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甚尔像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进入了大楼, 映射在楼道中的影子就像是披着黑袍的死神,所过之处所有人都没有了声息。他简简单单地伸出手拧断了一个人的脖子,弯腰捡起了他掉落在地上的枪, 退出弹夹瞅了一眼,然后无聊地打了个哈气,心里想着这次应该就差不多了吧。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禅院朔会表情古怪地说, 也许他的雇佣兵之路会走的容易得多, 他一开始还没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只当是在这个没有咒力的世界, 不会有任何人能对他造成威胁。可是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 他逐渐了解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个世界的凶杀案和爆炸案也太多了吧?就以这个死人的速度, 为什么这个世界还没完蛋?
而且就按照他遇到过的某些案件来看,那些“精巧”的构思,真的就是靠撞大运的那万分之一的概率, 再加上一些凶手那“奇诡”的思路…结果这都能回回成功,真是让禅院甚尔有时候都不得不感慨要是这个世界也有咒灵诞生的话,究竟会是一种怎样的场景。
“请不要讲恐怖故事,甚尔君。”禅院朔撑着脸看着眼前电脑上的界面一页一页地更换, 头也不回地说道, “三次下来,觉得怎么样?按照推算, 试探应该就快来了。”
“你不是已经准备好了吗?”禅院甚尔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 自然而然地说道, “只要按照你说的做就行了。”
“…我说甚尔君。”禅院朔转过头无言地看了他一眼,“脑子总是不用是会锈死的。”
“不是还有你在吗?”禅院甚尔偏过头来注视着禅院朔,绿色的眼睛里充斥着理所当然, “我只要听从‘命令’就是了,再说我看他们的实力也就那样,连水谷都比不上。”话语里凸显出满满的不屑一顾。
“…小心别阴沟里翻船了。”禅院朔轻笑了一声,没觉得禅院甚尔说的有什么不对,但还是提醒了一句,“这里整体的科技水平要比我们那里高出一线,特别是有些发明…是不是已经突破物理规则的限制了?不过倒是可以考虑打包一些资料回去,虽然因为世界的参差,适用于这里的不一定会在我们那边生效。”
“这些应该是拜尔那家伙该考虑的事情,他不就是用来做这个的吗?”禅院甚尔挥了挥手,表示对于这方面不感兴趣,他对于禅院朔的所有计划都没有什么异议,只是有一点触动了他敏感的神经,“朔,你真的确定不用遮掩你…和那个小鬼的存在吗?”
“给我好好叫惠的名字…算了,反正一开始你也叫了我好几年。”禅院朔叹了口气,随后确定般地点了点头,“没错,他们想查就让他们查,无所谓是红方还是黑方,只要你加入了那个组织,他们必定会选择对你进行调查,越是完美无缺,越是什么都不在乎,就越会受到警惕。相反如果有一个在他们看来的弱点,或者说是把柄在他们的手中,让他们认为能够掌控你,那么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能够获得更多。”
“那个组织的卧底也有不少,据我所知一个两个也不是吃素的,在你成功加入组织之后,他们必定会选择将资料封存,这个时候就是那些卧底发挥作用的时候了。等他们想尽办法拿到资料之后,肯定会有人提出利用你的‘弱点’来威胁,甚至说策反你,但是这里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像这种东西一般人都会严加看管,能够接触到这种东西的人想来也不会多,也就是说…”
禅院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种在两方势力间游走都是他玩剩下的东西了,想当初他还干过更大的事情呢:“一旦我们这里出现了问题,组织那里立马就能反映过来,也许那么大的组织查卧底挺费劲的,但是从寥寥几个接触过资料的人中选,难道他们还找不出来吗?能以卧底身份爬到高位的人,可没有一个是傻子,所以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冒着暴露的风险来接触我们的。”
不过说不定不需要那么复杂…禅院朔想到波洛咖啡厅,如果没记错的话,似乎就有一个卧底在那里打工,叫什么来着…
“所以说…”禅院甚尔若有所思,“金钱也是我的‘弱点’之一?”
“…那不是你的本性吗?甚尔君。”
禅院朔和禅院甚尔面面相觑,一致决定略过这个话题,开始安排起如何应对黑衣组织的试探,然后我们就看到了今天的场景。
禅院甚尔漫不经心地在大楼里逛着,也不着急往楼顶上走,要不是禅院朔在看到那个任务的时候一眼就看出这个任务就是用来钓他这条“鱼”的,他才不愿意在这个时间出门呢。而且真不知道当组织的人最后得知他们钓起来的是一条“大白鲨”时会作何感想…希望那时钓鱼人能多剩下点肉沫来,让他们打包带走。
禅院甚尔想到禅院朔的话,咂了下舌,也懒得掩饰自己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地上了台阶,然后不耐烦地一脚踹开了门。他偏头躲过了朝他疾驰而来的子弹,在电光火石间瞥了一眼三个人的站位之后,瞬息出现在了基安蒂的面前,手里冲着她的腿开了一枪。
枪响过后,楼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禅院甚尔提溜着□□,看着琴酒和伏特加用枪口对准了自己,抬了抬眼皮无所谓地说道:“她就是那个狙击手吧,对准我开枪还不准我报复一下了吗?”
