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乱的枪声、连绵的火光和爆炸声、匆忙的脚步声和声嘶力竭的喊声,以及从各处冒出的滚滚浓烟,黑色、灰色、红色堆积成一片几乎遮挡住了摄像头,仅凭这些和至今杳无音讯只有零零碎碎的不好的消息传递过来的情况也能够看出,那里的状况绝对不妙。
“你有什么看法,琴酒。”模糊的不辨男女的声音在暗室内响起,里面带着明显的金属电流声,明显是被处理过的,“这是最近我们一个基地被毁灭之前,自动保存传递到主系统中的监控录像,而这段时间,不仅仅是基地,我们的好几条线路都遭到了封锁,包括那些‘合作伙伴’的态度也开始暧昧了起来,还有那些贪婪的鬣狗…这已经是这些年来遭受到的最大的损失了。”
“哼,我以为这已经很明显了。”琴酒冷哼了一声,表情阴翳地说道,“能知道这么多东西和地方的,那些老鼠还不够格,所以组织里绝对出了叛徒,而且还是个高层。”
“你认为是谁?”从朗姆的声音中根本听不出他的态度来,琴酒的脑海蹦出了一连串的名字,然后一大部分又被他给亲自否决掉,这些人要么是能力不够,要么是根本没到那个高度,甚至贝尔摩德的名字也有好几次在他的心中浮现,但是他知道一些贝尔摩德过往的经历,在他看来虽然这家伙经常划水,还爱卖队友,但要是说背叛组织…他觉得朗姆的可能性说不定都比贝尔摩德大。
朗姆是不知道琴酒在心里想些什么,要是知道的话说不定他会先想办法让琴酒洗洗脑子,叫你找叛徒是不假,可没叫你往我的身上使劲!他倒是想起贝尔摩德前段时间一瘸一拐地回来,说是找到了隐藏在日本的fbi的位置,结果在前去查探的时候被设计中了埋伏,最后还是她伪装成患病的老人,让一个路人拨打了医院的电话,她才因此得以逃脱。
然后她就把这段时间搜集到的情报递交了上来,他们核实过情报的真实性之后,就去贝尔摩德所说的地方调查了一番,从周边人的口述中得到了诸如“日语口音很奇怪”,“基本上都是外国人”,“很少见他们出来”等消息之后,他们又从房子内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这才确认了贝尔摩德消息的真实性。
但是朗姆现在想起来,心中忽然升起了浓浓的违和感,要知道贝尔摩德可不是一个愿意冲锋陷阵的人,不说代号成员,那些底层成员哪一个不能当做去探路的棋子?贝尔摩德有什么必要亲自上阵呢?这不太符合她以往的形象。
但是转头他就和琴酒想到了相同的地方,要知道就算最后真的组织毁灭了,凭着贝尔摩德以往所做下的那些事,估计也会跟着组织一起上西天,她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吗?更何况boss还不知道是怎样的想法,以贝尔摩德和boss的关系…朗姆沉吟了片刻,想到贝尔摩德和fbi的恩怨,缓缓地将贝尔摩德挪到了暂且可以信任的那一边,还是再看看吧。
“琴酒,我发给你了一份名单。”话音刚落,琴酒的手机屏幕就亮了起来,“去‘敲打敲打’他们,让他们知道这样做的后果,顺便去给那些公安、fbi等自诩为正义的人士找点事做,哼,想找组织的麻烦,就先做好自己内部混乱起来的准备吧。
琴酒用手压了压头上的帽子,注视着名单上的一个个人名,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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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演越烈了啊…”禅院朔看着报纸挑了挑眉,上面的头版头条清晰地印刷着几个大字“东京警视厅惨遭炸弹袭击”,虽然早就知道形势会恶化,但是一上来就是如此大的动作…该说不愧是敢扫射东京塔的黑衣组织吗?
