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陋的旧屋内,小女孩的鼻血流不停。她仰着头,看着刺眼的放着黄光的灯泡,感觉天旋地转。
年迈的爸爸妈妈在她身边忙碌着,撕卫生纸,端水盆儿,手忙脚乱地叫喊着,互相责骂着。
五年多来,萍萍的家庭氛围一直如此,她已经习惯了乖巧,在父母、兄姐的矛盾夹缝中求生存。
虽然这样的家庭环境看起来很糟糕很烦心,但她能从父母身上感受到爱。越是长大,越是怕失去父母。她自己经历过生死劫,心智已经远超同龄人。许多话,她只是埋在心里不说而已。
“怎么办啊,止不住,止不住啊!”老周急得大哭,他是个脾气暴躁的典型老爷们儿,大男子主义严重,一向都认为男儿流血不流泪。可为了小女儿,天知道他这些年流了多少泪。
“爸爸!”女孩伸出小手,扯了扯老周的手指头,递给他一张名片。
老周愣住,低头看了一眼名片,再看看女儿的眼神。他颤巍巍地接过名片,深深叹口气,转头去拿电话了。
……
秋日的渔村,傍晚时海面是泛着金光的。楚天坐在礁石上,手里拿着长长的海竿儿,看着飘子随着海浪起伏,心情十分平静。
旁边的小车内,女儿正在蚊帐下香甜地睡着。背后的村子里,有他其他的可爱家人。
虽然现在欠了一屁股债,但楚天却感觉前所未有地幸福安宁。
“宝贝儿,爸爸会为你们挣下一个天堂。”他在心里对儿女们发誓道。
丁零零!
口袋里的电话响了,他赶紧接了,免得将女儿吵醒。
“喂,你是白天那个人吧,我是周老头。”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急促,还有点六神无主。
老一辈儿打电话就是这么任性,一上来就自报家门,若换个人,谁知道周老头是谁?
好在,楚天心里一直惦记着那个可怜的小姑娘,更不会忘记脾气暴躁的周老头。
“噢,是您啊。”楚天道。
“你在哪呢,我女儿鼻血……鼻血不停,我没车,我没法……”他带着哭腔道。
楚天道:“别急,我就来。地址呢?嗯,嗯,好,半小时吧。”
挂了电话,楚天就提上童车,健步如飞地向家里走去。二十五分钟后,他出现在清水镇,周老头家中。
这可真是一栋古屋了,现如今就算是清水镇这么荒僻的小镇,这种古色古香的建筑也少见。
楚天还没进门,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流鼻血能流到这种程度,真是令人吃惊。不过血腥味之外,还有一点芬芳,很是奇妙的感觉。
楚天怀疑,那小姑娘血管里,是否还有残存的血液。事实证明,还有。他之所以能够嗅到血腥味,是因为他的感知力比以前提升了太多,嗅觉太敏感而已。
周老头早就在大门口等着他,一看到他开车过来,眼神就是一亮。这么有钱,肯定是做医生赚了很多了,那他一定有能力挽救女儿!
“走走,快进家!”周老头拉着楚天进到客厅,女孩正在妈妈的帮助下躺着止血。
周老太没见过楚天,一回头,见家里突然多了个人,十分诧异。刚才老头打电话的时候,她因为太专注女儿,并没有注意到。
“他是谁啊?”她拉过老头问。
老头性子急,根本就没时间顾她,只催促楚天给孩子治病:“年轻人,我性子急,不会说好听的话,家里也没啥钱。你要是能治好我女儿,我就把这房子给你。”
楚天淡淡一笑:“大爷,不用您的房子。”
其实现在他的心思,一半挂在女孩身上,一半却被那股淡淡的芬芳吸引了。
屋子里的气味更强一些,把血腥味都给冲淡了。可楚天四处寻找半天,也没找到能散发这种芬芳味的东西。按照他的经验来说,这应该是植物的芬芳,灵气逼人。
老两口眼巴巴地看着楚天,等他出手救孩子。
楚天叮嘱了他们几句,让烧热水,又把孩子抱到卧室。老周不放心,就在门口看着。他倒也无所谓,反正是推拿按摩,如今不光有灵水,还有真气可用。
楚天先给孩子探脉,禁不住眉头紧锁。这小丫头的气血十分虚弱,能活到现在简直是奇迹。
具体什么毛病,楚天居然没能从他所掌握的海量医典中找到对应的病症。这小女孩,得了一种古怪的毛病,一种血液类的综合症。
好在,虽然这毛病复杂古怪,却也不是他灵水的对手。虽然灵水不敢保证能够治愈,却能够控制病情。
几分钟后,女孩的鼻血神奇止住。有了灵水浸润,她面色变得前所未有的红润,仿佛即将成熟的青苹果。
周老头在一旁看到,悬着的心顿时放下来。他看了一眼楚天,心里暗道:“我还挺对不住这小伙子的,当时在医院,对人家态度可不好……”心里好不羞愧。
十几分钟后,楚天从房间里走出来,洗了个手,对凑上来的周老头说:“你家孩子病了挺长时间了吧?”
周老头看了一眼女儿,发现她气色好转,甚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健康,心里越发轻松。掏出烟递给楚天,又让老伴赶紧泡茶,他招呼楚天坐在客厅聊天。现在,在他老周家里,楚天就是最尊贵的客人了。至少在女儿再次发病前,是如此。
楚天接了烟,点了抽上。这是老式房屋,典型的南方土木结构,客厅里有一张八仙桌,八仙桌背后是祖宗牌位或者神位。看起来,老周家是非常传统的人家。
嗤!
老周把一只看起来挺笨重的烟灰缸推到楚天跟前,那股芬芳的气味就更足了。
楚天很是稀奇地看了一眼那只烟灰缸,顿时两眼一亮。
那并不是真正的烟灰缸,像一只碗,更像一只小一号的盆。可那两只耳朵是怎么回事?
他借掸烟灰的机会,悄悄抚摸了一把,居然是木质的。但是这种木头,楚天从未见识过。
老周头在说着一些感激的话语,可楚天什么都没听到,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这只烟灰缸身上。
“……楚大夫,楚大夫?”周老头连叫了几声,楚天才回过神来。
“啊?您说。”楚天道。
周老头撇了一眼烟灰缸,心道:“这家伙难不成又是个看上我家烟灰缸的人?不过看在他给我闺女治病的份上,就算了。他只要能治好我女儿的病,白给他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