故事 做人要有底线

作者:佚名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1-12-18 15:39:26

求职的故事

做人要有底线

我又不是葫芦瓜,

挂在墙上让人夸。

我是一根白玉带,

摆在店里等着卖。

我是一条丧家狗,

颠沛流离没路走。

我是一只木铃铛,

金声玉振传四方。

没毛的凤凰不如鸡

孔子迷路了。

这是老先生周游列国那会儿的事。当时,他正带着学生们从楚国的叶县前往蔡国。叶县的长官沈诸梁我们在上册曾经讲过,就是叶公好龙故事的主角。这人显然只能让孔子失望,孔子也只好跟他拜拜。

可是走到半路,却找不到渡口。

这时,一路随行并且担任驾驶员的是子路。孔子便接过了缰绳,让子路去询问渡口,叫问津。

子路走到田边,向两个并肩耕地的人请教。

这两人的名字都很奇怪,一个名叫长沮,另外一个名叫桀溺。沮如果读如居,是一条河的名字;读如举就是败坏,比如沮丧。溺如果读如逆,意思是淹没,比如溺死;或者是没有节制,比如溺爱。如果读如尿,那就更糟糕,是小便。桀也不好,桀骜不驯。

所以,这两个名字很可能是假的。

长沮问:拿缰绳的那位是谁?

子路说:孔丘。

这个时候,子路是在跟长者说话,所以对孔子既不称字,也不称先生,而是直呼其名。

长沮又问:是鲁国那个孔丘吗?

子路说:是的。

长沮说:那他知道渡口在哪!

这是话里有话。意思是:你们家孔夫子不是给天下人指点迷津的吗?还找不到渡口?或者说:孔某人早就知道出路在哪儿了,何必还来问我?

两种解释,都通。

子路碰了个软钉子,只好又去问桀溺。

桀溺问:先生哪位?

子路答:仲由。

桀溺又问:是鲁国孔丘的学生吗?

子路说:对的。

桀溺说,当今之世,普天之下都是滔滔洪水,请问谁能改变,又跟谁一起去改变?与其像孔丘那样,只是拒绝坏人,还不如像我们这样,拒绝整个社会。

说完,两人只顾埋头干活,不再搭理子路。

子路无奈,只好回去报告孔子。

孔子听了感慨万千。他说:人类是不能与飞禽走兽为伍的。君子不跟人打交道,又跟谁来往呢?天下如果太平无事,我又何必东奔西走参政议政?

这样的故事很多。

还有一次是在楚国。当时,孔子坐在车上,看见有人走过来,一边走一边唱:

凤凰凤凰,凄凄惶惶。

追悔莫及,来日方长。

当局者迷,就要灭亡。

孔子一听就明白,这歌是唱给自己听的。

因为那人路过的时候好像碰了一下车子。

何况,孔子向来就把自己看作凤凰。

可惜在那人看来,这只凤凰身上羽毛不多了。没毛的凤凰不如鸡,世道又江河日下,从政的人多半没有好下场。所以他说,过去的事就算了,后悔也没用。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日子长着呢!

这就是他那首《凤歌》的意思。

哈!这是在发出警告。

于是孔子马上下车,想跟他谈谈。

那个楚国人却跑得无影无踪。

也许,他只想点到为止,多说则无益。

结果,孔子很是惆怅。

另外一次,是子路跟孔子失联了。

失联的原因不清楚,只知道当时子路站在路口东张西望,对面正好来了位老人。老人用拐杖挑着名叫蓧(读如掉)的除草工具,所以后来被称为荷蓧丈人。

子路说:请问看见我们老师了吗?

老人说: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谁是老师?

说完,自顾自除起草来。

子路恭恭敬敬地站着,一句话不说。

荷蓧丈人心软了。他留子路在家过夜,又杀了只鸡招待他,还介绍了自己的两个儿子。

第二天,子路追上了孔子。

孔子听完荷蓧丈人的故事,马上就说:这可是位隐士啊,快回去向他请教。

子路原路返回,荷蓧丈人却不见了。

看来,孔子的时代,隐士不少。

隐士就是不愿意抛头露面的知识分子。他们有知识有文化甚至还有名气,却不肯出来做官,也不肯跟当局合作,宁可去当农民,或者渔夫和樵夫。

孔子则相反,是想从政,想做官的。

他的周游列国,便正是为了求职。

隐士们不以为然,也不奇怪。

反倒是没心没肺的子路,理解自己的老师。

他说:

君子之仕也,行其义也。

又说:

道之不行,已知之矣。

两句话都是他找不到荷蓧丈人之后说的,意思也很清楚:一个君子出来担任公职,首先是为了实现自己的社会理想和政治抱负,其次是为了尽义务。前一条当然由不得自己,后一条却有选择余地。换句话说,只要你愿意尽义务,即便当不上官,也至少可以争取。

因此子路表示,尽管他和他的老师早就知道理想和抱负无法实现,却还是要四处奔走谋求一官半职。因为义务不能放弃,归隐则是逃避责任,是可耻的。

于是,就有了一系列孔子求职的故事。

本节故事见《论语·微子》

赶快卖了吧

有一次,子贡问了个问题。

子贡说:如果这里有块美玉,咱们是把它悄悄地藏起来呢,还是找个合适的人卖了呢?

孔子说:卖了吧,卖了吧!

他又说:我正等着买主呢!

原文是:

沽之哉!沽之哉!我待贾者也!

这句话需要解释一下。

沽读如估,买卖的意思。

如果是卖酒,就读如古。

贾,也读如古,指商人,特指店主。

古代生意人,流动的叫商,开店的叫贾。

这就叫“行商坐贾”。

总之,贾是买,沽是卖。

卖什么?

自己。

实际上,当时师生二人都明白,子贡说的美玉只是比喻。广义地说指优秀人才,狭义地说就是孔子。他的问题其实也很清楚:老师是应该隐居,就像美玉深藏在匣子里面那样呢,还是应该出山从政?

孔子当然懂,便飞快地说:卖了吧,卖了吧!

急切之情,已是跃然纸上。

而且他还说:我待贾者也!

那么,他在等什么?

一种说法是好价钱。因为贾也读如价,而且也就是价钱的意思。既然是美玉,当然不能贱卖。

由此留下了一个成语:

待价而沽

另一种说法是好买主,也就是真正识货的。宝刀赠烈士,货卖与识家。对于孔子来说,识货恐怕还是要比价高更重要的。不识货,价钱再高也没意思。

这当然也可以讨论。

但是按照子路的说法,君子出来担任公职,首先是为了实现理想和抱负,其次是尽义务。到了子贡那里却成了做生意。这并不奇怪,子贡原本就是儒商。问题是并不欣赏子贡经商的孔子,怎么也跟着这么说?

因为那原本就是打比方。

打比方的事,怎么能较真呢?

然而更重要的,还是孔子并不反对谋生,当然也不反对赚钱。只不过在他那里,君子与小人有别。小人只知道谋食,君子则还要谋道。即便谋生,也要通过传道和行道来进行。因此孔子认为,君子取富贵的唯一正当途径就是做官。做不了,那就安贫乐道。

颜回不能脱贫,原因就在这里。

所以,孔子必须从政。

沽之哉,沽之哉,迫不及待啊!

结果怎么样呢?

子路就生气了。

本节故事见《论语·子罕》

老板的太太你见不见

子路生气,有三次。

中间的一次是在孔子五十七岁时。那年,他再次到了卫国,想在卫灵公那里谋个一官半职。卫灵公的夫人南子却横生枝节讨价还价,开出的条件是:孔子必须先跟她见上一面。传话的人还说:这是惯例。

孔子头疼起来。

作为国君夫人,南子为什么要见孔子?

也许真是对孔子仰慕已久,也许是霸道惯了,更可能是兼而有之。反正南子说得很明确:想跟我们国君成为兄弟吗?那就先来见我,我也愿意见见。

这就非见不可。

事实上,孔子到卫国已经是第二次。上一次卫灵公给的薪水虽然不少,却并不信任,还派人监视,孔子只好改去陈国。结果在路上被当地人误认为是仇敌,团团围住了好几天,最后还是靠卫国人救了出来。

重返卫国,当然不能再出差错。

然而南子提出的是无理要求。天底下,哪有见国君之前先见夫人的道理?这不合礼仪也没道理。何况那个女人的名声也欠佳,会有人说闲话的。

孔子左右为难。

不过,思来想去,还是见了。

子路却很生气,认为不成体统。他这人直呀!一不高兴,那表情就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

孔子也知道自己这样做实在是太不讲原则,也担心别人有什么不当联想,便指天发誓说:我如果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老天爷厌弃我!老天爷厌弃我!

那么,子见南子,都干什么了?

