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究竟是什么事情?”家入硝子在五条悟的生拉硬拽下, 脸不情愿地走进了房间。
“这个你得问悟。”伏黑朔用手撑着脑袋微笑,笑容之下慢慢的都是心累,“悟自从出任务之后, 份任务报告都没有写过。”
“谁说的?”五条悟满脸的不服气,朝着伏黑朔伸出了根手指, “我还是写了份的。”虽然最后被打回来了。
“被打回来这件事就挺离谱的, 你到底都写了些什么?”夏油杰换了个姿势, 小小的眼睛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据我所知只要写的差不多,夜蛾老师就会睁只眼闭只眼…悟, 你老实交代, 你是不是在上面写夜蛾老师的坏话了?”
从你能说出“睁只眼闭只眼”这种话, 就能说明你的任务报告其实也是糊弄过去的。伏黑朔难以言喻地看了夏油杰眼, 换回了夏油杰个“切尽在不言中”的微笑,扭头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以后也应该稍微“放松”点?
(夜蛾正道:……)
“我才没有。”五条悟盘着腿坐在地上,脸不爽地说道,“夜蛾老师说他根本看不懂我写了什么。”
看不懂?伏黑朔三人面面相觑,任务报告这种东西还能看不懂?怎么个看不懂法?你是画了鬼画符上去吗?
“我拿给你们看。”五条悟跑出房间,不会儿就拿着两页纸回来, 将其递给了他们,“我觉得我形容得非常形象, 哪里有问题了?”
三个人在看完五条悟的报告之后同时陷入了沉默, 房间内时间没有人说话。伏黑朔尝试着接通五条悟的脑回路, 但是在中途因为意外发生了交通事故,只能堵在那里等待道路修好,他看了看脸茫然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有些艰难地问道:“悟, 你能解释下这个‘咻——嘭——,咒灵就解决了’是什么意思吗?”
“就是[苍]啊。”五条悟脸的“怎么这都看不出来”,“我形容的很形象吧。”
你就写[苍]不好吗?伏黑朔充分地用眼神表达出了自己的想法,夏油杰难受地捂着额头,手指点在了报告上的行字上,“那这又是什么?你不要把自己的想法全写上去啊,什么‘赶回去买半价的喜久福’…这不打回来才怪了。”
家入硝子试图起身离开这个让她糟心的地方,然后被五条悟牢牢地按住,她抬头就看到了五条悟“楚楚可怜”的眼睛,家入硝子…家入硝子缓缓地朝他比了个中指,觉得今天自己因为担心伏黑朔的状况所以决定过来再确认下真的是个错误,她怎么就信了五条悟的邪!自己待在医疗室不好吗?不仅没有人打扰还能偷偷喝点酒。
家入硝子痛心疾首,深切地觉得十分钟前的自己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瓜。
“没办法了。”夏油杰抬头沉痛地望着天花板,觉得今天晚上可能不用睡了,“只能写了,悟,你实在不行就用模板抄吧,把里面的人名地名改下得了。”
五条悟左看右看,发现所有人都是个表情,他表面上露出了思索的神色,然后趁所有人不注意下子就窜了出去,结果被伏黑朔眼疾手快地抓住衣领拖了回来。
宿舍中时间充斥着“被害人”凄厉的叫声,简直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在经过了长达半个小时的挣扎-镇压-挣扎-镇压之后,五条悟满脸不甘地拿起了笔,边写边说道:“杰,真的没有那种能够替人写作业的咒灵吗?”
“…没有。”夏油杰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在纸面上快速挪动的笔尖,想也不想地回答道,“别想了,有这个时间还能多写好几行字。”
“朔…”五条悟将希冀的目光投向了伏黑朔。
“悟,没看到我们都在帮你写吗?”伏黑朔叹着气摸了摸五条悟的头,“乖,写吧,写不完的话,说不定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夜蛾老师才不会…”五条悟试图反抗。
“夜蛾老师是不会,夜蛾老师只会停了食堂所有的甜点供应。”伏黑朔微笑着说道。
“硝子…”
“呵呵。”家入硝子冷笑了声,“你想都别想。”
五条悟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垂头丧气地动着笔,六眼时间好像都没有了光彩,连伏黑朔安慰般地端来了他最爱的喜久福都没能让他打起精神来。
这场奋战直持续到了半夜,等伏黑朔放下笔的时候,房间里早就没有了声音,家入硝子半路上已经坚持不住回去睡觉了,五条悟趴在桌子上只能够看到他的后脑勺,手上还有好几道黑色的笔痕,看得伏黑朔只想要笑。现在只剩下夏油杰勉强撑着脑袋眼睛半闭半睁,看起来还在坚持着,但是笔头下的字迹已经飘忽的看不出原型是什么了。
伏黑朔看了眼他们的进度,感觉应该够了就将桌子上四散的纸张收拢堆好放在边,然后起身取走了夏油杰手中的笔。
夏油杰的手空,身子晃,有些茫然地抬头看着伏黑朔,直起身子打了个哈气,“结束了吗?”
