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是熟悉的纸盒子。
杨潮雨照例往四周看了看，才将纸盒抱进屋里。
光看外观，似乎比乔乔的盒子小，比全家福的盒子大。杨潮雨心里有了数，拆开套娃包装之后，看见了熟悉的字母标识。
SR。
“应该是符时念。”杨潮雨猜测着。
在速美中心，符时念、乔乔和于夙宝的实力，应该是递增的。
翻过卡片的另一面，是一张雕像的照片。
她看着圣母慈悲的表情，心想：于夙宝呢？
在速美中心的时候，符时念和于夙宝一前一后都附身了，有六成可能同时被她收为纸片人。但现在出现的只有符时念，是因为有“延迟”么？
于夙宝要再过几天才会出现？
还是说……
她想起乔乔之前说：血契只是最后一步。那么之前的步骤，是在她无意识中完成的，还是全部由逝者们完成的呢？如果逝者附身后，有选择不跟随的权利，那么是不是就不能被她收下了？
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六成的概率暴降到两成。她实在拿不准。
看向手中的卡片，她喃喃道：“符时念？”
半晌，屋里没有多出什么人。
她顿时有点失望。
按照乔乔的说法，全家福和李就水不能时时刻刻现形。但符时念跟乔乔实力相当，应该能出现吧？
她正这么想着，就感觉耳朵被人揪了一下。
杨潮雨：？
乔乔出现在她身边，道：“不是所有SR都比得上我。”
杨潮雨：这句自夸给满分！
“所以，她也需要时间适应么？”她有点失望。
她很好奇符时念选她的原因啊。她还想知道符时念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那么仇视情侣。
杨潮雨抓心挠肺地想。
乔乔淡淡看了她一眼，说：“快点去睡觉。”
杨潮雨起身，正要往卧室走，又顿住，将口袋里的四张卡片掏出来，放到茶几上。只是，她刚拿出来，就发现了不对。
李就水的卡片等级，变成了SR！
杨潮雨瞪圆了眼睛，把卡片拿到跟前仔细看。
没错，是SR。
这……
乔乔道：“周洳生的等级应该是SSR，李就水融合了他，能升级很正常。”
杨潮雨嘴巴微张，心说：还真的能升级啊。
可想到升级的办法，她又觉得太危险了。
将汹涌的情绪压下，她将其他的卡片依次翻开看了，其他卡片都没有升级。情理之中，但杨潮雨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她将全家福抽出来，放在阳台上。
虽然现在是晚上，但今天的夜空很明朗，星星很亮，全家福七人应该会喜欢。
想到这，她关闭了客厅的灯。
躺在床上的时候，她问：“乔乔，你弟弟……”
“他多活了两年多，应该够了。”
她的意思，应该就是她把属于自己的那份灵魂拿了回来。杨潮雨这么想。
这就能解释1302房间的小卧室，为什么躺着温少俊的空壳。
这事，杨潮雨不好发表意见。
她只能问：“你舒服点了么？”
乔乔缓缓躺在她身边，双手交叉在胸口，低声应了一句：“嗯。”
杨潮雨心说：这样就好。
可她却又隐隐觉得不稳妥。
温少俊的事情，可以说两方都不对，但相对来说，乔乔之前付出的代价更多。但马文斐的事情，在杨潮雨心里还是有点过不去……
虽然谷雀和长安的相处，证明了鬼将可能的确无法压制情绪。
但那种无法掌控的情绪，真的不会害了乔乔么？
她这么想着，说：“乔乔，以后行动，得听我的，好么？”
乔乔安静了一会，才说：“好。”
杨潮雨侧过身，伸出小拇指：“拉钩许诺。”
她知道乔乔重视诺言。
乔乔黑黝黝的眸子静静看了她一会，伸出小指，与杨潮雨的小拇指勾缠在了一起。
“我们拉钩了，以后你得听我的。”
杨潮雨心里有了保证，松了大大的一口气，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乔乔也笑了，说：“嗯。”
但这温馨的气氛没持续多久，乔乔就笑着问：“那你好几次主动挑衅鬼将，以身犯险，甚至勾引对方附身的事情，我们也来说一说？”
杨潮雨：……
她连忙躺平，闭上眼睛当没听见。乔乔还想再说，她就开始加重呼吸，假装睡熟。
乔乔：行呀，这演技提高了。
她觉得有点好笑。
杨潮雨装了一会，就真的陷入了梦境。
还是那场无终无极的追逐。
杨潮雨梦见自己跑断了双腿，双臂被人反绑，浑身被抽出条条血痕。她想喊叫，舌头被拔掉。她瞪大了眼睛想看清前方，却又眼前一黑。
她像是掉进了无底洞，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有无尽地下坠感。
无法喊叫，无法行动。
杨潮雨在近乎绝望时，听见了一阵由远及近的闹铃声。
她迷迷糊糊地醒来，首先看见的，是一张惨白的脸。
那人说：“你这住的是猪窝？”
已经快到嗓子眼的惊叫转了个弯，杨潮雨义正言辞地说：“什么猪窝？婆婆们收拾得很干净好么？”
“居然都不自己打扫房间？！”对方更不满了。
杨潮雨的脑子开始转动，上下打量对方，觉得有点眼熟，但还是问道：“你是哪位啊？在别人家里指指点点的，很不礼貌哎。”
浑身上下白得像是刚从白漆桶里出来的人冷冷道：“你如果一直住这种猪窝，就别想让我帮忙。”
杨潮雨转得缓慢的脑子这才反应过来。
“符时念？！”
纯白人影早已消失，半空中残留一道哼声。
杨潮雨：……
她这都请回来了一些什么牛鬼蛇神？
但她其实没太将符时念的话放在心上，她今天有一件大事要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