还真没什么,不过是孔子行了礼,南子答谢,两人之间还隔着细葛布的帷幕。

如此而已。

看来,南子的动机恐怕主要是满足好奇心,再加上虚荣心。所以,她是盛装打扮之后才接见孔子的。尽管孔子根本就没看,也不会去看,但还是听见那女人还礼的时候,身上佩戴的玉器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女人毕竟是女人。

因此,见过孔子以后,南子很兴奋。为了进一步向国人显摆,她又和卫灵公一起坐在车上出行,让孔子坐第二辆车跟着,招摇过市,引来众人围观。

孔子却忍无可忍,甚至感到非常厌恶,便再次离开了卫国,尽管他还会回来。

子路也还会生气。

本节故事见《论语·雍也》、《史记·孔子世家》

我又不是葫芦瓜

子路另外两次生气,一次在孔子见南子之前,一次在后,原因却都是老师急着要接受招聘去做官。

奇怪!难道磨磨蹭蹭才对?

当然不是。

子路生气,是因为招聘的人不对。

怎么不对?

简单地说,招聘者是叛军。

而且,两次叛乱的头子都是家臣。

家臣就是帮大夫管家的。

比如子路和冉有,就做过季康子的家臣。

他们协助大夫管理采邑,就叫齐家。

大夫协助国君管理邦国,则叫治国。

可惜到春秋晚期,政治秩序完全乱了,治国的大夫和齐家的家臣纷纷以权谋私。比如鲁国,执政的季孙氏便架空了国君,肆无忌惮地鲸吞国有资产。只不过那家伙没想到,自己的后院会起火。他的家臣上行下效见样学样,盘踞了费邑(今山东省费县)谋反。

得手之后,便向孔子发出了邀请。

孔子却居然想去。

子路就生气了,而且话说得很难听:没人要我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要去那种人那里?

子路有道理,因为那是犯上作乱。

孔子却居然振振有词。他说:他们招聘我,难道是白招吗?可以讲条件呀!如果那些人真的用我,我就把那个地方变成东周,变成礼仪之邦。

原来,他是要拿费邑做试验田。

不知道孔子这样说,究竟是天真烂漫呢,还是强词夺理。但把费邑变成东周,却近乎天方夜谭。东周哪有家臣叛乱,叛乱的家臣又怎会赞成东周?

这简直就是白日梦!

好在,孔子最后也没去。

后来,晋国大夫赵简子的家臣盘踞中牟(今河南省鹤壁市)反赵,也向孔子发出邀请,他又动心了。

这回子路就更不客气。

子路说,仲由亲耳听见先生谆谆教导:

亲于其身为不善者,君子不入也。

意思很清楚:先生明明说过,亲自动手干坏事的人那里,君子是不去的。现在,那个为非作歹的家伙盘踞中牟阴谋叛乱,先生却要去帮他,请问怎么解释?

这就简直等于指责孔夫子言行不一。

孔子也急眼了。他为自己辩护说:没错,我是那样说过。可是真正坚固的东西,磨也磨不薄;真正洁白的东西,染也染不黑。我这回是到坏人那里去。但是像我这样真正的好人,难道就会跟着变坏了吗?

哈哈,好像也有道理。

可惜,这是胡搅蛮缠。

不妨看看两个人的问题和回答。

子路问:为什么要到坏人那里去帮忙?

孔子答:反正去了以后也不会变坏。

呵呵呵,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逻辑!难道只要去了以后不会跟着变坏,就应该去吗?那么请问,不去坏人那里的原则可怎么坚持?不去又怎么不行?要知道那些家伙并没有拿刀子逼你呀?就算不能严词拒绝,至少也能婉言谢绝吧?还可以装聋作哑不予理睬嘛!

这就让子路想不通。

换了我们,也一样。

孔子也只好实言相告:

吾岂匏瓜也哉?焉能系而不食!

匏读如袍,就是葫芦瓜。葫芦瓜有甜有苦,苦的不能吃,只能做装饰品。所以这话的意思是:我难道就像那苦匏瓜,中看不中用,只能挂起来做摆设吗?

妙哉此言,这才是心里话。

原来,孔子是一定要被人聘请的,因为他的学问是政治学和伦理学。这就要实践,否则便一点作用和价值都没有,而且也不知道那学问是对是错。

怎么实践?

做官。因为只有做了官掌了权,才能发布政令改造社会,教育人民敦风化俗。更何况推行政治主张和实现道德理想都需要时间,孔子岂能不急?