“差不多了。”伏黑朔拍了拍五条悟的胳膊,五条悟嘟囔了两声,勉强睁开眼,苍蓝色的眼睛里布满了朦胧的雾气。
“朔。”他伸出手来抱住了伏黑朔的脖颈蹭了蹭,不知道是睡醒了还是没睡醒地说道,“手疼,下次绝对不要写了。”
“这都怪谁啊?”伏黑朔无奈地笑了笑,眼见着五条悟又要睡着了,他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说道,“回房间睡吧,这样子的话明天后背会疼的。”
“不要。”五条悟闷闷的声音传出来,“不想动。”
伏黑朔偏头看着夏油杰,发现他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看着他,紫色的眼睛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他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拆散了,黑色的头绳套在了手腕上,他见伏黑朔看过来,温和地说道:“要把悟搬回去吗?”
伏黑朔看了看闹钟,这个时间的话还是不要折腾了,于是他艰难地伸出手将床上的被褥拉了下来,就地趟缓缓地吐出了口气。五条悟的胳膊动了下,似乎感觉到有点难受,于是手臂换了个位置扣住了伏黑朔的腰再次进入了梦乡。伏黑朔懒得去管了,他也已经很累了,上午虽然经过[反转术式]的治疗,但是精神上的疲惫是无法恢复的,下午和晚上又帮着五条悟写报告,他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伏黑朔连手指现在都不想动,他看着天花板,感觉景物在自己的眼前逐渐变得模糊。在这时,夏油杰挪到了他的身边躺下,伸手将伏黑朔扎着的红色头绳摘下套到了自己的手腕上,黑色和红色交叉着叠在起,在朦胧的灯光下显得分外和谐。
“杰…”伏黑朔看过去,只感觉自己的眼皮在打架。
“会冷吗?”夏油杰轻声询问道,试图将垫着的被子拉起来盖到身上,然而被子被他们三个死死地压在了身下动弹不得。
“还好。”伏黑朔回答道,“有你们两个在也不是很冷。”还没有到真正冷的时候呢。
夏油杰往里凑了凑,两个人的身体靠近贴在了起,热量通过身体传递了过来,“这样好些?睡吧,再不睡就天亮了。”
伏黑朔应了声,然后整个人就坠入了睡梦之中。
夏油杰听到伏黑朔的呼吸逐渐平缓下来,这才缓缓闭上了眼,灯光照在他们的身上,却点都没有影响到他们的睡眠,三个人挤挤挨挨地窝在起,安静地度过了后半夜。
就在他们安稳睡着、岁月静好的时候,可是有批人彻夜无法入眠。很多势力、家族都纷纷接到了禅院家失败的消息,不敢置信的有,胆颤心惊的有,狂喜地觉得禅院家已经开始走下坡路的也有,时间群魔乱舞,片乱象。
在[q]取得胜利之后,很多的势力表面上都在义正辞严地向咒术界高层和御三家表示着对于[q]集团的谴责,实际私底下已经派出了人准备和[q]进行接洽,虽然他们是对立的两方,但也不是说不能有些私底下的合作嘛,不少人甚至暗中表示可以为[q]集团提供些不对外供应的情报、咒具等,突出了个唯利是图。
当然也不全是这样的人,其中也隐藏了些来自于咒术界的探子,想要借此机会进入[q]来试探[q]的态度,刺探[q]的情报。因为他们虽然知道禅院家被击败,但是对于经过堪称头雾水,在他们看来明明直都是禅院家占了上风,那么[q]最后又是怎么翻盘的呢?他们是不是隐藏了什么秘密武器?这切都掩藏在了片迷雾之中,让咒术界高层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但是他们本以为[q]会满心欢喜地接受他们,却没想到[q]集团却丝毫没有表现出点作为胜利者的自傲,不仅根本没有对他们的暗示做出任何的回应,还脸淡定地将都有谁来接触了他们的名单丢了出去。他们本以为这是心照不宣的事情,结果没想到[q]直接把他们的面皮扯了下来,这下子整个咒术界的水都被[q]的这手搅浑了,时间表忠心的表忠心,勾心斗角的勾心斗角,反而[q]跟个没事人样超然物外,自顾自地发展着自己的势力。
“这样应该就可以了。”拜尔疲惫地揉着太阳穴,他只是表面看起来镇定,其实好几次下决定的时候手都在抖,生怕自己因为时之差而将现在的大好局面直接倾覆。拜尔深吸了口气,脸上浮现出浓浓的倦意,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在嗡嗡作响,他根据禅院朔留下来的大致的计划,经过他和水谷凌等人的填补,应该可以起到转移视线的作用,接下来只要稳定住应该就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不由地投向了桌上的电话,想要问问禅院朔现在的情况却不敢按下拨号键。拜尔的手指颤了颤,内心里酸涩的小气泡不断地上浮,他直在用工作麻痹自己,这样就不会有时间去想那些他直都不敢去面对的问题。他怎么也没想到水谷凌和山田梅回来后,他会从他们的口中得到这样个糟糕的消息,而禅院甚尔又不见了踪影,首领在昏迷之前和他究竟说了什么也无从知晓,现在难道只能等待了吗?
拜尔这样想着,眼睛里缓缓浮上了层阴翳,他抬起头却意外地看到电梯从首领办公室的楼层向下移动,然后停在了他的眼前。电梯门缓缓打开,个小小的身影慢吞吞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拜尔不由地愣,赶忙走上前去,嘴里惊讶地说道:
“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