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
一间散发出腐烂恶臭的牢房中,一名刚被审讯过的犯人被狱卒狠狠用力丢在地上。
“邱峰!哥哥我劝你一句,老实交代吧,不要再受皮肉之苦。”
“只要你交代试卷的文章是你抄的,你最多也就革除功名,小命要紧,你怎么就如此固执呢?命才是最重要的,何必要跟大人物斗下去呢?”
一名狱卒好心劝解道:“你只是一个普通的读书人,如何是太傅弟子的对手,听老哥一句劝,认命吧!”
邱峰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听到狱卒的劝解,不屑的一笑道:“吾辈读书人,读的是圣贤书,学的是圣人道理,没抄就是没抄,哪怕死,我也不承认我抄袭。”
说话的狱卒还想劝解,被另外一名狱卒拉住。
“算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他不愿意承认就算了,反正死的又不是你我,咱们还是出去喝一杯,这该死的天气真是越来越热,出去喝口冰饮子,凉爽一下。”
两名狱卒说着不再看邱峰,转身离去。
二人走后,邱峰挣扎着起身,缓慢的挪动身躯朝茅草铺爬去。
小小的一段路,竟然花了将近十几分钟。
等邱峰挪动到茅草铺上,已经是大汗淋漓,伤口也开始喷出血迹。
痛!痛彻心扉的痛,邱峰忍不住大口的喘着粗气,眼角闪过晶莹的泪水。
邱峰小声的喃喃自语:“老师!难道我真的错了?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为何我的文章会被贼人认定为抄袭。”
“老师!我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承认抄袭?可我不甘心!”
“寒窗苦读数十载,好不容易考取功名,我真的不想放弃!”
“谁能救救我!谁又能,告诉我,该怎么办?”
邱峰说到这里,剧烈的疼痛感袭来,让他忍不住昏厥过去。
等邱峰再次醒来,听见了轻微的抽泣声。
不用猜也是自己的丑妻,邱峰用莫大的毅力,轻轻抓住丑妻的手。
邱氏抬起头,双眸流出泪水,抱住邱峰痛哭道:“妾身没用,救不出夫君。”
“妾身这几日抛头露面,求助夫君好友,可大伙都没有办法,都劝妾身,让妾身不要再东奔西走,此事谁也无法控制。”
“夫君,要不然,您就承认,免的受着牢狱之灾,咱们回青州当个普普通通农家子算了。”
邱氏泪眼婆娑的劝道,她也觉得无人主持公道,对方又权势滔天,不如还是屈服为好。
邱峰闻言大怒,想要出声训斥丑妻。
可就在这时,忽然听到隔壁牢房的谈话声。
“听说了吗?面王爷回京了,从新大陆回到京都。”
“真的假的,面王爷有十几年没回来,这次回来干嘛?”
“听说,是当今圣上下旨让他回来叙旧……”
后面的话邱峰没有听进去,此时的他的眼神一亮,仿佛找到破局的关键点。
柔声在邱氏耳旁安排几句。
邱氏听完,眼神中露出希冀,轻声问道:“夫君,此事能行吗?王爷如此尊贵的身份,会为咱们这个农家子出头吗?”
邱峰点点头,有些怀念的说道:“别人或许不会,甚至嗤之以鼻,不过面王爷不会。”
“他老人家向来刚正不阿,乃是真正的爱民如子,可惜当初夺嫡之战他不愿意参加,要不然哪里会轮到太傅这些狗贼称霸官场。”
一提起太傅,邱峰狠的咬牙切齿,恨不得不蘸酱就把太傅给活吃了。
“你快些去,以免夜长梦多,万一贼人早有防备,为夫只有以死明志这一条路,可走。”
一听自家夫君要以死明志,邱氏连忙起身走出大牢,按照夫君的安排。
邱氏先去东市购买所需之物,等一切准备就绪,这才朝着面王府走去。
邱氏离开刑部大牢后,邱峰闭上眼睛,心中感叹:“是死是活,就看丑妻的速度够不够快。”
而邱峰不知道的是,隔壁牢房中,两名狱卒对视一眼。
彼此的眼神中都透露出一个意思。
“计划完成,大幕开启。”
两名狱卒不约而同的抽出匕首,紧紧捂住囚犯的嘴巴,将匕首捅进腹中狠狠一搅。
囚犯发出沉闷的闷哼声,用力挣扎几下,转眼间,就没了声息。
……
邱氏一身孝服,快步的走在通往面王府的大街上,心中有些疑惑。
按照往日的状况,应该会有人出来阻止自己才对,为何今日一个人影都没出现?
难不成?这些人改了性子?翻然悔悟不成?
邱氏只是一个妇道人家,想不通也就没在继续想下去,心里只想着去面王府求助,好救出自家夫君。
邱氏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巷口里。
两方人马正在卖力的厮杀,人少的一方是太傅家中的护卫,奉命跟踪邱氏,以免邱氏狗急跳墙,做出告御状这种事。
虽说当今圣上很少做那白龙鱼服,微服出巡之事。
可太子刘衡却喜欢在民间厮混,整日斗鸡遛狗,尽显纨绔子弟风采。
邱氏一出刑部大门,跟随的人一看她行走的路线,就猜到她准备去面王爷府上。
跟踪的几人连忙出手准备阻拦,可半路杀出一批人,直接将几人推到巷口,动起手来。
太傅这边的人手不够,再加上对方出招的章法一看就是军中熊罴之士,根本就不是对手。
想要逃跑之际,却发现对方不知何时掏出明晃晃的钢刀。
“完了,果真是边军中人,这次死的不怨。”
几人心中闪过这个念头,很快就被屠戮殆尽。
边军中人分出一部分人打扫场地,另外一部分人则快速跟上继续保护邱氏。
邱氏的一举一动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很快她要前往面王府的消息就传到太傅府上。
紧接着太傅大人派出第二批人马,前去阻拦。
这次派出的是禁军的一支队伍,他们衣着光鲜,铠甲锃亮,骑着马呼啸而过。
结果,半路上被一群边军骑士,给阻拦住。
边军的领头将领,头也没抬的说道:“禁军的小崽子?此路不通,换一条路。”
禁军头领眉头一皱,不悦道:“边军的人何时进京的?我怎么不知道?”
手下人连忙提醒道:“大人,您忘了?三年一度的边军进京述职,今年刚好是第三年。”
禁军头领点点头,冲着对方喊道:“边军的兄弟让一让,我们有要事在身,不能陪你们耗下去,让出一条路,让我们过去。”