急不择路,就闹笑话了。

好在,这次他也没真去。

本节故事见《论语·阳货》

冤家路窄

真正让孔子狼狈不堪的,是阳货。

阳货又叫阳虎,原本是鲁国世袭执政官季孙大夫的家臣。季孙家族很牛,把持了鲁国的朝政。没想到阳货更牛,居然逼着季孙家把权力交给自己,然后像模像样大大咧咧地做起鲁国的当家人来。

孔子也马上就有了麻烦。

为什么呀?

因为阳货掌权以后,很想要孔子出来做官,还很想让孔子来拜访自己。孔子当然不肯跟这种人合作,也不愿意去见他。话不投机半句多,有什么好见的。

于是,阳货便派人送来一只蒸熟的乳猪。

按照当时的礼节,孔子应该登门道谢。

这下孔子难办了。他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便故意挑了个阳货不在家的时候去回拜。

没想到,两人在路上撞个正着。

这可真是惹不起也躲不起。

阳货则很不客气地说:你,过来,听我跟你说!

此人的年纪大很多,孔子只好过去。

于是阳货问孔子:国家混乱不堪需要治理,却揣着明白装糊涂,能够算作“仁”吗?

孔子不吭气。

阳货便自己说:不能!

又问:明明喜欢做官从政,却一再错过机会,能够算作“智”吗?

孔子又不吭气。

阳货又自己说:不能!

然后说:光阴似箭,岁月不饶人呀!

意思是:你看着办吧!

孔子这才说:遵命,我出来做官。

那么,孔子到阳货那里去做官了吗?

没有。

他担任公职,是在阳货离开鲁国之后。

这就有问题了。

孔子,到底是不是急于做官?

如果很急,为什么拒绝阳货?

如果不急,为什么对叛军也动心?

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们很想知道。

学生们应该也很想知道。

本节故事见《论语·阳货》

学而优则仕

某天,樊迟来见孔子。

樊迟也就是樊须,字子迟,所以也叫樊迟,跟公西华一样都是三期的学生,比孔子小三十六岁。他在《论语》中出现了六次,五次都是提问,孔子很喜欢。

只有这回,先生不高兴。

原因,是樊迟提出要学习种粮。

学生要选课,老师不能发脾气。主张温良恭俭让的孔子也只好说:抱歉,这事我不如老粮农。

樊迟说:那就学习种菜。

孔子说:这事我不如老菜农。

老师开不了课,学生也只好退出。

但是樊迟一走,孔子就大发议论,中心思想无非是这些课程毫无必要,根本就不该开设。重要的是,孔子还说了一句听起来很严重的话:

小人哉,樊须也。

骂人啊?

不,是感慨。

因为君子和小人有多种含义,其中之一是:

君子——上等人。

小人——下等人。

下等人的职业是什么?

干农活,当工匠,做生意。

所以孔子感慨:小人哉,樊须也。

意思是:樊须这孩子,怎么想学下等人的事?

那么,上等人又该干什么?

努力学习,追求真理。

孔子还说,只有这样才能生存。如果像下等人那样干农活,当工匠,做生意,反倒会饿肚子。

原文是:

君子谋道不谋食。

耕也,馁在其中矣。

学也,禄在其中矣。

君子忧道不忧贫。

这就奇怪!

读书,也能挣钱?

当然不能。但是读了书,就能做官。做官是有俸禄有薪水的。做官领工资,就叫禄在其中。

这就是君子的生存方式:读书做官。

毫无疑问,这只是孔子的说法。事实上,所有人都是平等的,职业也是平等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一个人只要忠于职守,尽心尽力地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值得尊重和尊敬,为什么要将职业分成三六九等呢?

可惜,我们没法跟老先生讨论。

最能理解孔子这一思想的,是子夏。

子夏名叫卜商,比孔子小四十四岁,跟樊迟一样也是三期的学生,只不过在文学科。

他说过一句非常有名的话:

学而优则仕。

仕,当然就是做官。

所以,这句话往往被理解为:

学习成绩好就可以做官。

其实这是不对的,因为前面还有一句:

仕而优则学。

什么意思呢?

难道是“做官有政绩就可以做学问”?

当然不是。

实际上,优不是优秀,而是优裕。

或者说,有余,富余。

所以全文的意思是:

如果做官长袖善舞,那就去做学问;如果治学绰绰有余,那就去搞政治。在读书与做官之间游刃有余而且能够自由转换,才是孔子他们的人生理想。

如果做不了官呢?

那就着急呗!

