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青灵的厉害之处了。
通常来说，母蛊和子蛊可以相互感应。
而母蛊的感应力会比子蛊更强。
但为了抓住施蛊之人，青灵在子蛊身上施了术，隔绝了母蛊对子蛊的感应，但保留了子蛊对母蛊的感应。
“也就是说，我可以知道施蛊之人是谁，但即便我站在施蛊之人面前，”于斐小骄傲地扬扬下巴，“他也不知道子蛊就在我身上揣着。”
燕然颔首。
如此便好。
隐于暗处总比暴露在明面上要来得安全，尤其是关乎于斐。
两人走出假山往东边步行而去，没走多远，楚王就风风火火地赶了上来：“大消息！四哥拿到了大消息。”
“什么消息？”燕然拧眉睃了楚王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
楚王轻咳两声，努力平静面容道：“你们怎不先问问四哥是怎么从绝笔老人手里逃出来的？”
于斐失笑：“四哥是怎么逃出来的？”
以刚才绝笔老人提小鸡的方式，楚王的功夫可远不是绝笔老人的对手。
“自然是因为四哥能力卓绝，说服了绝笔老人。”
楚王嘿嘿一笑，转而压低了声音，“绝笔老人知道我们要对付平国公，告诉四哥一个消息。”
“平国公身边有两个绝世高手，一个武功高超，在齐国几乎难有敌手，另外一个则精通毒术，亦号称在齐国无人能出其右。”
“绝笔老人说有这两人护在平国公，寻常人想要靠近刺杀根本没有可能。”
“那人比绝笔老人功夫还高？”于斐诧然。
“那自然不能。”楚王摆摆手，“不过绝笔老人说其人身手和他伯仲之间，就算是绝笔老人也不敢托大说能够在那人手下杀得了平国公。”
“绝笔老人是怎么知道咱们的目标是平国公？”于斐小声问道。
楚王满脸尴尬。
事实上是绝笔老人猜出来的。
“咱们干掉褚丕的事情他都知道，”楚王道，“绝笔老人识破了四哥的易容，随口就把咱们的目标给猜出来了。”
“四哥当然是坚定地否认了，只说来见见世面。”
楚王拿绝笔老人没招，但也不肯轻易着了套，只不过绝笔老人行走江湖几十年，一眼就能辩出真伪。
“绝笔老人把平国公身边的两大绝世高手的事告诉四哥后就走了。”
说是今天他要是还能活着走出平国公府，下回再找他收徒。
如果不成，那就回头来替他收尸。
啊呸呸呸！
楚王将绝笔老人的话抛诸脑后，赶来通风报信。
“爷，说不定施蛊之人就是两大高手中善毒的那个人。”于斐沉吟片刻，猜测道。
如果真是这样，青灵在子蛊上下的套子，说不定能够解决掉那个善毒的绝世高手。
两人对视一眼，继续朝东边走去。
听得一头雾水的楚王挠着头：“这话啥意思？”
“绝笔老人可有说如何辨认那两人？”燕然琢磨问道。
楚王双臂抱胸：“一人骨瘦如柴，一人矮小佝偻。绝笔老人说这两人绝不会离开平国公一丈之远，应当好认。”
燕然和于斐齐齐眉头一皱。
若按照楚王所言，那想要靠近施蛊之人难度实在不小。
然而总是要试上一试。
三人沿着于斐的感应一直往东，约莫半盏茶时间便到了一处富丽堂皇的大院——正德院。
院子外有持刀侍卫把守，见三人靠近，侍卫们刷地拦在了门前：“非皇子重臣不得入内。”
正德院是平国公用来接受皇子重臣贺寿的院子。
因为今日前来贺寿的人实在太多，是以平国公根本没有打算接见所有人等。
只有最重要的一少部分人，才能到正德院来当面祝寿。
由此亦可见平国公自持身份，几乎将自己当做齐国地位最高的那一个人。
不说朝臣百官，就是众皇子亦不敢因此提出抗议，仿佛平国公这么做是天经地义之事。
燕然开口：“我们三人乃坤皇子的幕僚，有紧急事情需要禀报殿下，还请通融。”
言罢，他将裴坤给的令牌出示给侍卫们查验。
侍卫们仔细查验过令牌，思考一瞬道：“里面是重地，最多只能由一人进去。”
于斐上前一步：“阿然，此事紧急，便由我进去禀于殿下。”
燕然和于斐对视一眼，微微颔首。
于斐跟着侍卫进了正德院，走过园子长廊，终于来到了正堂。
正堂里气氛热闹喜庆，一波又一波的重臣正在敬献寿礼和致贺寿辞。
于斐悄悄抬眸望去，远远可见主座上坐着一个身穿紫金锦袍的浓眉男子，年纪约莫五十开外，鹰鼻薄唇，一双利眸锐光闪闪。
这便是平国公。
平国公身后不远，果然有两个和楚王描述相似的人。
一个骨瘦如柴，一个矮小佝偻。
两人虽然形貌古怪，但神情却都相当倨傲。
于斐收回目光，寻到了裴坤的位置走了过去。
她将情况小声禀于裴坤。
裴坤剑眉微挑，压低了声音：“要靠近到什么距离才能达成？”
“至少两丈以内。”
“那一会你随我上去送贺礼。”裴坤唇微动，迅速做了安排。
重臣献礼已然七七八八，很快就该轮到各皇子了。
于斐应声，安静地在裴坤身旁落座等待。
盏茶功夫后，裴坤朝于斐递了个眼神，起身往前方走去。
于斐捧起一旁备好的寿礼托盘，紧随在裴坤身后上前。
两人走到正堂中央，四下纷纷静了下来。
身为半中途冒出来的皇子，朝中认可裴坤的重臣并不算多。
更别提将他视作对手的皇子们。
众人都在听裴坤的贺词。
裴坤不紧不慢地朗声颂唱。
而于斐捧住托盘下的手轻轻一挑，将掌心中的一根竹筒的盖子打了开来。
瞬间，一条绿色的小蛊虫便沿着她的手落在了赤金地毯上。
于斐的目光随着子蛊移动，就见子蛊蠕动着身子，速度却相当迅速地往平国公身后那个矮小佝偻的身子而去。
周遭的人关注点依旧在裴坤身上。
仿佛没有任何人看见赤金地毯上爬着的那条绿虫子。
青灵的神术当真如此绝妙？
于斐心中暗叹。
作为现代人，虽然已经在这古代经历了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今天这种事她还是头一回碰上。
就好神奇。
那么一条绿虫子，怎么就真的隐身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