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没事。”
终于将心腹大患彻底拔除，皇上的心情甚是愉悦，“倒是然儿，宇儿不是说你大概还需数日才能抵京，怎会回来如此之快？”
燕然面不改色道：“儿臣不负皇命，完成任务后便想着早早回来禀报父皇，是以日夜兼程……”
事实上他一路快马返京，甚至跑坏了几匹马。
自是因为惦记着阿斐。
当然，这话在皇上面前不能直言。
皇帝果然笑了：“你这孩子，随父皇去御书房一趟。”
皇帝摆驾，众人相送出去。
临行前燕然飞快地走到于斐身边：“阿斐等爷来接你一道回去。”
于斐失笑，冲他眨了眨眼，顺带比划了一颗心。
燕然眼角眉梢都含着笑，大步流星而去。
去了御书房，燕然简明扼要地将此行东海的历程一一道出，又回应了皇帝的不少问题，便开始故意露出困倦之色。
皇上自是舍不得自家儿子太过辛苦，褒奖数句后放行。
待到燕然赶去慈宁宫时，于斐早已收拾妥当，就等着他来接。
两人高高兴兴地离了宫。
“阿然，你不知道今天有多惊险。”
一上了马车，于斐就把宫中发生的事巨细无遗地给燕然讲了。
听得燕然心惊肉跳，不自觉地把怀里的人儿搂紧：“都怪爷回来晚了。”
若是早一日回来，又怎会让阿斐险些中了贼人的奸计。
于斐却摆摆手：“你不在才对是好，若你在的话，说不定苏嬷嬷就没那么容易被臣妾骗过去。”
燕然：……
莫名有种被媳妇嫌弃拖后腿的错觉。
于斐见状，忙又岔开话题缠着燕然给她讲瑞王的事。
燕然想了想：“有了阿斐的蛊虫，瑞王其实是此行最容易解决的人。”
他们刚进海云城，燕然就直接控制蛊虫让瑞王暴毙而亡。
海云城霎间陷入一片混乱，燕然正好带兵直入瑞王府。
“倒是顾夜阑的师父，差点惹出了些岔子。”
于斐不解。
虽说顾夜阑的师父是神医，但她又不会功夫，能拦下大军？
燕然见于斐满眼困惑，遂解释道：“我们闯进瑞王府，直抵瑞王住所，顾夜阑的师父正在给瑞王看诊。”
“可……瑞王不是暴毙了吗？”
于斐对自家蛊虫的威力深有了解，瑞王绝对回天乏术。
“不错，那时瑞王已经死了有半日时间，但顾夜阑的师父依旧在尝试救他，还说我们影响她救人。”
顾夜阑的师父莫不是因为瑞王之死得了失心疯吧？于斐默了。
“那后来呢？”
燕然耸耸肩：“直接抓了。带去牢里审问一番，竟然有了意外收获。”
他抚着于斐的肩膀轻轻拍道，“当年瑞王腿脚受伤，后被先帝封王去了东海，在东海遇见了顾夜阑的师父，正是她把瑞王的腿脚治好了。”
“你是说早在十多年前瑞王的腿脚就好了？”于斐惊讶，“那他这些年来的跛脚都是装的？”
“对，装了十多年。”
“那就合理多了。”
一个人跛脚了十多二十年突然治好了脚伤无法理解，但是刚伤的时候治好了却是有可能的。
“他装了那么多年，就是为了掩人耳目下培植自己的势力，想要有朝一日谋反？”
于斐叹了一声。
瑞王还真是能够隐忍的人。
“这些年他羽翼渐丰，所以才找到顾夜阑的师父以她神医的身份‘治好’的腿脚。若然真的逼宫策反，亦不会因为跛脚被朝臣诟病不能……”燕然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于斐已然明白他话中之意。
“幸好咱们去的及时。”
于斐感叹一句。
若是真闹到瑞王领兵进京的那一步，就算能够压制下来，必定也会伤筋动骨。
燕然含笑与她头挨着头，低声问道：“爷不在京城的时候，阿斐过得可还好？”
“好……”于斐瞬间就想起了稳婆的事，“不怎么好。”
“怎么？”燕然眸光一凛，变得严肃。
于斐睐他一眼：“暗卫没把报告呈给你？”
“什么报告？”
“就是……”于斐觉得这事儿得燕然自个儿去了解，不想通过她的口去控诉太子妃的恶意，“阿然，要不你召人来问问？”
言罢，身体力行地推着燕然下了床，于斐甚至笑盈盈地冲他挥了挥手。
被媳妇推下床的燕然：……
不过转瞬他就正色地点点头：“爷去去就来。”
见燕然出去，于斐打了个呵欠转头就睡了。
在宫里闹了大半日，她是真的又困又累。
等到睡醒一小觉起来，发现燕然竟然又躺回到了她的身边，于斐嘟哝一声：“阿然，你都问清楚了？”
燕然掩下眸中的厉色，深吸口气道：“阿斐，爷会给你一个交代。”
适才在书房从暗卫口中得知了稳婆的事情，燕然怒不可遏，恨不得立即将太子妃绳之於法。
然而此事只能证明太子妃身边的婢女和稳婆暗中勾结意欲谋害阿斐，尚未有直接证据可以证明此事是太子妃亲自授意，暂不适合大动干戈。
他已经勒令徐公公安排人迅速深入调查，一旦找到太子妃的证据，就将她抓起来审讯。
于斐嗯嗯地应了一句：“我相信你。”
这件事情由燕然去处理最为合适。
她虽说品级和太子妃一致，但到底太子妃是正妃，就算她手上有些证据，但也不足以去问罪太子妃。
只有太子才有这个权力。
至于燕然会怎么做——
以她对燕然的了解，太子妃这次应当落不得好。
不过，燕然尚未登基，太子妃的外家又势力庞大，说不定还需要借助其势力。
燕然会如何取舍又如何平衡，于斐就不得而知了。
且等等看呗。
横竖事情发现得早，对她并未构成实质性的伤害。
又过了一日，明月宫里一切如常。
太子妃因为深受皮疹之苦，免了后院嫔妾半个月的请安，朱良媛和两个美人觑得燕然离开就早早来明月宫陪她打发时间，时间过得快得很。
因为免了请安，这几日几乎没有后院嫔妾去过兰熙宫，自是都不知道当天夜里，太子妃就被徐公公以太子的名义带走去审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