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月后…
暗淡的夜色下, 一间酒吧内亮着昏黄的灯光,没有嘈杂的音乐声,只有黑胶唱片在唱针下旋转着, 散发着柔和而又矜持的声响。
吧台上,一名侍者拿出玻璃杯,在里面放上了球型的冰块, 然后从架子上将一个玻璃瓶取下, 手指一转将瓶塞打开,轻巧地沿着杯壁注上了半杯无色透明的酒液, 最后, 一片刚切下来的新鲜柠檬被丢了进去,酒液摇晃着散发出了一种奇异的香气。
侍者手指轻推将杯子推到了穿着黑色长款大衣的银发男人面前, 男人拿起杯子在唇边抿了一口,手指点亮了手机屏幕低下头不知道在浏览着些什么。
“大哥。”坐在他旁边的带着黑色墨镜的壮汉开口说道,“那个外号‘暴君’的雇佣兵这段时间已经撞上三回了, 真不是针对我们来的吗?连任务都被他影响的失败了两次,波本那家伙居然还敢出言嘲笑…”
“伏特加。”银发男人抬手止住了伏特加的话,他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出来的“可以进行试探”的回复,嘴角勾起露出了兴奋和残忍交织在一起的笑容, “一次两次姑且可以算作是意外, 可是第三次就无疑是冲着我们来的,只是不知道其内在的缘由是什么。”
“…会不会是那群老鼠…”伏特加想到了一种可能, 连忙出声问道。
“动动脑子, 伏特加。”银发男人的手指轻敲了下杯壁, 然后从兜里拿出烟叼在嘴上,“雇佣兵都是一群无利不起早的家伙,谁给的钱多谁就是老大, 至于那群所谓的正方人士…”他轻蔑地哼了一声,想到那个仅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几乎让所有的里世界人承都认了他“暴君”名号的家伙,话语中带着古怪意味地说道,“那个家伙如果会和他们合作,那才是能让人笑掉大牙的事情呢。”
他们的第一次碰面是在走私商那里,现在被称为“暴君”的家伙还只是刚刚崭露头角,见到他们进来也没有任何回避的意思,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手里把玩着□□,懒懒散散地坐在那里好像浑身上下都是破绽,但是在黑暗中浸淫多年的他却能从这个男人的身上感受到危险的意味,考虑到他们并没有冲突的必要,于是他也只是保持着警惕,在得到想要的东西之后就直接离开了那里。
第二次是因为他们扶持上去的议员似乎有了别的心思,最近小动作频频,连通话也充满了敷衍的味道。他接到组织的任务去对这名议员进行威胁恐吓,如果最后无法达成一致就准备直接杀人灭口,以免暴露出组织的存在。结果等他们到了约定好的地方之后,从包厢中却传出了浓重的血腥味,他见势不妙侧过身体避开门正对的方向,从旁边打开了房门,发现那个见过一面的健壮男人一手拎着那名议员的脑袋,随意地丢到一旁,听到门开的声音漫不经心地瞅了一眼后说道:“啊,你们也是为了悬赏来的吗?来晚了,都回去睡觉吧。”
当时他毫不犹豫地就开了枪,而那个男人只是随意地歪了歪脑袋躲过了子弹,子弹击碎花瓶发出破裂的声响,伴随而来的还有因为听到枪声而在外面发出尖叫的人群。
那个男人却并没有发怒,而是慢悠悠的饶有兴致地看了他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后不紧不慢地说道:“喂,你们很有钱吗?”
而他在伏特加紧张的喊声中用充满杀意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在警察到来之前快速离开了,之后也没有听到那个男人被抓捕的消息,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办法脱得身。
而第三次他们干脆就正面对上了,起因是他们的交易人出了大价钱让已经鼎鼎有名“暴君”来保护他完成交易…虽然最后这个交易人在他们的交战中被流弹波及死掉了,那个嘴角带着伤疤的男人当即就停下了脚步用□□握把敲了敲太阳穴:“啊,我的尾款还没要…我能把你们抓了换钱吗?”说完这句话后他沉思了一秒,像是想起了什么摆了摆手,“算了,说不定…下次再说吧。”随即就后撤一步躲过了射向他的子弹,无声地消失在了阴影之中。
通过这三次经历,银发男人的心里冒出了一个猜测,这样看来,这个“暴君”似乎完全就是一个金钱动物,而他们组织里最不缺的就是钱,比起那些划水的废物和卧底,这个有本事的用钱就能驱使的家伙岂不是一个更好的选择吗?
更何况看起来他对组织也不是不感兴趣的样子,如果能够招揽他的话…银发男人这样想着,但是出于谨慎,他还是让情报人员去搜寻“暴君”的资料,并且将他的猜测和计划递交给了那一位,而刚才,那位先生给他的回复是:有机会可以试探接触一下。
银发男人想到这里,脸上露出了能止小儿夜啼的狰狞表情:“我们走,伏特加。”
“大哥,我们去哪里?”