基安蒂用手死死地捂住大腿上的伤口,一张脸扭曲着,眼睛钉在了禅院甚尔的身上,里面的怒火仿佛下一秒就会喷涌而出:“琴酒你在干什么?”
琴酒没有理会基安蒂的质问,在他看来基安蒂就是没长脑子的典型,自大又暴躁,有时候甚至都没有伏特加好用,最起码人家听话,要不是看在她能力还不错的份上,再加上好歹是个有代号的知根知底的成员,跟其他的那些废物和卧底比起来,勉强还算可以,不然他才不想凑合着用呢。
“加入,还是干脆死在这里?”琴酒漠然出声道,头顶的月亮慢慢地被云朵所遮盖,夜晚的冷风微微吹起了他的头发,一只乌鸦扑闪着翅膀落在了围栏上,歪着头用好奇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一幕,发出了粗劣嘶哑的叫声,好像是在催促着他们一样。
“一上来就是这个…不谈谈待遇福利什么的吗?”禅院甚尔挑了挑眉,看起来一点都没有将指着自己的枪放在眼里的意思,“我的要价可是很高的。”
“呵。”琴酒发出了一声冷笑,“你的命值多少钱?”
“怎么说呢…”琴酒发现禅院甚尔在他面前明目张胆地走了个神,他真的是好久都没有见到过这么嚣张的人了,连伏特加都露出了“这个人是不是有点毛病”的表情来,“在某些人看来一文不值,在某些人看来能卖出个大价钱。”
就比如某些个恨不得禅院甚尔下一秒就能横死当场的家伙,要是知道有谁能干掉禅院甚尔,想必绝对会欣喜若狂地拿出全部身家来雇佣这个人。
只可惜…禅院甚尔的嘴角上翘,我是一个人的所有物,除了他之外,没有人可以把我摆上交易的牌桌,无论是谁都不行。
“不过说实话…”禅院甚尔咧开嘴,懒散站在那里的身体忽然由静转动,伏特加瞳孔紧缩,手指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就被人紧紧抓住了手腕,然后一脚踹在了肚子上,围栏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承受不住禅院甚尔的力量以及伏特加的体重倾斜着向下弯曲,还好伏特加在最后关头用手抓住了天台边缘,这才没有让他直接摔落下去,“仅凭这点可不能说服我。”
嘭的一声枪响,禅院甚尔腰部一扭,子弹擦着他的腰线飞了过去,他的脸上露出了张狂的笑容朝着琴酒看了过来,举起手臂还了琴酒一枪。琴酒的脚步快速后退,子弹在水泥地面上迸射出了火星,他揪着基安蒂的衣领就地一滚,躲到了楼梯间后身。
琴酒听着禅院甚尔的脚步声逐渐向他靠近,面上却一点都没有露出紧张的神色,他的心脏平缓地跳动着,忽然出声道:“你还有两个在意的人吧?”
脚步声停了下来。
琴酒在心里冷笑着,果然感情这种东西就是累赘,尤其是对这种刀口舔血的人来说,即使是再怎么强大的人一旦有了弱点就会很好掌控。
“你是在威胁我?”禅院甚尔的声音中充满了冷意,即使他知道这是和禅院朔商量好的计划,他也无法避免地感到了从心底升起的惊人的愤怒和杀意。要不还是干脆杀了他们吧,禅院甚尔的脑海中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他的手指动了动,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仿佛能透过楼梯间描绘出琴酒的轮廓,但是最终还是被他强压了下来。
“不。”琴酒估算着时间,用手压低帽檐,在阴影中露出了一抹阴冷的笑容,“难道不是你主动找上我们的吗?你应该预想过这种情况才对。”
“所以?”
“你马上就知道了。”
就在这时,禅院甚尔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单调的铃声在寂静的夜晚中回荡着,他朝着琴酒的方位瞟了一眼,从兜里掏出手机摁下了通话键:“喂?”
里面传来了明显是合成过后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微不可察的电流声:“禅院甚尔。”
“装神弄鬼的…你又是谁啊?”禅院甚尔轻嗤了一声,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有事说事,雇佣一千万起价。”
“你想保护好他们吗?”机械性的声音说道。
“…你想说什么?”
“这是一个邀请,如果你加入组织,我们会帮你掩藏好你和他们的身份,比起你一个人…这从某种程度上会更加安全不是吗?更何况,我们从来不缺少金钱。”
禅院甚尔挑了挑眉,脸上忽然扬起了玩味的笑容:“打一棒子给个甜枣吗?该不会你对每一个人都是这样说的吧?”
“有用就行,不是吗?”
“呵。”禅院甚尔看着琴酒从楼梯间后走出来,忽然抬手扣动了扳机,子弹在琴酒收缩的瞳孔中擦过他的脸颊,一道清晰的血痕出现在了他的脸上,鲜血慢慢地从中淌了出来,“这是一个警告…没有足够的价钱,可休想让我替你们卖命。”
“那么从今天起,你的代号就是:波摩(boore)。”
作者有话要说: 波摩…咳…是一瓶威士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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