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香伸手拍了拍他垂丧的后脑勺, 语重心诚道:“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咱们家不比徐家, 你想像徐泽那样, 轻轻松松,随心所欲的生活,还真不是时候。”
宁香自然明白, 他这辈子能靠爹, 轻松自在的生活。
而且还不能靠一辈子。
将来他的孩子呢?
能罩着他们的人没了,光靠关系不远不近的带点血缘关系的两位叔伯, 怕是他们又得被打回原形。
宁桃挺了挺背道:“姐姐说得对, 我就该努力学习。”
不说将来, 能入朝为官, 起码能有自保的能力, 同时给家人衣食无忧的生活。
所以, 他该多学点技能。
想到此,宁桃突然道:“姐,咱们家就没有像别人家一样, 买个铺子什么的吗?”
他记以前看过的小说呀, 还有电视剧, 一般有闲钱的人家, 尤其是一些官眷, 会拿嫁妆, 或者家里的余家, 买个铺面,做点小生意。
因为一年的俸禄,想要支地么大的一个家, 着实特别困难。
宁香道:“布坊倒是咱们家会有些分红, 不过自己嘛,还没有……”
王氏和宁少源都不是那种懂得投资的人。
尤其慢宁少源,一心想像范家靠齐,死命的把自己往清流圈里划。
而王氏以前的确有些嫁妆,不过他们到了京都之后,买宅子还不够呢,这还是从娘家借了两千两,才凑合着买了个小宅子。
后来王家入京。
托宁少源帮了不少忙,这笔银子也算是就这么过去了。
每年他们家还能从布坊拿上几百两的分红。
日子过得其实也紧巴巴的,这两年回乡守孝,钱才算存下来点,打算替宁少源走关系打点复官的。
没想到,他运气好,倒是沾了范家的光。
捞了这么一个职位。
宁桃突然明白,为什么他爹那天非要寐下他们的那棵参了。
怕是打算通关系用的。
唉,想想,他爹也不容易。
宁香不需要再多说,宁桃仔细一推,就能推出他的现在的家庭状况。
他原本以为自己运气好。
起点高,这辈子,怎么着也能安稳一些。
谁知道,算来算去,连小康都算不上,这才刚脱贫呀!
暗暗握拳,还是回去多读点书好。
姐弟两人,先去找的王二太太。
结果,被告知,二太太和二老爷都在老太太那儿。
两人又折到了老太太的院里。
结果,一进院门,就见门外的李嬷嬷表情不对。
看到宁香和宁桃,李嬷嬷立马笑道:“香姑娘和二表公子来了,这是来瞧你外祖母的吧!”
李嬷嬷的声音比往常又大又热情。
宁桃刚要点头,就听屋里传来一个声音:“二爷说的是什么话?妾这是为了你报不平呀,那花你养了多久了,花了多少心血,本来着马上要出成果了,结果他倒好,一上手全给揪了。”
“因为他是三妹的孩子,我才更应该说,这样的孩子,现在不管管,将来长大了还得了?这是在家里,咱们再不管,以后若是到了旁人家去坐客,他还这般行事,还也不怕别人笑话吗?”
好么,这是在说他。
宁桃冲李嬷嬷笑了笑,拉着宁香道:“真是太巧了,外祖母和舅舅、舅母正在说我,我得进去听听。”
李嬷嬷呼吸一窒。
宁家的几个孩子,就宁桃她没接触过。
没想到,这小子,这么能搞事情。
李嬷嬷尴尬地抽抽嘴角,冲着里面喊了一声:“表姑娘和表公子来了!”
二太太很快道:“来的正好。”
宁香捏了一下宁桃的手,小声道:“一会只管照着我说的做,知道吗?”
宁桃不置可否。
两人刚跨过门槛。
屋里就传来二太太的冷哼声,阴阳怪气道:“呦,这是二毛来负荆请罪了吗?”
宁桃还没开口,二老爷拉了她一下,沉声道:“你少说两句,这也不是孩子的错。”
二太太一听这话,脸色一沉,气得头上的花都颤了起来。
“那你说说,这倒是我的错了?”
老太太一拍桌子,瞪了两人一眼,不悦道:“都给我闭嘴!”
二太太这才闭了嘴,但是气鼓鼓的像只鲶鱼。
别过头,看都不想看宁桃一眼有。
老太太收回目光,落到了已经站在坑前的两姐弟身上,颇为疲惫的开口,“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宁桃忙道:“二毛今日犯了错,来向舅舅和舅母,还有外祖母请罪来了。”
说着,就要往下跪。
二老爷眼疾手快,一把将他给捞了起来。
“哪有什么错,不知者无罪。”
“哼!”
二太太的冷哼再度传来,“这是你们母子几人商量好的吧,你可知道那几株花多贵呢?”
宁桃还真不知道花有多贵,但是态度还算诚肯,规规矩矩道:“花是我摘的,二舅舅怎么罚都行,这与我娘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哈……”二太太刚一开口。
老太太就瞪了过去,二太太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二老爷苦笑道:“什么罚不罚的,再说了,这些花掉了,过段时间又长出来了,我今日过去瞧了,上面的花苞还多的是,过不了几天就长出来了。”
老太太点头,“可不就是,这有什么错不错的,几朵花而已,对了,我听说你摘了花是去做胭脂了,可是做好了,拿来给我老婆子瞧瞧。”
宁香忙拿了两盒胭脂递给了老太太。
细瓷小碗,上面绘制着点点青花,极为别致。
在碗的底部,贴着纸条,上面用线笔勾出了颜色,一盒海棠色,一盒朱砂色。
盖子一打开,飘来淡淡的香味,特别的好闻。
老太太眯着眼睛,对李嬷嬷道:“你来瞧瞧,这胭脂做的可真细腻,颜色也漂亮。”
李嬷嬷笑道:“可不是,比起您年轻那会做的还要好上不少呢!”
老太太除了染布,做的胭脂当年也是一绝,后来家里的生意越来越大,反倒是很少再做了,再上手,也只不过是做几盒自己用用。
听了这么一嘴,坐在一旁气得嘴上都能挂葫芦的二太太,也偷偷把头转了过来,伸长了脖子往里瞧。
李嬷嬷顺势便将一盒朱砂色的递给了二太太,“二太太这刚好是您喜欢的颜色,您瞧瞧与您平时用的浣花斋的,可有何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