“去找两个能帮得上忙的家伙。”银发男人低头打字,将任务编辑好发送了出去,在手机关合的瞬间,闪烁的屏幕上反射出了目标人物的名字:“暴君”禅院甚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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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琴酒,有必要吗?不就是一个雇佣兵?”左眼带有凤尾蝶纹身的短发女人暴躁地说道,“我还打算一会儿去喝一杯呢。”
“基安蒂,等结束了没有人打扰你去喝一杯。”被叫做琴酒的银发男人冷漠地看了她一眼,“这是那位先生的指令。”
“嘁。”基安蒂脸色难看地从盒子中拿出□□架好,“最好像你说的那样…你怎么保证那个家伙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那是金额最高的一项。”琴酒表情平静地说道,一点都没有理会基安蒂逐渐变得困惑的表情,对此他也不打算解释,毕竟他也知道,这几个家伙行动力倒还行,至于脑子嘛…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有时候他真犯愁什么时候组织里能来两个聪明人,然而等他再一联想到波本,贝尔摩德那两个神秘主义者,顿时又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最起码心里在想些什么都能看出来,不至于每天玩些“你画我猜”的东西。
“大哥,目标出现了。”伏特加手里拿着望远镜说道。
“就是这个家伙?”基安蒂看着禅院甚尔打着哈气,一点紧张感都没有地走了出来,顿时转头对着琴酒嘲笑道,“琴酒,你该不会是想用这种方法来掩盖你的办事不利吧?我可是听说最近你两次任务都失败了,就是因为这个家伙?我看你是想把任务失败的原因干脆推到他的头上,然后再杀了他表示障碍已经清除掉了吧。”
“基安蒂。”琴酒冷声警告道,眼睛里带着杀气看向了基安蒂,“没有下一次,做好准备。”
“我看是说到你的痛处了吧。”基安蒂见琴酒真发火了,于是嘴角挂着胜利者的微笑将视线转回到了瞄准镜上,结果…
她看到了一双绿色的眼睛直直地对上了她,仿佛早就知道有人在这里盯着他,不仅没有一点紧张和害怕,反而透露出了一点百无聊赖。
“琴…琴酒。”基安蒂的手指轻颤,却不是害怕的颤抖,而是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她毫无原则地改口说道,“是我错怪你了,这个人真不错,真想看看子弹穿过他的身体后他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哼。”琴酒轻哼了一声,本来他让基安蒂来这里就是为了以防万一,虽然表面看起来禅院甚尔完全不像是和条子一伙的,但是谁知道那群家伙会不会突然脑抽,派出一个随时都有可能背叛他们的雇佣兵前来卧底…虽然这个几率在他看来无限趋近于零,但是怎么说也是有备无患。
“既然如此,基安蒂…”“嘭!”
琴酒话没说完,就听到了一声枪响,他猛地转过头去,只见基安蒂面前的□□枪口出冒出了一缕青烟,与硝烟味一起在晚风的吹拂下逐渐消散,基安蒂吹了一声口哨得意地说道:“搞定。”
“基安蒂,你在做什么?”琴酒快速地从兜里掏出了□□,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基安蒂的脑袋,语气阴冷地说道,“如果你不给我一个解释的话…”
“这么暴躁干什么?”基安蒂翻了个白眼,完全没有将琴酒的威胁放在心上,毕竟这只是一个还没加入组织的成员,真要是不小心杀了的话…大不了这段时间她多去接两个任务弥补一下,“不就是试探一下吗?放心,我是照着他的腿打的,完全不影响你继续下一步。”
“你莫非以为我任务失败了两次你就可以来踩上一脚吗?”琴酒黑色的影子在月光下被拉长,延伸到墙壁上,帽檐的阴影遮挡下来,隐隐能看到他的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如果我们两个起了冲突,你猜那位先生会做出怎样的决定?”
“你…”
“大哥。”伏特加罕见地打断了两人的对峙,他放下望远镜,脸上的表情跟见了鬼似的:“那个家伙不见了。”
琴酒闻言快走两步向下看去,只见禅院甚尔原先所处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难道…琴酒想到了一个可能,他接入通话频道,向着楼内安排好的几个底层人员问道:“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琴…琴酒大人,暂时没有…”那头的人听到说话的是琴酒,声音里明显带上了惊惧,然而还没等琴酒表达对于废物的不满,下一秒那边的声音就突然消失了,只剩下了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在空荡荡的废弃大楼中荡起的空洞的回音。
琴酒的瞳孔紧缩,唇角上翘勾起了一个危险的弧度。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个起名废,外号啥的干脆就用了“天与暴君”的后两个字。
不许嫌弃。
别看琴酒现在好像还挺欣赏禅院甚尔的,之后…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