“什么越演越烈?”禅院甚尔身上挂着清晨的露水走进了家门,正好听见禅院朔的这句话,就下意识地问了一句,随即禅院朔貌似无辜的表情就让他意识到了什么,于是他抱着臂瞅着若无其事喝茶看报的禅院朔哼笑了一声,“这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吗?我可是为此去‘加班’了一晚上。”
自从黑衣组织展开报复行动以来,就经常能听到哪里被炸,哪里出现枪击事件之类的消息,当然红方自然也不可能就这样任由黑衣组织肆意妄为,禅院朔也不可能就这样让事态平息下来,于是我们就能看到今天红方刚捣毁了组织的一个据点,明天黑方就能找机会在红方脸上踩上一脚的热烈局面。
一开始红方还顾忌着不知道在哪里的禅院朔一行人,生怕从他这里得到的有关黑衣组织的情报中暗藏着什么陷阱,行动还有所收敛,后来干脆就被黑衣组织的报复行动挑起了火气,一时间双方杀红了眼,反倒是禅院朔“功成身退”,在这里悠闲看戏好不自在。
可能他们中唯一一个比较忙的就是禅院甚尔了,毕竟他还有着一个黑衣组织代号成员波摩的身份,虽然在禅院朔看来这个身份现在舍弃了也没有什么关系,按照他原本的计划来看,之后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事情需要用到这个身份的了,但是有一天,琴酒发来的一个消息却让他略微提起了点兴趣。
虽然上面写的很隐晦,但是禅院朔稍微理解了一下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大概意思就是让禅院甚尔准备准备,过段时间就正式将他拉入核心。
…你们黑衣组织已经这么缺人了吗?禅院朔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后来想想这样也不奇怪,黑衣组织的底层成员基本上是当做炮灰来使用的,真正有能力的、可以交付信任的,除了从小自己培养起来的人之外,估计也不算多,就算是代号成员中也有不少的墙头草和卧底,再加上空井流那边切断了不少对于黑衣组织钱财的供应和势力的庇护…这样算下来想要拉禅院甚尔这个在他们看来虽然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但是有能力,并且肯定不会是红方的人入伙…好像也不奇怪?
禅院朔还真的想了一下这件事的可行性,但是他在思考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发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他不是来找自己的灵魂碎片的吗?为什么有种下一秒他就又要开始发展势力的既视感?再说就算甚尔他成功进入了黑衣组织的核心,就按照这个组织的作风,估计到时候见到的也是录音、远程会话之类的东西,但是如果顺利的话…
红方必然不可能完全击败黑衣组织,毕竟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真到了不得不放弃的时候,能存在了这么久的黑衣组织也不是个傻子,当断则断的道理还是明白的,到时候他们肯定会选择撤走关键人员,而这些人大致都有谁…
禅院朔看了一眼打着哈气的禅院甚尔,想到上次他回来的时候有说过组织内曾经有人对他的身体素质感兴趣,在体检的时候还抽走了几管血,最后不知道为什么不了了之了…如果甚尔真的进入核心的话,有七成的可能撤走的人里会有他一个,到时候会到哪里?他们真正秘密的所在地?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不比靠着红方继续追查的速度要快上很多吗?
禅院朔思来想去,觉得以红方这种内斗和互相防备的情况(虽然黑方也好不到哪里去),还真不一定会不会整出什么幺蛾子,虽然他觉得自己应该已经准备的万无一失了,但以他长年累月收拾烂摊子的经验以及忽上忽下的运气,还真不能保证最后会是一种怎样的情况,所以还是做两手准备比较好。
于是禅院甚尔就开始了他在黑衣组织忙碌的“打工”生涯,要是红方知道了禅院朔一边在给他们提供情报,一边让禅院甚尔去帮助黑衣组织,真不知道是该感谢他还是该恨得他牙痒痒,不过我想应该是后者居多吧。
“有见到贝尔摩德吗?甚尔。”禅院朔这样问道,然后目光似乎是注意到了什么,看着朝他走过来的禅院甚尔吩咐道,“低一下头。”
禅院甚尔挑了挑眉,嘴角勾起十分顺从地弯下了腰,禅院朔的手指落在了他的头发上,从上面拾起一根纠缠在头发中的草叶:“战斗很激烈吗?甚尔。”
“不。”禅院甚尔表情轻松地回答道,他抬起头看着禅院朔,绿色的眼睛明亮,似乎在说这种程度根本不算什么,“只是一时没注意。”
禅院朔没有从他的身上嗅到血腥味,说明他说的是真的,只是禅院甚尔这种略显狼狈的模样他也有很久没有见到了。早些年在禅院甚尔刚开始做悬赏任务的时候,因为战斗经验不足,再加上天与咒缚还没有成为完全体,所以他时不时能看到身上带着伤的禅院甚尔,后来这种情况就越来越少,而上次他见到重伤的禅院甚尔好像是因为…
禅院朔的眼神飘忽了一下,心中升出了一丝心虚,好像是因为要唤回开领域时失控的他的理智,所以才…想到这里,他不由地用拳头抵住嘴唇咳嗽了一声。
“不舒服吗?”禅院甚尔凑近他与他额头相抵,右手伸出摸了摸他的后颈试探了一下温度,“感觉还可以。”
“没事。”禅院朔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有大碍,“还是说说你在组织看到的情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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