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温夏轻轻摇头:“这两个巴掌,是我故意挨的。”
“我给保安塞了钱,让他故意传温曼的口训,说愿意接受记者的采访,把记者们放进来的。”
“我就是想让柳如芬和温曼在所有人的眼里原形毕露,被众人唾弃。”
她神色浮出一抹狠厉,这两巴掌根本不算什么,她会讨回来的,但并不是现在。
“复仇可以,但我不希望你让自己受伤,我……”
战司宴眸光微黯,嗓音低沉了几分:“我会心疼。”
温夏蓦地睁大了眼眸,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刚刚说什么?
他说,他会心疼她?
她有没有听错?
“阿宴,你……你别闹了,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反应过来,红晕悄悄爬上温夏的脸颊,她别开视线,眼神有些躲闪起来。
刚刚战司宴的态度很温柔,很紧张,要是再这样下去,她会误会的。
此刻,绿灯亮起,后面的车子响起了催促的喇叭声,打破了车内略带暧昧又安静的氛围。
战司宴发动了汽车,疾驰通过十字路口。
转弯之后,他放慢了车速,回答道:“夏夏,我没闹。”
“我对你说的话,都是认真的。”
温夏无奈抿唇,“好好好,我们现在毕竟是友情以上的形式夫妻关系,互相关心是很正常的,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也会关心你的。”
闻言,战司宴那双燃起希望的黑眸,渐渐沉了下去,眼中的光芒消失,变得黯淡无光。
她还是在回避他。
不让他插手她的事情,凡事都不依赖他,独立得不像话。
在她的世界里,仿佛并不需要他的存在,只是为了孩子们,才会选择和他组建家庭。
事实也确实是如此。
在遇到她之前,他从未有过如此挫败的感觉。
战司宴的沉默,让车内的氛围变得有那么一丝丝的尴尬和冷清。
温夏咬了咬唇,意识到人家是好心关心自己,自己却显得很是敷衍,难怪会惹得他不高兴。
“阿宴,要是咱们合作愉快,说不定就可以携手到老呢。”她调侃着补充,努力化解那此刻氛围。
携手到老?
乍一听像是对合作伙伴说的话,可战司宴却听出了白头偕老的意思。
他们都还年轻,时间会改变很多东西,不过刚成婚几日就想改变温夏的态度,他确实是急于求成了。
心态平复了许多,他微勾唇角,沉声道:“你说得没错。”
得到了男人的认同,温夏抿抿唇便没再说话,转头看向窗外,脑海里响起柳如芬说的那番话。
她认定那是柳如芬的胡编乱造,她如果不是温建民的女儿,秦婶一定会告诉她的。
但秦婶到临终的时候,都没有提过这件事。
几分钟后,磁性的嗓音再度响起:“你会医术?”
温夏的思绪被拉回,她转头望向他,男人正在认真开车,侧颜完美得很,就像是上帝精心雕刻过一般。
“会一点,为了小爱学的。”温夏如实回答:“小爱有先天性心脏病,之前我为她找遍了很多知名医生,都是建议做手术治疗。但因为小爱身体状况不好,他们都不能保证风险,我不敢……”
“可能是因为我母亲的原因,她当年是死在手术台上的,我对这个很恐惧,不敢把小爱送进手术室。”
“后来我遇到了一位神医,他利用中医针灸的方法,可以帮小爱稳定病情,我跟着他学过一些皮毛。”
战司宴认真地听她讲着,随即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我那阵仗是不是很像个神医?因为小爱生病的缘故,我随时把那一卷银针带在身上,已经养成习惯了。”
“之前有一次,我在米国街头逛街的时候,遇到一个中年女人昏倒,我看出她是突发心脏病,用针灸将她的情况稳定下来。”
“当时我就被一群人围观,他们都以为我是华国来的救世神医,还有人跪下来求我帮他们家人治病,我就那三脚猫的功夫,吓得赶紧跑了!”
温夏也不知怎的,就这么脱口而出,很自然地和战司宴分享之前遇到的趣事。
战司宴听后笑了。
他甚至可以想象出这个小女人惊慌失措的样子,她两只眼睛肯定是瞪得圆溜溜的,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落荒而逃。
“夏夏,我差点以为你是万能的,没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那样他会更有挫败感,因为温夏什么都会,他完全没有能帮到她的地方。
温夏吐了吐舌,发自肺腑地说道:“我不会的事情太多了,哪比得上你~”
在她看来,战司宴要比她厉害多了。
男人眸色微沉,冷声提醒道:“那我不应该互相比较,我们是夫妻,应该要互补。”
“你我之间应该互相依赖,互相帮忙,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的态度郑重,嗓音清冷认真,温夏听后直接愣住了。
这么严肃的吗?
不过,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虽然听上去有些奇怪,但仔细想想又很正确。
毕竟这句诗句的原意,并非指的是爱情,并不是男女之间的山盟海誓。
真正的意思,在古代是指战士之间的约定,是曾经在一起发过誓,一同生死不分离的战友。
“你说得对!这句话是形容战士们之间的感情,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们是战友,你这个形容很正确。”温夏激动地说道。
她一直找不到一种合适的关系,来形容她和战司宴之间的关系。
说是夫妻,但又不能算真正的夫妻,只是形式夫妻而已。
说是朋友,但又不能算真正的朋友,所以她也很纠结两人的关系到底算什么?
现在战司宴的这句话,就好像一下子点醒了她,使她打通了任督二脉。
对,他们可以算是战友!
一起抚育孩子,一起携手合作,一起走向未来的战友!
温夏欣然地笑了,眉眼之间透出无尽的魅力,战司宴看得失神,一度忘了解释。
回过神来,心中有些郁闷,他说得其实是很直白的意思,是当下社会所理解的意思,是关于男女的那层意思。
但温夏却理解错了。
他淡淡开口,声音中透着几分落寞:“嗯,我们是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