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政羞愧的长长叹息数声,向站在身旁受了轻伤的典韦拱身道歉:“仲简,都怪我心肠太硬,又想一举解决掉鲜卑流匪这个心腹大患,才致使兄弟们死伤惨重。”
“这些人的死亡,都是政的私心和固执之念发作,才犯下如此大的错误,政在此向仲简和熊骑营将士们赔礼致歉。”
典韦手疾眼快,上前一把扶起刘政,他那血迹斑斑的丑脸上,又流下感激的滚烫泪水,使得典韦变得更加丑陋和吓人,像个来自于地狱的恶鬼。
他双手掌互搓,有些不安的回应刘政:“主公,韦代将士们谢谢您的恩典。兄弟们一心为了保护主公,甘愿为主公撒热血抛头颅,百死而无悔矣。”
“主公万万不可自责,身处如此乱世之中,兄弟们和家眷能遇到主公这样的仁慈恩主,纵然百死而无憾。”
典韦大步走出帐篷,激动的向下马休息的熊骑营残存将士们大声叫嚷着:“兄弟们,主公要向你们赔礼道歉,你们敢接受吗?”
一位幽州籍的士兵当即回答道:“不敢,如果没有主公平定塞外草原各方势力,如今我等还要忍受他们每年多次的劫掠,忍受失去亲人的痛苦。”
他语音哽咽的大声问道:“众位,难道主公做得不对吗?咱们要大声喊出来我们的真实想法,让主公知道我们的真实心意。主公要向咱们道歉,咱们敢接受吗?”
听着众将士连绵不断的呼喊声:“主公无错,我等甘愿为主公厮杀疆场,流尽最后一滴鲜血,也无怨无悔。有幸成为主公帐下一小卒,虽身死也感到荣幸。”
刘政顿时心结释然,有这么多的将士对自己忠心耿耿,即使面对汉末各地世家豪族的疯狂反扑,他也有信心击败他们,建立一个相对平等自由的新大汉帝国。
幽州治所蓟县城内西城门,夜色深沉月色迷离,劳累一天的人们早已进入甜蜜的睡梦中,城内只有驻守城墙的士兵及巡逻将士在四处巡查。
驻守在城墙处的一队士卒突然向隐秘处大喊一声:“谁?是谁躲在那儿?快出来自报来历,否则我们放箭啦?快点儿出来。”
巡逻队伍前面的两名士兵,各自手中持着蒙上牛皮的木制四方中型盾牌,后有两位长枪手,还有两位刀盾手,及四名弓弩手,排成一个小型阵列。
他们一齐睁圆了眼睛,注视着城墙下某处街道黑影处,大声的按例询问,各自的武器都对准潜在目标小心戒备着,大有一言不对,便会向对方发起猛烈攻击。
赵文通一脸悻悻之色的从隐秘处缓步走了出来,双手放在腰间,看似悠闲舒适的走过来和两名幽州军士兵交谈。
他的身后还带着两名心腹亲兵,两名亲兵则满脸戒备之色,右手都放在腰间的佩刀上,站在赵文通身后,保护着他的人身安全。
赵文通奉族叔赵该的命令前来暗算西城门驻守将士,其他人隐蔽在别处等待,只等他们偷袭成功,乘势夺下蓟县西城门的防备大权。
他随身只带着两名亲兵同行,前来除掉守卫这条街道的士兵。
没料想到还未曾走到守兵的面前,便迎面撞上这十个巡查的小队将士,还被对方轻易地发现自方,真是有点运气太背!
赵文通这时才暗恨自己没有多带几个人过来,这样便能迅速解决掉这支巡逻小队。
只是之前他害怕人数太多过于招摇,一旦引起守卫西城门将士们的注意力,会引发很大的争斗厮杀。
若由此惊醒城内军营的幽并铁骑,那样会引起一场大型的混战,会影响族叔赵该兵不血刃暗中夺取幽州大权的计划。
赵文通自恃自己苦练武艺多年,也算是一员能征善战的勇猛将领,以一敌十当不在话下。
再说还有两名武力不弱的亲兵在旁相助,纵使与这十个士兵正面动武,也能轻易之间斩下这些士兵的头颅。
何况还有暗中偷袭的可能性,若能偷偷袭杀一两个人成功,全歼这支巡逻小队更是绰绰有余,自方已经占据绝对优势。
赵文通主意拿定,从暗影处走出来时,手中已拿出一块令牌和印绶,上前几步递给为首士兵予以查验。
并向巡查士兵们大声说道:“我乃是幽州蓟县兵马掾赵文通,奉虎贲校尉幽州总练兵使夏候兰将军之令,前来城门巡视,这是赵某的令牌和印绶,请仔细查验一二。”
为首士兵正是这支巡查小队的什长,借助火把照耀验看完毕,脸上露出一丝惊诧莫明之色,还有一丝婉惜憎恨的神情。
然后发出一声冷笑,大声喝问赵文通:“赵掾使,请问今晚的囗令是什么?你既然奉夏候将军之令巡查各处,应该从沮长史处获得口令吧?”
赵文通闻之不禁微微一愣,出发时赵别驾没说今晚有口令啊?连那个参予行动的军中要员也没说有什么口令?对方是在诈自己,还是真的有什么口令?
他凝眉思忖一番后,终是一无所得,又不敢随便回答口令,一旦口令有所误差,将陷入万覆不劫之地。
看到对方的脸色变得有些怀疑戒备,他决定自己提前问询对方,再设法忽悠一番,让对方放松对自方的警惕之心。
赵文通当即先发制人,大声抢先问道:“你等即是奉沮长史之令巡视,临行前可领有囗令?快快讲出来,否则别怪赵某翻脸无情。”
那名什长不假思索的回应道:“口令是′匈奴北迁数千里,漠南地空人寂寂。’,赵掾使,沮长史用的军中口令也太过于拗口,文绉绉的让人难以背诵。”
赵文通的眉头微微一皱,假装自己想不起囗令似的,大有同感的回应着对方。
“是啊,口令确实有些不好记。我只记得囗令中有′风、大、沙、漠、’几个字,其他的真得想不起来啦。”
赵文通假装实在记忆不起来,又向前凑了两步,右手放在腰间佩剑处,两个亲兵见状也跟随着向前移动,三人目光紧盯着那名什长不放,随时准备发动突袭。
那名什长哈哈一阵大笑,好似随意的顺囗向赵文通问道:“沮长史就是太过于谨慎小心,而且囗令有些绕舌不好说。”
“还天天换囗令,逼得咱们大老粗也学得会吟诗了。赵掾使,你好好想一想,是不是'大漠茫茫卷风沙,将军百战侥幸归。’?”
赵文通见对方丝毫没有怀疑自己,还主动将今晚的军中囗令说出来,禁不住心中有几份自矜,向两名亲卫示意先別动手,等待更佳的动手时间。
他装作猛然之间醒悟过来,一脸恍然大悟之色,双手掌相互一拍,爽朗的哈哈一笑,还后悔的用手一拍自己的脑脑袋,向那名什长点头致意确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