但,为什么拒绝阳货?

因为孔子做官是有原则的,他说:如果自己的国家政治清明,便可以也应该出来做官。而且,这个时候你没有财富和地位,是可耻的。相反,政治黑暗,也做官领薪水,荣华富贵,飞黄腾达,更可耻!

这就告诉我们:

做人要有底线。

孔子是有底线的。他说:

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

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

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

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

君子去仁,恶乎成名?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

这段话的意思非常清楚:

荣华富贵,是人人都希望的。

但,如果谋取的手段不正当,那就宁肯不要。

贫穷卑贱,是人人都厌恶的。

但,如果躲避的手段不正当,那就宁肯不躲。

所以,他做官和归隐的选择标准是:

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

见读如现,意思也是现,也就是出山。

道,则是仁德。

孔子说,失去了仁德,还能叫君子吗?又怎么能够成就自己的美名?所以,一个君子,必须片刻都不背离仁德,哪怕焦头烂额,哪怕颠沛流离。

那么,孔子做到了吗?

做到了。

结果怎么样呢?

真的颠沛流离,成了丧家之犬。

本节故事见《论语》之《子路》《卫灵公》《子张》《宪问》《泰伯》《里仁》

丧家狗与木铃铛

孔子到达陈国时,跟学生们走散了。

这次的跟班不是子路,是子贡。

子贡问一个陈国人:看见我们老师了吗?

陈国人说:东门外有个人,面容憔悴疲惫不堪就像丧家之犬,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老师。

子贡跑过去一看,果然是。

然后,他把陈国人的话告诉了孔子。

孔子听了哈哈大笑:刚才他说我像什么?累累若丧家之犬?嗯嗯,是这样,真是这样啊!

照这么说,孔子承认自己是丧家狗?

是的。

看来,老先生很有自知之明。

实际上,孔子虽然周游列国找工作,在鲁国和卫国也短时间地做了官,却其实并不得志。他的政治主张没有人愿意实行,道德理想也没有人愿意实现。

结果,仍然是挂在墙上只看不吃的葫芦瓜。

只不过,这葫芦瓜镀了金。

孔夫子很郁闷。

这一点也终于被人看出。

那是孔子在卫国的时候。

某天,他在房间里击磬。

磬读如庆,是一种玉石制造的打击乐器,敲击起来叮叮咚咚响。我们知道,孔夫子是懂音乐的,还曾经向大师级的音乐家学习。他击磬,可谓言为心声。

正好,有个挑着草筐的汉子从门前走过。

汉子说:这个磬敲的,有心思啊!

过了一会又说:太俗气了!这声音,好像唠唠叨叨在向人诉说,没人了解我,没人了解我。没人了解就没有嘛,有什么了不起的。郁郁寡欢,至于吗?

孔子无话可说。

其实,学生也是有意见的。

那是在前往陈国的路上,孔子一行断了粮,同学们都饿得爬不起来。子路就发起脾气来,脸色十分难看地嚷嚷说:我们君子,也会走投无路吗?

这话可笑。

实际上,只要是人,就有可能陷入困境,君子当然也不例外。但在子路看来,君子应该得天独厚。老天爷既然另眼相看,怎么会狼狈不堪?

孔子只好说:

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

意思是:君子替天行道,难免千难万险,遭遇困难不足为奇。只不过,君子不像小人,无路可走时就歇斯底里,没有底线,胡作非为,下三烂。

子路也无话可说。

幸运的是有人理解,其中一个是在鲁国首都看守城门的。某次,子路没能赶在关门之前进城,便在城外睡了一宿。第二天早上看城门的问:你从哪里来?

子路说:从孔子那里。

那小吏说:啊!就是那位明明知道做不到,却偏偏还要去做,知其不可而为之者吗?

这话到位。实际上,知其不可而为之,正是孔子的精神,而这种精神是值得尊敬的。有一个镇守边疆的小官就曾对孔子的学生们说:你们这些人,为什么要忧心忡忡,为什么会有失落感呢?天下无道已经很久,老天爷是一定要让先生做人民导师的。

原文是:

天将以夫子为木铎。

木铎就是木舌的青铜铃铛。当时,官方如果有公事要宣布,就会派出使者,摇响木铎。这人说,天将以夫子为木铎,便是把孔子看作了上天的发言人。

那么,孔子会告诉我们什么呢?

慢慢看。

本节故事见《史记·孔子世家》,《论语》之《宪问》《卫灵公》《八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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